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添裕之如果不是身上没枪,搞不好就直接拔枪了——不过倒不是单纯因为奈奈子睡在雨山怀里,而是在他到了之后,奈奈子迷迷糊糊地半醒,却对着雨山叫爸爸。
好在完全醒过来的小女孩在看到近添裕之之后,一秒也不愿意地等地扑到父亲那里去了,然后用瞬间飙出来的眼泪成功让近添只记得要哄女儿的事。
而抱小孩抱得双手酸痛的雨山看着这一副场景,就一声不响地退到房间外,找了个吸烟室点了一根烟。
在番藤‘死’后,他在稻川会的位置又爬上去一点。而在这次由上面一手主导,引起的整个关东区域,乃至全国范围内粉末交易的地震中,因为‘雨山达也’多年瘾君子的人设,他又得到了更深的信任——稻川会的老大完全没想到雨山会是帮派在面对关西势力入侵时节节败退的罪魁祸首。
番藤在投诚之后,把他掌握的那一条走私线的情报极其详细地做了供述,雨山正是靠着其中一些绝密的情报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成功地搅乱了整一池水。
“最后还是从你身上学了些乱七八糟的啊……”
雨山半皱着眉毛从窗口目视远方,手上的烟只抽了一两口就搁着空烧。
虽然和那个少年侦探相处的时间里,他一直想着该怎么让对方‘改邪归正’,不要再深陷歧途,但在荷见离开之后,雨山却发现自己不得不做的事和对方离开之前谈论的越来越接近。
乱中谋‘利’。为此,他有时需要主动制造‘乱’。
不过和番藤那次可能引起的严重混乱不同,这些被用来削弱本地极道势力的‘乱’都是一些小而好控制的局面,起效虽然较慢,但也不会引起什么恶性的极端反应。
这种工作方式是雨山过去无法想象的,毒品情报本身的重要性下降了,而至少整个关东地区的粉末市场在变得逐渐虚弱。
雨山把空烧完一半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熄,然后从吸烟室里离开。
在迈出这栋建筑,回到‘雨山达也’的生活中去之前,他返回去看了一眼近添裕之和近添奈奈子。
——不过天秤的两端好像重量还是差得太远了。
荷见敬人在和雨山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下午,离开近添裕之家后说的话重新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雨山看着小女孩坐在父亲的手臂上,眼睛微肿,但笑得很开心,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去。
以近添裕之犯下的罪行,即使在进行交易之后也无法免去牢狱之灾。番藤其实也一样。非要说的话,他们只是活了下来。
——天秤的两端如果无法平衡,相差甚远,那么只能说明两边放的东西一开始就不合适。
“我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把琴。”
江户川柯南对着灰原哀无奈地说道。
他正坐在阿笠博士家的沙发上,而灰原头也不抬地看着自己的电脑,仅仅是听他说话。
“你之前说过了,那把琴的品相不赖,虽然网上没有拍卖纪录,但绝对是真的斯特拉迪瓦里琴,价值千万美元。”灰原回应道,“这算是巨额来历不明的财产吧。”
“问题就在这里。”柯南露出一个有点牙酸的表情,“那不是巨额来历不明的财产。”
“嗯?”灰原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柯南。
“我不知道荷见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显然找人把这笔钱洗干净了,小提琴的上一任主人据说在卢森堡,但根本找不到信息。他签了齐全的文件把那把琴赠送给我,连相应的税款都缴清了。理论上来说,我现在是那把琴的合法拥有者。”
“江户川柯南?”
“工藤新一。”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你确定……”
“他不会告诉别人我的身份。”柯南用非常确定的语气打断了灰原的疑问。
和柯南相处这么久了,灰原很清楚如果他一方面不愿意说清楚,另一方面又死死咬定的话,说明这件事中有些内容柯南不想让她知道,但本身的结论没有问题。
就好像她一直觉得冲矢昴很可疑,但柯南把人塞在自己家一样。
到目前为止,她虽然被冲矢昴吓过好几次,但确实没有真的出过什么问题。
灰原想了想,就只用一贯的冷淡口吻说道:“那不是很好,收到了珍贵的礼物,对方还很为你着想地事先处理了麻烦,你就当交了一个财大气粗的朋友好了。”
有关‘荷见敬人’,她只是听柯南说是个专做灰色委托的侦探,年龄比他还小一岁,水平不错——从小在黑衣组织耳濡目染的灰原当然对这种程度的里世界人士接受良好。
——另外也有她是搞医药出身,早就自己领一个实验室,千万美金在眼中如浮云的原因在。
柯南对灰原的反应没有感到意外。
荷见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虽然断断续续地在全东都调查对方留下的痕迹,但对于有些事其实早就接受了。
之所以把这把价格离谱的小提琴还是动不动挂在嘴上,是因为柯南心里很清楚荷见的资金来源,一想到这一点,他就非常想把琴当做赃物交给警方——
他其实试过了。因为荷见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半遮半掩地把部分内情告诉了安室透,企图让这位公/安处理,结果就是安室透在一周之后带着‘和善’的微笑告诉柯南,荷见给这把小提琴做了非常完整且合法的文件,确保它一定会留在工藤新一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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