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又叹息一声:“你说的这些我都会时时记在心上提醒自己的。至于去城里住的事……如今景元兄正帮着收拾房子,刷漆、买家具……搬家的事到时再说。”
说起景元兄,季羽连忙问道:“四哥,那你们今日谈话本的事了吗?”
安四点了点头:“安五和景元兄谈了,说是等看到第二卷 的手稿再谈价格,只要不会写得太差,价格至少翻倍。”
翻倍?那不就是四十两?季羽心下大喜。
太好了!
一个故事能挣上百两,他脑中可不止百个故事啊!
他不贪心,非得几百几千两,只要能一直有银子挣,他就满意了。
想着那白花花的四十两,季羽顿时有劲了,连忙回卧房写话本去了。
他得尽量争取在搬家前将第二卷 写完。
安家还没搬走,但他们要搬回城里的事不知怎的竟传遍了村子,顿时,村子里又展开了新一轮围绕安家的议论。
“安家这么有钱啊?城里的房子好贵的,听说要好几百两呢!”
“安家兄弟上回打只老虎不就卖了三百两?他们买得起。”
“若是我有这个银子,我要买田买地,去城里干嘛?人都不认识几个,规矩还多。”
“他们本来就是城里来的,再回城里也正常……”
“那羽哥儿真是掉到蜜罐里了,一个不能生的哥儿,嫁得这么好,连柳夫郎都跟着享福,跟着进城住,我家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呢?”
这些议论之声季羽倒不会在意,反倒因为安家大房雇凶杀人一事,他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搬去城里,可某天晚上安家发生了件事,逼得他们不得不搬了。
这夜,季羽写完话本吹灭蜡烛,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的剧情久久不能入睡。
想到深更半夜,刚有点睡意,突然就听外面有响动。
他开始还以为是安五起夜,可听了一会儿,发现那声音似乎朝正房去了。
这不对啊!安母房里有恭桶,从不上院子里的茅屋。
他心口一紧,连忙推了推安四:“四哥……”
安四眼都未睁,抬手搂着他,下巴搁在他头顶喃喃问道:“怎么还没睡?”
“四哥……”季羽小小声道:“院子里有声音。”
安四也未在意:“小五起夜吧?”
“不是的……”季羽连忙推他:“四哥,你起来看看,那声音朝母亲屋里去了,我心慌得厉害……”
一听朝母亲房里去了,安四猛地睁开眼,一翻身起了床,悄无声息地出了屋。
阿母住在这里,母亲必定不会再来听墙角。
若真有声音,那必定是别人!
季羽开了一点点窗户缝,看着四哥穿过漆黑的院子进了正屋,片刻后只听“啊”的一声汉子惨叫声。
不是四哥的,而是……
等季羽跑去了正房,见到被四哥踩在脚下的汉子,顿时一愣。
张田?
张田的手掌都被四哥踩变形了,仍抓着手里的首饰不放。
季羽顿时了然,这是来偷东西的。
安四看向闻讯跑来的安五,冷声道:“去叫村长。”
杨婆子搂着吓傻了的安母安慰:“莫怕莫怕,有小四在呢!”
村长很快来了,一脸的气急败坏。
他家两条狗,小黑阿黄都被药死了。
一见张田便上去就是一脚,骂道:“你个黑心肝的,偷窃毒狗,走,去衙门!”
季羽心下一惊,毒狗?是阿黄还是小黑?
乔婶子也来了,指着张田骂道:“你个黑心肝的,怎么不去死?净祸害村里……”
可张田死不承认偷窃毒狗,还说手里的首饰是安四栽赃给他的。
村长冷笑道:“栽赃?你半夜三更跑安家来作甚?”
张田眼珠子一转:“是安娘子约我来的……”
季羽:“……”
还能这样胡说八道?
一听他这话,安四眼神一暗,安五怒火一冲,兄弟俩抬腿对着他踢去:
“胡说八道。”
“老子叫你胡说八道……”
安母更是气得两眼一翻,晕了。
他们这边正气得厉害,张家也不知怎的得了信,哭哭啼啼跑了来。
见张田被打得大声嚎叫,张家人先是向村长求饶,可一听张田说是来找安母相会的,这些人又撒起泼来,往地上一躺,大哭大骂。
“老天爷啊!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安娘子不要脸偷人汉子,被抓了奸就污蔑我家汉子偷窃……”
嚎哭声引来越来越多的村民,这些人一会儿看向已气晕的安母,一会儿又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母亲被如此污蔑,安家兄弟如何忍得住?就要抓张田去衙门理论。
可张田这回竟然不怕去衙门,他深知,对一个妇人来说,名声有多重要,只要他咬死了和安娘子有染,他必然无事。
安四也不是吓唬他的,扯着他的头发就要走。
张田大喊大叫道:“就是去了衙门,我也是来找安娘子相会的……”
季羽虽不喜安母,但也不能任旁人随意污蔑她。更不能容忍张田这等毒害阿黄小黑的无耻之徒这般嚣张。
他先大喊一声:“住嘴!”
又指着张田道:“你们张家最会的就是血口喷人造谣生事,你说我母亲约你?她如何约的你?何时约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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