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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思宇,两次副本。”名叫谢思宇的高个子强壮男人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顶凌乱的卷发,“我也是殡仪师。”
    “那看来大家的身份都是一样的了。”夏千阑最后报出身份和常用的伪装名来,“我叫肖阑。”
    现在这边只有四个人,但副本说人是已经到齐了的,其他那些人不像是玩家,那就应该是得到固定地点一起集合。之前夏千阑经历过这样的副本并无诧异,见他们不理解还好心地帮忙解释了句。
    令赵昱起初微微有点惊讶的是,这两个人居然并不认识家喻户晓的三金影后夏千阑,不过夏千阑显然也并没有自报家门的意思。略作认识以后,四人被起初叫醒他们的那个NPC大叔招呼着走向一辆粉刷成纯白色,且在前视镜上挂了两朵小白花的商务车。
    在上车之前,最后从门口走出去的夏千阑还被一个哭得声嘶力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拽住了袖子。
    外面暑热难熬,女人竟是在大夏天穿了套黑色棉裤棉袄,热得满头是汗也不肯脱掉,苦涩将她原本风韵犹存的脸庞摧残出几道深深的皱纹。斜刺里忽然冲出来女人抓着夏千阑的手臂使劲晃荡却只“啊啊”了两下什么也没说,旁边两个女人大惊失色连忙过去抓住她,却一时间竟是敌不过这个瘦弱女人的力量。
    她的爆发力很强,甚至还在拉着自己的手上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了口。在女人杂乱的刘海遮掩住的眼睛里,夏千阑感受到一束穿透力很强的目光投射而来,虽然她之前从未与之谋面,却见对方的眼神里满是怨毒。
    眼见女人挣扎着想要扑向那辆商务车,嘴里还用方言骂骂咧咧,一名身强力壮的青年从人群中慌忙走了出来,从后面将其死死抱住,斥责了句:
    “怎么没把这疯子看好又给送出来了?伤到人你们负责?”
    继而连忙弯腰略显恭敬地对几人道歉:“这我二哥的老婆,前些年发烧烧傻了,这不是小侄女死了心里难受么,就跑出来了,不好意思啊。”
    之后就有两个人擦擦眼泪把这女人带走了,一众人继续在那边哭天抢地。从几人的言语中得知,他们是被聘请来给人守灵的“安魂殡仪师”,最近盖好的新宅子闹了点事情,说是一个叫做安宁的姑娘生病死了,得让安魂师去待上五天作法。
    安宁是那个疯子女人的大侄女,今年已经有十八岁,从小母亲死了,是她带着长大的,两人情同母女。
    副本概念中的“殡仪师”又叫做“安魂师”,似乎工作性质和他们现实生活当中的也不完全一样。
    车辆在高速公路上疾驰。
    时间正值黄昏,在磨砂玻璃内看去少了点过于闪亮的光辉,灿烂鎏金宛如被水浇灌过四散的浓稠蜜糖。晕散的淡金薄雾笼罩着四周的建筑物,勾勒出难以言喻的立体美,但也渐渐地随着路途的颠簸而消失在视野内。
    这是一条往乡下开去的路,确切来说应该是山区。盘山公路弯弯绕绕,司机哪怕驾驶技术还算不错都得一会快一会慢地停下来避让一些牛车或是走上路中央的羊,好在这四个人里面还没有晕车的,不然估计出去都能吐个天昏地暗。
    夏千阑还是第一次在副本内搭乘那么久时间的车,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等快到目的地时天色隐约都快黑了下来。她看到赵昱的脸色明显不大好看了,下车时一屁股直接坐到了一簇斑茅草上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山里的夜晚还是稍微有点冷的,她看到另外两人下来后也搓了搓手。
    “另外一拨人估计得十一点左右才能到。”之前一直没说话的司机开口嘱咐,“你们沿着这条道往里走,山里别墅一下子就看见了,等到里面先休息等他们。十二点记得准时去守灵,该交代的写在纸上放在他们那边,别乱动人家东西啊。”
    说罢直接将一串钥匙丢了下来,夏千阑主动接住。他说的另外一拨人估计就是剩余的六个玩家,忽然想到自己扮演人设的夏千阑略有些不爽快,估计她扮演的这位追求的人不是NPC就是另一玩家,偏偏这种无聊的设定还得尽量维持住,不过好在听来是个女人,要比男人好应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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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彻底落山之前,四人终于走到了那栋别墅的门口。
    那是一座靠在山地腹地的小型别墅,简单的钢筋水泥白漆粉刷出来的工艺起码在夏千阑的眼中看来极为粗糙。大门是多年以前在乡村中就已经淘汰了的朱红色,在残余的一抹夕阳下被映照得宛若流动的鲜血,和群居村落隔开一段距离独自伫立于荒野之中的别墅有种淡淡的凄凉感,让人在还没走进去的时候就有些不大舒服。
    夏千阑率先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去,发现这个地方的架构有点像是华夏国江淮地区乡村一带流行的建筑。别墅有三层,一楼有点像四合院,但有道小门开着,往里走的那一块应该就是来住人时养着鸡鸭猪的地方。微微翘起的漆黑廊檐下还挂着一串银白色的小铃铛,有风吹过,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般乡间人家装修基本上都会选取红瓦白砖,色彩分明鲜艳得好看,要么就是青砖黛瓦。可这廊檐却并不是那种常见的鸦青,而是沉淀到极致的黑,与银色的风铃雪白的墙壁一对比,黑愈黑,白愈白,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相互碰撞却显得有些莫名的诡异。
    黑白,多是用来办丧事的颜色,按理说对于更是相信那些封建习俗的山里人来说应该是很忌讳的。哪怕是要大张旗鼓地给人办丧事,总也不可能专门再造一间新房子出来,还是这样宽敞的别墅。那廊檐不算太高,夏千阑勉强能看得见颜色,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使劲踮脚却还差点才能够得着,于是把一直站在她身边一声不吭的赵昱给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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