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云拧开酒塞,分别倒入半杯。
清脆的一声玻璃声响,随后各自饮尽。
厨房的戚乔询问蜂蜜在哪里,江淮扬声回答,而后轻笑着看了谢凌云一眼。
不用语言铺陈,他似乎便明白谢凌云方才的行为用意。
“冯巍会怎么判?”
“我哪儿知道,庭审还早。”
“你都不知道,谁还能打听得到消息。”
谢凌云侧腰靠在吧台,添了两块冰,才又倒入杯伏特加,呷了半口,音调被甘烈的酒液浸染得低哑了一分。他淡声道:“他这辈子没机会再出来了。”
江淮微微一笑,靠在椅子里,整个人都仿佛放松下来,抬起手中的洛杯,一口饮尽,目光微沉:“我总是在想,当时要是聪明点,没有被冯巍支开,或者更早一点发现不对劲,会不会……”
谢凌云长睫微垂,两人沉默了好几秒。
他才重新举起手中酒杯,隔空与江淮一碰:“谢了,师兄。”
江淮轻笑:“谁要你谢?还有,谁是你师兄,别恶心人。”
谢凌云走过去,在吧台另一只高脚凳上坐下。
神色慵懒,语调却很轻快。
不让他喊非得喊:“下次喝酒直接喊我,行吗师兄?”
江淮:“……”
戚乔出来时,吧台上的那两人已经转移了阵地,挪到了沙发上。
客厅的投影正播放一部电影,是2019年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绿皮书》。
戚乔只看过一遍,还只是上映许久之后,在拍戏间隙,从视频网站观看的版本。
她已经很久没有进过电影院了。
谢凌云回头,冲她伸出一只手。
戚乔靠近沙发之时,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在谢凌云身边坐了下来。
她专注地观看了两个小时的电影,谢凌云也和江淮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喝了两个钟头。
谢凌云也终于体会到了戚乔所说的江淮酒后话多到底有多严重。
被迫在一旁听了一个半小时的絮絮叨叨。
话题中心主要围绕在一个未知姓名的“她”身上。
谢凌云在江淮拿出了一条鲨鱼项链,准备讲述项链背后的故事时,一头栽倒在戚乔身上,声音低沉含混地说:“戚乔乔,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他脸上因为微醺,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酡红。
“是不是有点醉了?”
谢凌云下巴在她颈间蹭了蹭:“嗯。”
江淮蹙眉:“这才哪到哪?”
他比谢凌云饮下得更多,已是七分醉的状态,平常到这个程度也差不多了。
正好电影已经看完,戚乔照以往的习惯,盯着江淮喝下醒酒汤,把人送到卧室,看他躺上床,才与谢凌云乘车离开。
夜色沉沉,司机将车速压得很低。
这样的夜里,慢悠悠地乘车欣赏窗外夜景,仿佛时间的流逝也变得缓慢而悠长起来。
谢凌云从上车,便抱着戚乔的一只胳膊,倚着她假寐。
车开出去没一会儿,他忽地睁开了眼睛。
“戚乔乔。”
“嗯?”
谢凌云回忆着道:“江淮那条鲨鱼项链,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戚乔转头看他的神情,打量了好几秒。
“你没醉?”
谢凌云仰头靠在后座上,还在蹙眉在记忆中寻找鲨鱼形状的物品,听见这句,漫不经心道:“我装的,不然还得听江淮念叨一晚。他喝完酒怎么就跟个小老太太似的,恨不得把和初恋相识到分手的过程全讲一遍。”
戚乔笑了下,又正色问道:“你说见过师兄那条鲨鱼项链,在哪里?”
“有点儿想不起来了。”谢凌云问她,“前女友留给他的?”
戚乔点头,双眸亮了亮:“是不是大三的时候,我们在餐厅碰见,你在师兄对面那个女生身上看到过?当时她戴着一条鲨鱼吊坠的手链。”
谢凌云蹙眉:“当时江淮对面还有人?”
“嗯。”
“不是。”谢凌云否认,声音很低,“那天我只记得他牵你手了,哪儿还注意得到别的什么人。”
戚乔:“……”
说起这个,谢凌云便有些怨念。
甚至在酒精的催化下更加浓烈。
一点儿也不像喝了酒的人,谢凌云屈指,精准地摁下按钮,升起了驾驶座与后排之间的挡板。
他右臂伸出去,单手揽着戚乔的腰,瞬息之间,便将戚乔抱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的呼吸比平时粗一些,戚乔感觉到一丝危险。
伸手,用两根手指的指尖,抵住了谢凌云的胸口。
提醒:“你喝酒了。”
“嗯。”谢凌云指尖一挑。
戚乔换下晚礼服后,大衣底下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
刚才上车后,他们便都脱下了身上厚重的外套。
暖风从通风口中拂到了脸颊上,车内狭小空间变得燥热难耐。
戚乔按住了他的手。
压着声音:“谢凌云……不可以。”
谢凌云手指一根根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戚乔感觉到男人掌心滚烫的温度。
谢凌云倾身,呼吸的热度喷洒在她肌肤最细嫩的颈间。
“不接吻。”
他的声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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