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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多情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震惊有之,兴奋期待有之。帮内两名重量级人物,竟然要当场比试,这该有多精彩、多刺激啊!尤其这两位的身手,在帮内都被神化得超凡入圣,更令这场比试只不过停留在口说阶段而已,就让大伙儿兴奋得浑身发抖了,甚至还有人眼角都泛红了起来。
    封神还未回答,身后的衣角便被人轻扯了一下。凌鹰满脸焦急,暗自懊恼着方才不该如此大意地便出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害得医生和冥主两人僵持不下。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心急地望向璇,后者丢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要他端着点,别自乱阵脚。接着,她走上前—
    「要比的话,不如跟我比吧……」她巧笑倩兮,嗓音柔媚。只有凌鹰见着:一柄小巧的掌心雷滑出她的袖口,落入她掌中。她摇着头,嘖嘖出声:「竟然对冥主如此不敬,瑕小弟,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几乎是话声方落她便举起了手,在眾人都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火药爆炸的巨响,伴随着的是瑕往后飞起的身子,然后重重落地。凌鹰瞪大了眼,感觉心跳在那一秒鐘停止了。
    耳语声像浪潮一样响起,眾人面露惊恐,面面相覷,却没有人敢去探看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瑕。瑜大张着嘴,口中的零食掉了满地。
    只有一个黑色身影从封神背后很快窜出,跌跌撞撞地扑向倒地不起的男子。
    「医生!医生!……」凌鹰满脸惊恐,双手无措地在瑕身上翻找着,想确认他的伤势。
    璇当真一点情面也不留,瞄准的是医生的左胸……不会的、不会的……也许医生有闪过……但是速度那么快,根本来不及提防……
    凌鹰的手颤抖得厉害,他四下摸索着,掌下的肌肤透过衣物传来的温度依旧温热,胸膛也平稳地起伏,不见任何血跡……嗯?
    他愣了一下,下一秒,手腕便被人扣住—他仓皇地抬眼,对上一双闪着灼灼光芒的黑眸,那眼尾的硃砂痣红得张扬。
    「我操……」瑕一手死死抓着凌鹰,一手抚着胸口,在眾人瞪大眼的注视下,缓缓坐起身。他看向一脸得意的璇,抱怨道:「你这个疯女人……空包弹也是很痛的耶!」
    空包弹?!
    凌鹰双眼圆睁,眼眶中来不及眨去的水光滑落。
    璇嘻嘻笑着,应道:「死小孩,怪我囉!?」
    瑕笑了。笑得咧出了一口白牙,有如一头准备狩猎的饿狼。他看向被自己牢牢逮着,惊呆了的猎物,回答:「不,由衷感谢你的帮忙。」
    他被骗了!?
    这个认知像惊雷一样劈向他时已经太晚,瑕就像头猎豹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将凌鹰扛了起来,一个闪身已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眾人还没从这戏剧化的转变中回过神来,只有瑜『噗哧』一笑,自顾自地拍手叫好。
    封神淡淡地瞥了璇一眼,道:「你太宠他了。」
    依他的计画,原本打算让瑕折腾得久一些,再让他们小俩口重逢的。
    璇嘻嘻一笑,道:「看他要死不活了叁年,也够久了,先让他乐一下,然后冥主你再……这样这样……恶整他……」
    她附在封神耳旁述说他的计画,封神勾着唇,静静听着,狭长的丹凤眼中,光芒大盛。瑜忍不住抖了一下。
    看来护法之前,当真得罪太多人了,现在一个一个都想报老鼠冤……护法保重,我救不了你了。
    「等......放我...下来!放......」
    瑛踢着腿,在瑕的肩上挣动着,不懂为何明明两人身形相当,自己却像是踩着了捕兽夹一般,完全挣脱不开。
    瑕扛着他,一路畅行无阻—佣人们皆知他的身分,无人阻拦他,任他一路闯入内院,熟门熟路地推开其中一间客房的门,闪身入内,再很快关上门。
    他一放下凌鹰,后者便立刻想逃离他远远的,却被瑕长手一伸,拎小鸡似的抓了回来,将他固定在门扇和自己身躯之间。
    凌鹰力持镇定地回视那闃暗幽深,只看一眼便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的黑眸,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不要颤抖:「护法,我不明白......」
    「鹰鹰……」瑕轻声唤他。语调中满溢的情感让凌鹰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口。那双黑眸深处,燃着他无法理解的热切,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是我错了……是我没有一开始就对你说实话,我跟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嗯?」
    男人连珠砲似地说了一长串话,轰得他头昏脑胀,喉头酸涩得厉害。
    医生其实......根本没有对不起自己什么……他在港口那晚救了自己的命,一路护着自己免受徐彪和宋于卿的魔掌,甚至最后,还闯进天魁堂要救自己......是自己亏欠他太多,是自己配不上他......
    「我......」他一出声才察觉声音沙哑得厉害,连忙清了清喉咙。「护法,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并不是.......」
    「你就是。」瑕很快地打断他,然后嗓音再度变得柔情似水。「你刚刚叫我医生了,鹰鹰……只有你会这么叫我......」
    凌鹰这回倒是据理力争了:「大家都知道,护法是医生。」
    瑕歪了歪头,因为他的反驳而笑了。乱飞的桃花再度让凌鹰头昏眼花。
    「的确啊……但是,」瑕漫声道,手指细细摩挲凌鹰脸上的半面具—后者不得不提高警觉,以防对方出手将它摘下。「只有鹰鹰会用这么多情的语调叫我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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