“杨雨桐是我好朋友!”李彤彤坐在校长面前聊得还挺欢, 被问为什么不继续在瑞德读,她很坦白地说她不喜欢那里的氛围:“我喜欢学校,喜欢老师,也喜欢那里的课,但那里的大家很喜欢比一比, 比爸爸比妈妈比爷爷比外公……又或者比包包比项链比宠物, 我不喜欢这样比。”李彤彤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也很难形容原因,她就是不喜欢这样的攀比。
“那喜欢我们学校吗?”校长问她。
“不知道诶, 我还没有读呢, 不过……如果能成为母校的话我一定会喜欢, 谁不喜欢自己的母校呢?”李彤彤微微晃着脑袋笑着耍着小心机。他们这种外地人入学要经过校长审批,师大附中是附近不错的中学了,审批也挺严格,李彤彤这么一说,校长听得都笑。
接下来就问了问李彤彤家里的状况,知道这相当于入学面试,李彤彤说得坦诚,她不避讳说她是个孤儿,因为她还有家人,说到李沉,她的话可多了。
“李沉会的可多了,做饭、打扫、唱歌……现在他还会写歌了呢!”她絮絮地夸着李沉的优点,说李沉嘴硬心软,讲着他们以前的事。
校长知道李承,这两年挺热门的一个流量,喜欢他的学生老师不少,之前有说客提过一句,说他家人想来附中读书,原来就是面前的小孩啊!校长笑了笑,觉得挺有意思,无论是李彤彤还是李彤彤嘴里的李沉,都挺有意思。
李彤彤的入学很顺利,她不知道李沉托过关系,只道自个儿努力了一把,小孩炫耀式地跟李沉说她找校长聊天了,李沉听得愣了愣。
说她胆大是真的胆大,他听得都笑。
“你就算不去找校长你也一定能去读书,”李沉跟她说。这次的关系是谭姐帮他找的,谭姐的交际圈基本上是一群老歌手,一群成家立业定居国都的老歌手,人脉一个圈子又一个圈子地辐射开去,总能找到个在这方面说得上话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李彤彤学了一课,跟李沉说她和杨雨桐一个班级了。这还真是她自个儿争取来的,想和杨雨桐一个班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关系好,也因为李彤彤想去一个好一点的班级。
没父母的孩子独立早,李彤彤想得更多了些。她知道杨雨桐的父母为她打算着托人去学校里说了说想找个好班主任,李彤彤也想,正巧有机会,她想着办法为自己打算着。
听李彤彤说着自己的小心思,李沉怔了怔,摸了摸她头。小孩长大了不少,已经会为自个儿打算了,而相比之下,李沉觉得自己一直没长进。
他依旧犹犹豫豫着学不会彻底和夏泠断开。他知道自己优柔寡断,可如今夏泠吊着他的是专辑,他又舍不得……他好像一直在重复着自己的错误,在一开始舍不得进圈的机会,到如今舍不得出专辑的机会——所有的利弊分析摆在他面前,知晓了夏泠这个名字在圈里的含量,也知晓了这是他转型的机会,李沉还是没开口一刀两断。
这段时间难得地平和,夏泠仿佛知道他的心思般,往往是教他一阵,又与他亲近一阵,而他不会拒绝。
“你的新歌还没想好吗?”这日夏泠问他。看他喝了酒困倦地躺在床上,她伸手摸了摸他。
“没有,”李沉含糊着回了一句,他还是没什么灵感写不出来,最近跟着夏泠在赏析古典乐,他这几日脑子里全是交响曲和小夜曲,叮叮咚咚塞满了整个脑子。
“不要急,”夏泠贴着他睡下,叫他先把那些和弦理解透。
“我学得很慢,”李沉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学习仿佛停滞在一点上,一直没什么收获。
“慢慢来,”夏泠的手抚着他后腰上的纹身缓缓地摩挲着,她另一只手插入他发间向后捋着,她低头吻着,又叫他哼最近刚学的和弦。
李沉眼睛半阖着,轻轻地哼着,呼吸间溢出酒气。不好闻,可夏泠却没厌,只是趁着他微醺的时候占着便宜。这种时候他往往是最听话的。
“明天带你去见李闻年,”夏泠靠着他跟他说。出一首专辑需要很多人通力合作,夏泠这几天就在带他见几个合作成员,今日见的是监制,而明日他们要去见作词人。
“我觉得他写不好,”夏泠给李沉找的是顶有名的作词人,李沉也了解过,放平时他不会开口,只是这会儿喝得半醺,话不经脑子从嘴巴里溜出来:“我想找写词清新的作词人。”他自己的歌,他才是最懂的人。
“嗯?”听他提要求,夏泠饶有兴趣。
“猫,漂亮的,彩虹,好看的,”李沉的脑袋缓缓地思索着,挤出几个形容词,又说李闻年太中年人写不好。
“他的词像油罐子,还是跳楼的油罐子,”他的比喻用得奇奇怪怪,但夏泠听懂了,这是嫌弃李闻年中年老男人写出来的词太自以为是,怎么能用这么好笑的形容呢?夏泠被他逗得大笑,她贴着他睡着,挑逗着他,又忍不住吻了吻他。
“我不喜欢他的歌词,”他委委屈屈地说,觉得李老师会把他的歌整坏。
“李闻年很厉害,他什么类型的歌词都能写,”夏泠难得地哄他一次。这时候的李沉醉倒没醉,但脑子也不太清醒,听夏泠这么说“哦”一声,眨着眼睛不说话了。
他安静起来倒真像个娃娃。能够脱颖而出红得起来外貌必然好看,夏泠一开始就看中他长相,两年过去长开了些,眉眼反而柔和下来,如果说当初带着一种少年独有的锐气与中二,现如今反而长出一种温柔似水的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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