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再被司徒仲寧佔据心思,但魏晴亚仍是无法克制自己,他看着猫咪时温柔的笑脸不断地在脑海内重复播放。
他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她离他远一点,但可以有那样温柔笑脸的人究竟能有多坏呢?再想到他要替自己撑伞的举动,越发不懂他究竟是什么用意,又或者他根本没什么用意,他只是习惯性地对所有人这样罢了?这样的想法让她擦着浅樱色唇膏的嘴角沉了几许。
至寰宇城报到上机,飞翔在三万五千英尺上面对全满的经济舱,35a咖啡要一糖两奶、43b可乐加冰还要两包花生、69d要多一件毛毯两个枕头、72c吃不到鸡肉饭大发雷霆,忙碌的工作让魏晴亚暂时将司徒仲寧拋之脑后。
「学姊,这是你要的柳橙汁。」魏晴亚将手上两罐新鲜柳橙汁送到头等舱厨房。
「谢谢你,晴亚,还让你特地从经济舱拿来真不好意思。」头等舱的资深学姊说话的同时双手也没间着,忙着准备头等舱乘客的膳食。「驾驶舱刚好也要吃饭,另一个学姊在忙他们的事,只剩我一个人实在走不开。」
平时满载六人的头等舱配置两位空服员都有点忙不过来,现在还少了一个人,就算千手观音下凡也手忙脚乱。
「学姊,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呢?」年资尚浅的她对头等舱服务一无所知,但见学姊忙碌的样子仍想尽一己之力。
学姊瞄了她一眼,像是在思考有什么事可以给她做,半晌眼睛一亮。
「1a的谢先生想添杯红酒,可以请你帮我一下吗?是那罐2006年的法国红酒。」正将刚加热完成的炙烤羊排放到盘上装饰,双手不得间的她用下巴朝一旁酒篮内的红酒点了点。
「好的,没问题。」
魏晴亚取出红酒,拿过侍酒布走进客舱。
寰宇航空头等舱特设的私人套房以瑰丽的花梨木隔出六个宽敞的独立包厢,门沿镶着金边富丽华贵,里头的乘客非富即贵,魏晴亚挺直了背,在心中叮嘱自己服务可得格外小心。
走到1a,套房拉门开着,要到新加坡参加高峰会的央行总裁谢青日正敛眉看着手上的资料。
年过六旬的他整齐的西装头掺染雪白,眉间也因常蹙眉沉思而刻痕深凿,紧闭下沉的嘴角让他看起来更是严肃,但一双浓眉锐眼与高挺的鼻樑悄悄透露他年轻时的英姿焕发。
「谢先生,」魏晴亚轻声唤道:「帮您加点红酒。」她将手上的红酒酒标朝上让谢青日确认。
「嗯。」专注于手上资料的他没抬头,只随意应了声,手指往杯子轻点示意她可以倒酒。
魏晴亚单手持酒瓶优雅地为他添酒。「请慢用,如果还有任何需要请随时通知我们。」
专心看着资料的谢青日心不在焉地拿起酒杯,顺势抬头想跟魏晴亚道声谢,望见她那清丽的脸庞却瞪眼一愣,手中的酒杯一倾,一抹紫红溢出杯口洒上他纯白的衬衫。
「谢先生,您没事吧?我去拿毛巾给您擦拭。」
魏晴亚连忙转身进厨房拿了乾净的湿毛巾出来给他擦拭。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接过毛巾擦拭衬衫的谢青日淡淡地说,眉目已恢復平日的冷静。
「谢先生,若您需要,我可以用苏打水帮您清理。」魏晴亚诚恳地说,认真地想为他解决问题。
「不用麻烦了,我行李箱内有备用衬衫。」他看了下她胸前的名牌。「魏小姐,谢谢你,你去忙吧。」
「好的,谢先生如果有任何需要,请随时通知我们。」魏晴亚对他亲切一笑后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帘幕之后,谢青日微啟的唇间缓缓地溢出微弱却清晰的两个字。
「嵐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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