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雨山本人, 他除了右小腿受到了比较大的冲击之外并无大碍, 而小腿看起来顶多是个骨裂, 疼痛程度也尚可忍耐。
松友修司在用手推了几下车门打不开之后干脆换用脚踹, 这次倒是一下子就踹开了车门, 也正好能看到斜上方的车道上有人凑过来看,手上还拎着支手/枪,显然就是朝他们开枪的家伙。松友心头怒气陡起, 直接朝着对方就连续扣动扳机, 也不管自己的枪上没装消/音器, 枪声极响。
连续三梭子下去, 大概因为松友有点脑震荡, 或者是头上流下来的血影响了视线, 只有一发子弹射中了对方, 而且没在要害, 只是擦伤了对方的左臂。结果这么一来,来者在躲完子弹之后也怒而抬枪射击,持枪手并没有受伤的来者回敬的三发子弹里有一发最后射穿了松友修司的额头。
没错,额头。尽管子弹口径很小,但打在这个位置人总是立毙的。松友的脑浆和血液还就这么溅到了刚清醒过来的番藤脸上,引起他一声凄厉的惨叫。
雨山想了想,觉得这种情况下不是他想不想硬拼的问题,而是对方有没有杀红了眼的问题,干脆也闭上眼睛装昏。几分钟后,他能感觉到松友修司的尸体从车里被拖了出来,然后是被绑着动不了只能惨叫的番藤也被拉了出去,雨山悄悄睁开半只眼睛观察,为来者没有补枪松了口气——看来对方一开始也没打算杀人。趁着对方拽着毫不配合的番藤艰难往上走,背对自己的机会,雨山迅速忍着痛从汽车里爬了出去,他不敢保证对方不会在冷静下来之后又回来补刀。
雨山成功地藏到了车后没有被人发现,但要想逃得更远一点必须得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袭击他们的人离开或者被别的事分开注意力。考虑到自己身上有个窃听器,以及之前冲着安全屋来的警察,雨山觉得这次警察赶到应该也不会太久。
接着他就听到了另一边的电话声。
“我们已经抓到番藤了。只是稻川会的人不小心死了一个。”
“我不是故意的!他们车子翻了,有个家伙对着我连续开枪,难道我不还手?”
“剩下两个都昏了,当然没有认出来。”
“先问番藤一个问题?好吧。”
然后接电话的人似乎转向瑟瑟发抖的番藤,语气很不耐烦地问道:“一年前,是不是你派人杀了泥参会的三代目?说谎就直接毙了你。”
雨山握着枪的手一紧。这种问法,袭击他们的人似乎就是泥参会内的上代派,和那个时候高良真里的说法能对上。
番藤颤抖着回答道:“不是。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接着传来一声重击和番藤的几声痛呼。
“这家伙好像连自己为什么被追杀都不知道。”说话的人又接着回到电话。
江户川柯南踩着滑板远远地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人手上拿着枪点在另一个人头上。
在来的路上他当然听到了翻车和枪击的声音,也很清楚至少有一个人死了,而被他贴上窃听器的雨山并没有‘昏过去’,而是逃到了车外。
开枪杀人的凶手对着电话说的内容柯南勉强可以从窃听器中听到,只是越听心越沉。他在过来之前就又重新变声报警,但眼下的情形根本等不到警察过来,番藤随时有可能直接被对方开枪杀死。
怎么办?除了在打电话的人之外上面的汽车里应该还有别人,而只要勾勾手指的功夫就有可能又死去一个人,他该怎么救人?
即使他用足球把枪踢开,顺便把拿枪的人踢晕,另一个人也能接着杀死番藤,更不用说这样会直接暴露自己的位置了。
——现在在这里的人中间有可能提供帮助的人只有雨山一个。
虽然雨山也是追杀番藤的人中的一个,但和在打电话的人显然不是一波,按荷见的说法,一边是稻川会的,一边是泥参会,两边追杀番藤的理由也不一样。对雨山来说,自己活命应该比杀番藤重要多了,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可能也会希望把番藤留下来——他之前不还在逼问番藤的私产吗?
柯南试图想出一个会让雨山动手的场景。肯定得是让他觉得有胜算的情况。
或是让他感觉自己有生命威胁不得不动手的情况。
在打电话的人似乎接到了什么新的指示,把手/枪从番藤的头上移开了。
“你能证明自己不是害死鬼童先生的幕后黑手吗?”对着番藤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非常古怪,好像觉得自己在问一个很搞笑的问题。
番藤愣住了。这怎么证明?他连鬼童捺房死了都是听眼前这人说的,就算想辩解也说不出什么有利之辞——光说自己完全不知道也不足以取信于人啊?
于是番藤只能疯狂地摇头,涕泗横流地说自己完全不知情,甚至都不知道鬼童捺房死了,泥参会的上任老大和他一个稻川会的前干部毫无关系云云。
柯南原本放在腰带开关上的手因此没有按下去——他从问讯之人的语气中察觉到不对。
电话那一端控制着局面的人好像没有立刻杀掉番藤的意思,而是纠结于鬼童捺房之死的真相。
柯南福至心灵地理解了荷见对他说的“有人确实在乎真相”实际上指的是谁。
和稻川会的人不同,只要证明鬼童捺房不是死于番藤的阴谋,这些人就不会杀掉番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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