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摇头道:“羽哥儿,莫怕,知情的山贼都已经死了。本来还有几个活口的,魏大人担心会牵扯到我们兄弟,便让蒋校尉将他们全杀了。”
季羽:“……”
“四哥,魏大人为何要这么做?”
安四又摇了摇头:“真实目的不清楚。他只是说,因为之前的放纵,才导致如今这般严重的后果,是他错了。辛无忌这人,知州大人绝对不会再纵容。”
季羽点了点头:“他知道就好。”
若不是因为之前的纵容,哪有这回的流民之祸?
沉默了片刻,他又紧张地问道:“可是,四哥,那黑山寨不是还有人吗?他们会不会知道辛氏雇他们的人混进城里杀我们之事?”
安四摸着他紧皱的眉,笑着安慰道:“你还不知道吧?淮山军先去了黑山寨,将山贼全剿灭了,得了消息才一路追来青城的。”
季羽这才放心了。有蒋校尉在,必定会将知情人士处理掉的。
“四哥。”他搂着安四的脖子,担忧地道:“主院那个……等醒来了,不会露馅吗?”
安四摇头笑道:“不会。她烧成那个样子,又说不了话。就算能比划,她杀了主母,只有死路一条。只要她不蠢,就会乖乖地做辛氏。”
也是。季羽点了点头。
从之前侍候人的变成被人侍候的,只要不傻,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又问道:“那我们就这样一直养着?”
这可是个杀人犯,还是辛氏欺负四哥小五的帮凶。
可现在不仅住在他家,还吃他们的用他们的,想想都觉得憋屈。
安四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养着就养着吧!就是难为母亲了。”
一说到安母,季羽心里突然不厚道地乐开了花。
对,养着好。就是要膈应安母、气死安母。
有这个假大房在,安母应该再没精力来嫌弃他了。
果然,初二这日早上,安四季羽夫夫去请安,只见安母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脸色憔悴得像是老了十岁。
季羽假模假样地问孔婆子:“母亲这是怎么啦?”
孔婆子道:“夫人昨夜睡不着,去了西屋,许是受了风寒,又许是太过愤怒,早上便病了。”
季羽心里暗爽不已,但嘴里道:“四哥,快去请郎中!”
太好了,终于有个能治安母的人了。
可也因为安母,他一时也无法去小院看柳夫郎。
今日可是初二,回娘家的日子啊!
他迟迟不到,柳夫郎必定心急坏了吧?
好在,没多久安五回来了。
只见这孩子,眼下发青脚步发飘,见了四哥嫂夫郎,红着脸连头都不敢抬。
安四看着他,剑眉紧皱:“昨日这是喝了多少?”
被他这么一说,安五头都快要低到胸口了。
这副被白骨精吸了阳气的模样哪是喝酒喝的?季羽连忙打圆场道:“小五,母亲身子不舒服,我要回小院看阿母,你能帮我照看下母亲吗?我们去去就回。”
安五连忙点头:“好,嫂夫郎你们去吧!母亲我会照看,不必急着回来。”
四哥,快走吧!你这锐利的眼神谁受得了啊?
可他们没这么快走,还得等郎中来了看了再说。
大过年的,郎中哪有这么快来?
等到巳时,郎中才姗姗来迟。
给安母把了脉,说并无大碍静心养着即可。安四点了点头,又道:“麻烦再去西屋瞧瞧。”
假大房情况就严重得多,郎中摸着胡子摇头晃脑地道:“腿先这样养着吧!至于往后能不能走路就看造化了。而脸和嗓子是指定好不了了。”
只要不死,安四不介意养着这人。
送走郎中,准备好礼品,都快到巳时末了,安四季羽夫夫大包小包地,才走到前院,竟遇上蒋校尉他们回来。
“子砚,这是去岳母家拜年?”
“嗯!耽搁了时间,有些晚了……”
他们俩正说着话,小六跑过来:“安夫郎,我帮你拿东西。”
季羽正要谦让,蒋校尉点头道:“小六,你就帮着拿东西,送安少爷安夫郎回岳家。”
像是得了圣旨一般,小六连忙接过东西,眉开眼笑地出了院门。
反客为主道:“安夫郎,走吧!”
季羽:“……”
好吧!那走吧!
大过年的,人家主动帮忙,他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至于小六帮忙,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大概也是清楚的。
果然,到了小院,放下礼品后,小六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红着脸挠着头,傻笑着看着云哥儿。
可云哥儿根本没看他,只抱着水哥儿和季羽笑眯眯地说话:“哥,你们怎么才来啊?阿母可着急了,都让我去巷子里看了八回了……”
哥?阿母?季羽诧异地看了柳夫郎一眼。
柳夫郎笑着解释道:“昨日改的口。”
既然改口叫哥叫阿母了,季羽自然要重视起来,给云哥儿包了个大红包。
可云哥儿哪敢收一两银子的红包?
吓得连忙推了回去:“哥,不用,你帮我们那么多,我还未回报你呢!”
季羽又笑着塞了回去:“云哥儿,留着,做嫁妆也好,做其它用处也好,身上得留点贴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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