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司若尘的声音沙哑,无助,颤抖。
下面的人一片惊叫,墨竹和墨松同时睁大了眼,死死地盯着浑身炸开团团血雾的季青临,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捂住了两个孩子的眼睛。
司若尘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季青临正声音虚弱地贴在他的耳边,艰难道,
你好好活着
不你不能这样司若尘慌乱道,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要我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他双目赤红,红地可怕,声音喊到沙哑,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发抖,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从来没有。
你会好的会好的对不对?可手上越来越多的血快要把他逼疯,他除了自欺欺人地这样问他,居然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要你走!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把我丢下!
苟完最后一句,似乎用完他所有的力气,只剩下无尽的绝望的沉默。
季青临没有力气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只能虚弱地在他耳边道:
等我回来
季青临的耳边是系统机械冰冷而带着残酷的声音【宿主任务失败,立刻实行抹杀。】
接着,他便再没了任何意识。
他最终还是没能逃得掉。
司若尘抱着他残破的身躯,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也同他一起停止了,永远也跳动不来。
最终,季青临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没有留给他。
第八十七章 一死一疯
十二月二日,路上被白雪掩盖,满天银霜。
司若尘抱着季青临冷却的尸身一步步走回了摄政王府,在他背后留下一长串的刺目的鲜红,一如满街挂着的红绸。
季青临死在了大婚的那一日。
司若尘在那一天彻底失去了他唯一的光。
最后他们当真做到了没有生离,唯有死别。
墨松原以为一人死,两人殡,季青临的离去也会带走司若尘,但当整整三日后,他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季青临完全没有一点生息的尸身干净地躺在床上,司若尘形容枯槁地坐在床边,仿佛入定,好在生息尚存。
季青临最后的那句话终究是奏效了,司若尘不会死,他那么听话。
几日后,载着季青临的棺椁被送往皇陵,举国齐哀,墨松悲痛之余,也在想,这里面的人会不会同上次一样,突然活过来?但是没有。
但变故确实发生的,一直看似心如死灰的司若尘突然拦下了棺椁,送入了宫里。
所有人都知道,宫内有一口玉棺,可保尸身不腐,司若尘不顾群臣的反对把季青临放了进去。
你这是目无法纪!
太子失德!还请陛下废除太子!
季青临他把控朝政,有何脸面用天子的玉棺!
没了季青临,他们便暴露豺狼虎豹的本性,对于这个半路出现以色侍师上位的太子,他们从没有承认过,而且也看不上,瞧不起。
泽儿,群臣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楚泽,是他赐给司若尘的名字。
你逾矩了,朕会派你看守皇陵,你可以永远陪着季爱卿。楚天逸面带笑容,眼神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彻底撕碎了那张伪善的脸。
他被季青临压制多年,看似被磨平了棱角,实际上能坐上帝位的该有的野心一样也不会少,他只是在等翻身的机会,而现在,机会来了。
比起季青临,司若尘对他而言根本不足为惧。
你们敢!当初西雍来犯,是太子用计退兵,你们只会像缩头乌龟一般在皇宫里等死!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他!凭什么这么对他!
墨松厉声质问。
就凭他是一个废人!他有什么资格继续做这个太子?
有人讥讽道。
对,他们就是仗着司若尘如今是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人,季青临死了,再没有人护着他,终于可以为所欲为地折辱他。
你们是不是忘了!摄政王府依旧在,倘若真的动起手来,左右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你们敢吗?
墨松瞪着眼睛,气得大喊,这些人凭什么觉得摄政王没落了,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随意拿捏司若尘!
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在这儿大放厥词!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乱刀砍死!
一个恨季青临恨得牙痒痒的大臣面容扭曲,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中,渐渐地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来人,来人!
果不其然,从外面冲进来的禁军将摄政王府的人团团围住。
墨松咬着牙,死死护着司若尘。
这个人,他怎么也得替季青临护着,即便是他死,也不能让司若尘死!
没了季青临的摄政王府,什么都不是!
大臣抚着胡须哈哈大笑,他终于可以把摄政王府死死地踩在脚下!
是吗?司若尘轻声问道。
也许是他一直未曾做声,让一众人忽视了他的存在,突然一句话,众人便都噤声看向他。
正在这时,禁军首领突然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柄寒刃整齐地切开了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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