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又睡着了。
“你是猪吗?吃了睡睡了吃。”
陈小洛赌气是的坐回床边,背对苏深,思考把这玩意儿装进锁灵盒里带着走的可能性。
葬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主角还在她这里,如果苏深继续赖床,就算苏深醒来后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陈小洛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一排儿童玩具似的锁灵盒里,挑出一只佩奇猪的。
粉粉嫩嫩的佩奇猪,歪着他那颗电吹风似的脑袋,笑得阳光灿烂。
她正准备转身,有肩膀搭上来颗圆滚滚的人头,下巴垫在她肩上,有点重。
“喔,社会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由于距离过近,陈小洛都能感受到这人说话时,喉咙带起的震动。
越来越像个人了。陈小洛这么想着,收起锁灵盒的同时,一只手摁在苏深脸上,将她推离自己:“醒了就起床,跟我去参加葬礼。”
“早就醒了。”苏深撇撇嘴,才不跟你似的,懒得跟猪一样。
陈小洛:“?”
她站起来转过身,发现苏深穿戴齐全跪在床上,甚至鞋子都穿上了,精神奕奕,哪里有半分刚睡醒的样子。
“走啦走啦!”苏深从身后推着她往外走,兴致很高:“谁的葬礼,规格大不大,有席吃吗?”
陈小洛感觉哪里怪怪的,还没来的细想就被苏深打断了,没好气道:“就吃到吃。”
礼堂上,所有陈家人聚在一起,穿着统一的白色丧服,按辈分排列的整整齐齐。
见陈小洛洛来,陈崧上前一步,道:“家主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嗯。”陈小洛将苏深往前领了一步,交给陈崧:“大伯,这个家伙你找个人帮我照看一下,给她点吃的,让偏屋别出来。”
陈崧看了苏深一眼:“我明白了。”
“麻烦你了。”陈小洛说完,整了整领子,朝台上走去。
苏深目送陈小洛,嘟嘟囔囔的小声道:“好过分,都不问我的意见,没有鬼全。”
陈崧看着陈小洛挺得笔直的腰板,欣慰的叹了口气:“一晃眼都能独当一面了。”
“?”苏深转向他,没听懂什么意思,她皱了皱眉,道:“我要吃烤乳鸽。”
陈崧想了想,“烤乳鸽没有,烧鸡行吗,烤鸭?”
苏深一听有多种选择,立即道:“两个都要。”
“没问题……小鱼,你来。”
陈玉鱼原本在队伍里低着头难过,闻言不明所以的看过来,确实是亲爹在喊自己,于是站起来走到这边。
“小鱼,给你个任务。”
“啊,好的。”虽然不明白有什么任务比祖奶奶的葬礼还重要,但是答应就对了。
“你带着她去厢房吃东西,葬礼结束之前不要出来。”
原来比葬礼还重要的事情是这个女鬼?
陈玉鱼挠挠头,懵逼的答应下来。
厢房外,陈小洛表情肃穆的打开锁灵盒,厢房外,陈玉鱼和苏深干坐着大眼瞪小眼。
陈玉鱼手长脚长,偏偏喜欢把自己蜷在椅子里缩成一团,显得瘦小无助,苏深一个身量纤细的少女型女鬼,四仰八叉坐着,一条腿放在桌子上,胳膊搭在椅子背,毫无形象可言。
“苏……深?”
外面陈小洛致悼词时,陈玉鱼说话了。
“啊?”
苏深抬眸望向她。
“你和我……你和小洛姐,你俩到底什么关系,要是不方便透露就算了。”
他在陈家老宅里长这么大,什么驱鬼术士没见过,向陈小洛这样把篆养的鬼当对象似的同吃同住,带进带出的,还是头一回见。
也不是没问过他爸,他爸给他回了五个字:没事少打听。
神秘兮兮,讳莫如深,他更加好奇了。
苏深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也问过陈小洛,陈小洛怎么说的?
“没有关系。”她学着陈小洛当时的语气,逐字重复,冷冰冰的口吻吓得陈玉鱼直接噤了声。
直到烧鸡烤鸭上桌,苏深心无旁骛埋头干饭。
陈玉鱼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哎,你们鬼原来都这么能吃的吗?”
苏鼓股着腮帮子,顺口回答:“还行。”
某种意义上来说,苏深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孩子。
“我记得你昨天吃了好多,自己干掉一桌子,肚子都鼓起来了。”陈玉鱼伸手比划。
“那不是昨天嘛,今天是今天,今天我还没吃……”说到一半,她想起来什么,气愤道:“对啊,陈小洛没给我早饭吃!”
她暴力撤下一根鸡腿,仿佛把鸡腿当成了陈小洛,使劲儿咬一口,眼睛盯着虚空一点,像是在思考什么,一举一动充斥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陈玉鱼:“……”总有种一不小心给小洛姐闯祸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两天后,许幻来了。
早上五点来的,陈小洛处理家族内务熬了个通宵,刚准备睡觉,得到通知时人都是懵的。
但是别人来了,又贵为家主,她没有不迎接的道理,只要把打着呵欠的苏深从被窝里拖死猪似的拖出来,带着出去见人。
许幻已经在会客厅等好久了,见到陈小洛立刻站起来,上前一步,伸出手:“最年少有为的陈家家主陈小洛,你好,我是许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