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安景文似是十分无奈,慢吞吞地解围巾,他先是纡尊降贵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手指白皙骨修长,饶是几个不懂美学的糙汉子也觉得赏心悦目,黑衣男人见状神色瞬间就变了,这些年他们东躲西藏,为了重振旗鼓耗费了无数心血跟精力,的确没怎么好好碰过Omega,秦闻是底牌,暂时动不了,但这位看个手都能让人心痒痒的,是顺路掳来的,总能让哥几个好好享受吧?
然后围巾解到第二层,安景文听对面的黑衣男人戏谑道:“还没Alpha吧?不如跟着我。”
秦闻额角狠狠一跳。
安景文动作一顿,黑眸里没有一丝情绪,他轻声问道:“跟着你做什么?”
黑衣男人乐了:“自然是吃香喝辣,顺便……”他用一种油腻猖狂的眼神盯着安景文,“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人间最大的快活啊!”
“哈哈哈……”车厢里的其他人跟着笑开了,一时间气氛愉悦。
秦闻性子稳重成这样,此刻也不免心惊肉跳的,不知者无畏,真理。
“好啊。”安景文眼瞅着就要解开围巾,他语气一沉:“这话你记住了。”
刚说完一个猛刹车,司机喊道:“阳哥,咱们到了。”
秦闻看向窗外,发现四周树木蔽天,好不容易渗进来的阳光也被乱七八糟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映衬得十分惨淡,入目之处还有一个刚被熄灭的篝火,正幽幽冒着黑烟。
被称呼阳哥的人十分不悦,回头说了声“知道了”,等再转过来发现那个Omega又重新裹好了围巾,老大从帐篷里出来,当务之急是把秦闻送到他跟前,来日方长!邹阳这么一想,拉开车门,“下去!”
范斯明显是宿醉刚醒,身上的气味简直折磨人,秦闻站在他面前,不自觉皱了皱眉,范斯没有错过青年眼底的厌恶,冷笑一声,显得刀疤脸更为可怖,他光着头,脑门右侧还有陈年留下的疤痕,安景文不动声色观察着,绝不承认这是他当年薅头发弄的。
“觉得我恶心?”范斯围着秦闻转了一圈,“但你知道我如今的下场,是谁造成的吗?”
“我跟安景文相认不久,他的过往我一概不知。”秦闻回答。
范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
秦闻嗤笑:“你想说什么?虎毒不食子?你觉得安景文懂这些?他起初想要挖我心脏的时候,可不是这话。”
安sir:“……”哎呦,这算旧账的本事真的绝了。
范斯不管秦闻说什么,就算如他所言威胁不到安景文,不还有迟寒吗?整个墨城的霸主,用他的Omega换点儿好处不过分吧?
清淡的薄荷香气散开,范斯闻到后有瞬间的愣神,那是长期混合了极致的雪松气息,被精细养出来的摄人心魄,没有Alpha能拒绝,范斯就站在秦闻身侧,不由得朝他腺体的位置挪去,眼底流露出贪婪,只是不等碰到就被一巴掌扇开,“啪”的脆响,力道之大使得范斯后退两步,静得林中雀鸟飞起。
范斯脑袋嗡鸣一瞬,第一时间竟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缓缓看向那个遮挡住半张面孔的男人,不知为何愤怒还未升腾,就被一种来源于本能的胆怯打散了。
邹阳差点儿喊出声,这个傻|逼Omega是疯了吗?!
范斯紧盯着那道陌生身影,浑身血液久违得颤栗,这只一种非常糟糕的体验,因为颤栗过后是抑制不住的恐惧,他本以为流浪这些年,早已心硬如铁,他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会怕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愤怒如同终于找到了缺口,霎时间将范斯的胸腔填得满满当当,他恨不得剁了这个男人的手!沾染浓郁血腥气的信息素散开,令人作呕,范斯一字一句,风雨欲来:“你是谁?”
林间起风,围巾被倏然吹走,主人没有阻拦,任它随风而起,最后孤零零挂在了树梢上。
那是一张足以被称为“噩梦”的脸!范斯此生最大的夙愿就是报仇,可当仇人满目含笑地站在他眼前,他却觉得浑身血液都冻僵了,脑袋空白了一瞬,等身体机能复苏,范斯第一个想法:跑!
安景文客客气气打招呼:“嗨~”
邹阳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脸色煞白,死、死神啊卧槽!
这个功夫秦闻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凳子坐下,准备看戏。
安景文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一派儒雅,他打量着四周,连连点头:“你们选的这个位置挺好,人少林木多,死了就地掩埋,不出半个月身体就能烂得透透的,等被人发现恐怕得十年八年,省事。”
范斯像是被一钢管戳通了肺叶子,他急急喘息了两下,眼睛充|血,刻骨的仇恨终于翻腾起,男人咆哮道:“杀了他!!!”
不是抓住不是弄晕,而是就地绞杀。
“嗷!”黑豹从安景文身后跳出来,它或许苍老了,或许再过几年就不会出来,但它带给A国那些败军之将的威慑力不减当年,邹阳吓得第一时间往桌子下面躲,他根本没办法反抗!他快让吓死了!
范斯也不傻,伸手就去抓秦闻,却被徒然张开的猩红大嘴差点儿咬断手腕!银狼体型比黑豹还要大,在秦闻身侧来回踱步,灰色的瞳孔中一片狠厉。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范斯傻眼了,这个信息素实体又是怎么回事?!
安景文走到秦闻身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用以遮挡住他的眼睛,“很快的,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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