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头更沉了,后脑勺处连着额头都有些疼,刚刚做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以至于她现在都还能清晰地记得那些细枝末节,回想起来怪奇怪的。她微侧着头看了一眼余阳,他还睡着,但已经换了一个姿势,把头歪在了另一边,呼吸均匀且平稳。她在枕头下摸索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在她碰到的时候亮起,显示了时间。
下午四点了啊,没想到睡了这么久,她感叹。
虽然她感觉她还能睡,但她的胃告诉她,你不能。胃里空空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而且也想爬起来上个厕所了。她稍微挪动了一些身体,以一种极其缓慢地动作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身体从余阳的身边挪开。沉安感觉自己就像是软骨动物,类似于蛇或者蚯蚓那种,在被子里蠕动着。
在她不懈的努力下,终于,余阳被她吵醒了,原因也很简单,她蠕动中不小心踹了余阳的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在他腰上。余阳被踹醒了,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上半身都挪出被子里的沉安一眼,沉安有些尴尬,朝他笑了笑,表示歉意。
“我就去上个厕所,你要不再睡一会儿?”
“不了,几点了?”余阳揉了揉眼睛,把沉安拉回怀里,她探出去这么久,身上都冰凉,尤其是她的手,冰得余阳一下子清醒了。
“快四点半了,是该起来了。”沉安默默把手缩回自己的怀里,她知道自己的手很冰。
“这么晚了?那是该起来了。”余阳惊叹,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了,他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的确,快四点半了,手机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消息通知。他将手从沉安身边抽出来,开始一条一条查看消息。
沉安有些不满,他怎么不帮自己暖手?她赌气似的猛地坐起来,掀起了半边的被子,一气呵成地下床走向洗手间。余阳抬眼看了一眼,没有在意,以为沉安着急上厕所,继续查看自己的消息。大多都没什么,公众号通知、邮箱广告、还有一些群消息,但夹杂着有一些国内学校的消息,让他不得不往上查看群里具体发了什么内容。
沉安发现余阳都没过问她,更生气了,也不算生气,就是觉得余阳变了,自从昨晚的谈话后,他就有些抽身而退的感觉,这让沉安有些气闷。她走向洗手间,在镜子前查看自己的水肿。看起来其实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笼觉的原因,脸是没那么肿了,但眼睛还有点,把她的双眼皮撑得更开了,侧面看,自己的眼睛就像是金鱼一样,凸鼓鼓的。她拿了张洗脸巾,沾了些冷水,这个天气的冷水,都不能叫冷水,应该是冰水,适合冰敷。
还躺在床上的余阳眉头有些紧锁,群里的消息是国内的导师艾特全部人的重大消息,关于一些期末评定的内容,而且需要他们填一些表格,但余阳因为有时差,刚刚好错开群里的会议,这让他看着这个表格感觉到有些迷惑,很多内容似乎都需要辅导员帮忙填,还有一些需要自己提交材料和证明的内容。他坐了起来,拿了个靠枕垫在背后,准备仔细再看看。
沉安在洗手间冰敷了一段时间,感觉眼睛消肿了一些,然后好好刷了个牙,擦了脸。从洗手间出来时,她经过一旁的百叶窗,外面的光穿插过窗帘,被裁剪成一条一条的,白的刺眼。她打开百叶窗看了一眼,外面白茫茫一片,房屋上就像是姜饼屋的糖霜一般挂满了一层薄雪,马路上也积攒着不少,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呀,下雪了呀!”她激动地惊呼。
但房间内的余阳似乎没听到她的声音一般,一声不吭,并没有回复她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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