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才落,又有人来报信:“巡逻队去了附近街道,帮着驱赶流民,大家稍安勿躁,很快回来。”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一愣。
又去帮其它街道了?
安母等老妇人老夫郎更是大哭不已:“儿啊!你为何要如此逞能啊?万一有个好歹,让为娘如何活啊……”
季羽童景元对视一眼。
他们虽然也担心,但也能理解安家兄弟之举。
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才是男儿本色。
好在,一个时辰后,又来一人报信:“好消息好消息,新知县来了,淮山军来了,我们的人刚好遇到他们,正一起排查流民呢!”
季羽心下大喜,连忙问道:“淮山军来了多少人?”
那人笑眯眯地答道:“总有成百上千人吧!身着甲胄全副武装,乌泱泱看不到头。”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新知县来了,淮山军来了,我们安全了……”
季羽又问道:“那我夫君呢?”
那人笑道:“安家夫郎,莫要担心,安大英雄让我转告你,他天亮他就会回来。”
一听来了成百上千淮山军,安母大松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抱怨道:“既然淮山军来了,承嗣小五为何还这般逞强?为何不回来……”
也有那老妇人老夫郎,和她存了同样的心,凑在一起,抱怨起自己的孩子来。
而其他的人,没空听她们抱怨,皆坐的坐,躺的躺。
今夜可真是命悬一线吓坏了,如今安全了,可得歇歇。
云哥儿抱着已经睡了的水哥儿,走到季羽旁边,笑眯眯地道:“羽哥儿……”
季羽拍着他肩膀,笑道:“今夜吓坏了吧?”
云哥儿笑了笑:“不怕,有四哥五哥呢!”
他其实怕得要死,长这么大,他还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水哥儿又哭个不停,他岂能不怕?
好在,羽哥儿一直护着他,还有四哥五哥……
既然淮山军来了,童景元便放下棍子,吩咐下人道:“快去灶房烧炭盆烧水泡茶……”
季羽仍有些担心,拿着弩在院子里转着圈,直到天亮,院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有人冲了进来,欢喜地大喊道:“回来了回来了都回来了……”
片刻后,“哗啦啦”地进来十几个手持刀剑的汉子,而走在最前头,高大威猛气势不凡的正是安家兄弟。
季羽心下大喜,扑了过去:“四哥!”
童景元也扑了过来:“小五!”
安五被他抱个正着,僵硬着身子,为难地道:“景元哥,别这样……”
他臊得面红耳赤,连忙扫了周围一圈。
可无人注意他们,大家都围着自家的汉子亲近。
见季羽跑来,安四几步上前,一把抱着他:“羽哥儿……”
“你可还好?”
“好好好……”季羽紧紧抱着他:“四哥,我很好。你好吗?有没有受伤?”
安四笑道:“我也很好,没有受伤。”
可季羽不信,将他从头摸了一遍,见真的没受伤,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又紧紧抱着安四:“四哥……”
安四亲了亲他的发顶,心疼地道:“羽哥儿,今夜让你担惊受怕了。”
季羽正要说话,安母扑了过来:“承嗣小五……”
季羽只得让出位子来。
其实,作为一个母亲,安母担心四哥小五的安危,今夜并没什么错。
就是总哭哭啼啼,太烦人了。
他抽身走到柳夫郎身边,笑道:“阿母,这下放心了吧?”
柳夫郎拍着胸口后怕不已:“今夜幸亏在你家,否则……”
否则他们孤儿寡母的,如何抵挡流民啊?
季羽又转向云哥儿,本想安慰几句,可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安五。
心情不免变得复杂。
这可如何是好啊?
待回了家,见到被撞坏的大门,烧得黑漆漆的前院,安母又哭着骂道:“这群黑心肝的……”
安五没心情听他母亲哭诉抱怨,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童景元,无奈地道:“景元哥,你不回家吗?你家不要收拾吗?”
小五平安回来,童景元恨不得黏着他寸步不离,哪里肯离开?
“家里有下人呢!他们会收拾的。”
安五是万般无奈:“熬了一夜,你不困吗?”
“不困!”
安四扶着安母朝主院走去:“母亲,累了吧?快些去歇歇……”
季羽要带柳夫郎他们去东跨院休息,可柳夫郎不愿意:“羽哥儿,我想回小院看看。”
也不知被歹人毁成什么样了。
可季羽哪放心让他回去?万一还有漏网之鱼呢?
安五正烦童景元呢!连忙道:“嫂夫郎,柳夫郎,我去吧!”
说完拔腿便往外头跑,童景元在后面追:“小五,等等我……”
有小五去小院看看,季羽自然放心,可一转头,见云哥儿看着小五远去的背影,一脸的茫然。
他心口突然一紧。
景元兄这般缠着小五,云哥儿只怕迟早要发现端倪。
到时就麻烦了。
日头渐渐升起。
今日是除夕。
季羽几人疲惫不堪,却不能歇息,又是打扫院子,又是准备年夜饭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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