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都是很大的工程,还好二者制作的步骤有相似之处,可以一并准备。
在外面的人制造简易帐篷和床铺的时候,正好可以趁机制作。
不过对于高纯度酒精的获取,还是具有一定难度的,最简单的方法是蒸馏法,但还是需要一些器具。
再瞥了眼干活还算尽心尽力的书生,伊嘉这才满意地站起身,前往后院县令等官员的私人房间进行翻找,看看有没有能够用到的东西。
虽然这几个房间里早就被翻得乱七八糟,不过县令似乎在逃跑时只拿走了比较贵重的轻巧物件,伊嘉很快就到了一个细口肚子大的花瓶,而且还是名贵的陶瓷材料制作的。
他眯着眼睛往里面瞄了一眼,竟还发现里面存着一些轻飘飘的银票,似乎是有人特意藏在这里,却忘记了的。
还挺幸运。
伊嘉很自然地将银票收进自己的包裹中,又从后厨拿了一口大锅,和一些柴火,终于再次回到了空旷的院内。
书生似乎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当伊嘉回来的时候,他仍旧坐在那里慢慢地研磨着药材,只是他看见伊嘉手里那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由得惊讶了一瞬:“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我没有告诉你吗?”伊嘉将东西通通放在地上,这才擦了擦薄汗歪头看他,“我要治病。”
“?”书生茫然一瞬,“要治谁的病?”
伊嘉理所应当道:“当然是这全城百姓的命!”
书生震惊了:“你指的是这传播得极广的疫病?你疯了?你不知道这疫病有多可怕吗,就凭你?还想要救全城百姓的命??”
伊嘉睨了他一眼:“就是知道这疫病多可怕,我才主动来到怀宁县的,你也是医者,你不觉得攻克一个充满绝望的难题是一件很有魅力的事情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亮的惊人,唇角也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见这一幕,书生看他的眼神越发像是在看一个疯子:“那你是不知道这疫病有多么绝望!不可能有人能够治好它的!它太可怕了,人们在它面前只会变得渺小,完全束手无措!”
“那你就一边帮我的忙,一边看着我吧。”伊嘉只冷哼一声,朝他扬了扬下颔,“看我如何攻略这个难关,解救怀宁所有人,敬请期待吧。”
说完这些话,伊嘉便不再多说,再次搭建起蒸馏的器具,而书生则久久望着他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觉陷入迷茫中。
一开始,对这疫病,他其实是并无畏惧信心满满的,可是随着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师父一次次失败,甚至连自身都感染了疫病,他的内心便只剩下失望和绝望。
怀宁县陷入一片绝望中,没有人相信自己能够活下,所以渐渐的,连他也放弃了希望。
但是今日伊嘉的一番话,却隐隐点燃了他心底的火焰,他依旧不相信伊嘉能够拯救所有人,可是若是有那么一分可能性呢,若是他现在做的事能够成为扭转局面的一部分呢,这样想想,他就会因为自己在救人的行动而感到喜悦和满足。
比起自暴自弃什么都不做,还是尽可能地帮上百姓的忙能够令他充实欢喜。
书生的眼底逐渐坚定起来,他头一次主动靠伊嘉靠近,并将磨出的细粉展现给对方看:“……你要的就是这个吗?”
虽然面对伊嘉时语气还有些别扭,但是这也是他努力释放善意的一次信号。
但伊嘉瞄了一眼,毫不留情地否决道:“不行太粗了,再细一点,磨成粉末状。”
“……”碰了一鼻子灰的书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嗷。”
“另外按照这样的方法,再做二十份,后续还需不需要我再告诉你。”伊嘉顺口补充了一句。
直接令书生惊呆了:“二、二十份??”
天啊,他将这药材碾磨成这样就已经快一刻钟时间了,二十份?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本来想出声抗议,但是想到空无一人的衙门,想要甚至连年纪尚幼的伊嘉也在繁忙地工作着,那本来俊俏白皙的小脸被他抹得布上一层灰色,但他却依旧眉眼认真,任劳任怨,搭建着器具。便只好将所有的抱怨咽了回去,无声退走。
连比他小上不小的伊嘉都在忙碌,他怎么能好意思提出减轻工作量呢!
干吧!
于是书生一咬牙,再次拼命地碾碎药材中。
伊嘉好不容易用石头和泥土将锅台搭建好,手指不经意间擦过脸颊,脸颊便多了一层黑泥,他不舒服地用手背蹭了蹭,但条件有限很快又只能继续投身于建造中。
接下来的方法还算简单,将铁锅固定住后,将圆平底的瓷瓶放进去,又在后院种植的竹林中削下一块竹子,打出两个洞口,将小一些的竹子插入洞口中连接,然后再将这连接好的竹子用泥土与瓷瓶瓶口连接在一起,倾斜放置,下方在放一个圆形的大缸接收蒸馏水。
这样一来,蒸馏的器具简陋版就做好了,现在条件不足,能够做成这样,伊嘉也是松了口气。
差不多在他刚做完之后,喻文山终于拎着两缸酒满载而归。
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女子,或是梳着发髻,或是披散后发,不过都神色惊疑,手无足措拘谨地站立着。
女子们怀中都捧着白色的织布,这种布料名贵但是透气性不错,很适合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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