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沈奕回丞相府,到了丞相府门口,坐在马车中,秦溯握着沈奕冰凉的手,“安平,你且安心,莫要多想,如今这天煞阁已经被尽数诛灭,我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交代。”
沈奕回握住秦溯的手,头轻轻靠在秦溯的肩上,“嗯,我信子寻。”
另一只手拍着沈奕的后背,秦溯将人安抚好,才将人送下马车,送回丞相府中。
站在丞相府门口,沈奕看着上马的秦溯,为了让秦溯安心,先往府中走去,避在回廊前,听着外面响起的马蹄声,沈奕又走出门,看着秦溯等人在黑夜街道中隐去的背影,唇色发白。
“小姐?”
对于沈奕的反常,明霞有些不解。
“回去吧。”
沈奕看着秦溯的身影彻底消失,也收回视线,转身回府。
沈奕看着这偌大的丞相府,心头萦绕的不安久久不散,秦溯只当她是害怕担心天煞阁,但是沈奕更担心的,是这丞相府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秦溯说得有理,整整十三年,以沈丞相那缜密的心思,怎么可能毫无所觉?
更何况在这一年的时间,沈奕遇到的刺杀根本就不是那一次,沈丞相也都是知道的,要不然沈丞相也不会在冬季冒着沈奕身子撑不住的险也要接沈奕回京。
可是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沈丞相从来不曾跟自己说过此事,连上次刺杀,秦溯追查的时候,沈丞相也是百般遮掩……
沈奕看着面前灯火通明的丞相府,却只觉得黑雾弥漫,什么在其中,也看不分明。
秦溯火急火燎地赶回宫中之后,直奔玄音宫,正赶上秦邈用膳。
“赶着去投胎?”
秦邈刚拿起筷子,就看见秦溯一阵风一般刮了进来,“给长公主准备副碗筷。”
“你知道天煞阁的事了吗?”
挥挥手,秦溯把宫人都赶了出去,坐在秦邈身边,拿出那些从天煞阁拿出来的书册,“你看这里,全部都是关于沈奕的,里面的记录整整十三年之久,事无巨细……”
“停,你就说你现在怎么想的。”
秦邈打断秦溯的话,“说重点。”
秦溯接过筷子,将书册放在旁边,“重点就是,这应该是跟沈家有渊源的人,沈丞相绝对不可能不认识此人,而且还有一点,这十三年的时间,一直都是记录着沈奕的?常行踪,并没有什么刺杀之类的行为,证明这段时间他们不想对沈奕不利,但是最近一年的时间,记录中断,倒是出现了刺杀行为,我觉得这里有蹊跷。”
“嗯,继续说。”
秦邈赞同地点点头。
秦溯想了想,“还有两点,一点就是,十三年这个数字很特殊,据我了解,天煞阁就是在十三年前成立的,虽然为了沈奕建了个天煞阁这事听上去好像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这未免太巧合了一点,第二点就是,这个。”
秦溯把纸条递给秦邈,“这上面的字迹,是大雍官体,大部分都是用作官员上谏,各地纪事之类的,会这种字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若是查一查,应当也能查得到。”
秦溯把自己的种种猜测都跟秦邈说完,吃着饭菜等着秦邈说话。
“你自己的判断基本上都很全面了,还来找我做什么?付诸行动,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秦邈看了一眼那个纸条,慢条斯理地用膳。
秦溯还有些不明白,“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万一我有什么遗漏的呢?”
“那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掌握的线索已经够多了,完全可以先进行调查,在调查进行时,你常常反思总结,若是有什么遗漏,完全也可以弥补,就算是我,也压根没有能保证百分百没有遗漏,不都是一个道理吗?”
秦邈给秦溯夹菜,放下了筷子。
“你不管了?”
秦溯心里还是不安,以前有什么事不都是自己和秦邈一起商量的吗?这次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交给自己?
“你在上战场之前,也会这么依赖军师吗?你要我管你一辈子啊?”
秦邈又开始捧起茶杯喝茶,懒洋洋的,一副压根就没想管这事的样子。
秦溯细细回想,确实如此,只是秦邈这突然退出,自己难免有些无措,但凡事总要有第一次。
秦溯不再说话,安心用膳,等一顿饭结束,秦溯才抬起头来,看着好像一直在喝茶的秦邈,“你就吃这么点?”
“下午吃点心吃多了,没胃口。”
秦邈起身,歪在榻上,“对了秦溯,跟你商量个事,明天我要去兵营一趟。”
秦溯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有事?”
“嗯,之前那个易弦,我想再见见他。”
秦邈知道秦溯在兵营中,就像自己在宫中,没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过她的耳目,故而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早就认识易弦对不对?当初你给我的那个傀儡阵图,就是和易弦有关的。”
这件事已经压在秦溯心里很久了,种种迹象都表明,秦邈和易弦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二人之间的渊源深远,上一世连秦溯坐的轮椅都是易弦的,就是秦邈不承认此事。
“这事和你有关?无关的话,拿着你的东西,早点想想,怎么查出你的沈小姐的事吧。”
秦邈眼睛一闭,直接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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