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休息吧,我在外面守着你,不会进来的。
几息后,季青临冷声道:
上来,把门关上,今日再敢作妖,你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司若尘一喜,立刻笑道:
是!
季青临的床很大,足够两个男子躺在一起,就算滚上一滚也是够的。
司若尘褪去衣衫,将被子轻轻掀开一道缝小心地钻了进去。
季青临只感觉一阵淡淡的花香,同那日浓郁甜腻的味道不同,闻起来很舒服。
接着司若尘便朝他靠了过来,两人共枕而卧,黑暗中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司若尘的眼睛平静时瞳孔黝黑,一双眼珠黑白分明,干净透亮地很,很是好看。
呼出的鼻息都能喷在彼此脸上,在寒凉的夜里,辗转纠葛在一起。
缠绵悱恻。
司若尘躺在床上,似乎想起些什么,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师父,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被青楼的人送入府内的时候吗?那时我只有十岁,很害怕,只知道哭,你听得烦了,还吓唬我说要将我扔出去,乱棍打死
季青临闻着花香,竟比平时睡前安心得多,此刻已困乏不已,只剩得一丝清明,模糊地应道:
嗯
但那日,你将我抱在怀里哄我睡,就躺在这张床上。那是自我父母去世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季青临已经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平稳,没有回答他。
司若尘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地碰上他的脸,很快又缩了回来。
见季青临没有醒过来,他的胆子逐渐大了些,手从季青临的浓墨般的眉毛寸寸抚摸,缓缓向下,到眼睛、鼻子、
殷红的嘴唇。
指腹摸索着季青临的唇缝,柔软的,湿润的,他想将手指伸进去,在里面搅弄一池春水。
想被紧紧包裹。
师父,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我想狠狠欺负你,想看你在我身下哭,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
另一只手从被子里环过去,放在季青临柔软的腰肢上。
这里只有薄薄的一层衣衫,包裹的是惹人遐想的动人风光,只要他想,就能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进去
占有他
让他只属于自己!
瞳孔再次被血色占据,取代了为数不多的清醒。
鼻间充斥着季青临身上的冷香,司若尘觉得自己快疯了。
师父你确实不该轻信我。
司若尘呼吸急促而热烈,心跳得很快很快,像要从胸膛跳出来。
终于,他翻身压在了季青临的身上。
第二十章 殊途
就在此时,季青临似乎被他压得很难受,睡梦中眉头拧得死紧。
司若尘突然就下不去手。
像他师父那般骄傲的人,若是被他强迫了,心里会有多难受?
诚如他自己所说的,他舍不得。
眼中的红意渐渐褪去,司若尘生生将下腹的欲火压了下去。
师父,梦里见
深深呼出一口气,似乎将所有邪念一并丢了,他就这样在季青临的怀里慢慢睡了过去,彻底进入了梦乡。
夜里落了霜,寒意渐重。
司若尘的梦境里下起了大雪,皑皑白雪瞬间便让赤红的湖水结了冰,像一面血色的镜子。
楚渊就站在上面,笑吟吟地看着他。
司若尘却像见到了鬼一般。
只见那人突然伸出手指,指了指他身后。
司若尘回头,看见季青临在远处皱眉看着他和楚渊,神情愤怒。
司若尘突然心中一阵慌乱,很是害怕,想冲过去抱住他,脚却似定在了原地。
我不要楚渊!我不要!
我想要你!
我只想要你!
焦急地开口,声音被呼啸的风声吞噬,无力地消散在风里。
风雪大得像一场洪流,季青临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
就像一个死人。
司若尘心中瞬间变得很慌。
过去!快过去!
但脚步却被死死定着。
他就像一件没有生命的傀儡。
突然,身后的楚渊靠在他的耳边,清晰地说出三个字,掷地有声:
杀了他!
司若尘眸中带血,爆呵:
滚!
楚渊笑了一声,像是讥讽,说出的每个字都一字不差地钻入司若尘的耳朵:
上辈子不就是你亲手杀的你师父吗?你装什么装!
司若尘心脏一疼,惊慌失措:
闭嘴,你闭嘴!
楚渊像一条水蛇攀附在他身上,似乎要和他融合成一体:
乖,听话
噗嗤
司若尘抬头,手中的剑插进了季青临的心窝。
对方闭着眼睛,灰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同前世季青临的死相重合在了一起,似梦非梦。
司若尘的心脏像被人用手死死掐住,骤然停止。
声音哑在喉咙。
万籁俱寂,一片空白后,哭喊声撕裂阵阵风声,划破天际: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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