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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二回/破涕为笑
    你又怎么得知那些我隐藏的小心思,怎么看透了我的举动,进而预知我的下一步呢?
    『我喜欢曹。』坐在我对面的沂看了我一眼。
    那通电话后又过去了几天,这天一早我便买了车票搭车到沂拍摄的片场,然后在外面的咖啡厅等沂下戏,在等待的时间里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慢到我直冒冷汗。
    我传了一封讯息给沂,跟她说我在外面的咖啡厅等她,虽然这样冒然的来可能也有点太不礼貌了,但我总有个感觉再这样拖下去,我似乎就要失去沂了,而我并不想。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对你。」她的语气有些生硬,我紧张的撇了沂一眼,但她的神情跟以往一样,是那么善解人意。
    『你不用对我道歉,我才觉得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我好像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你喜欢曹璟瑀了吧。」沂丢出了这句话,很早以前是什么时候?我突然很疑惑。
    「我记得我第一次你家玩,你的书桌上每一个相框里都有他,我记得那时候我问你他是谁的时候,你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他的坏话,但你的表情却笑得好开心好幸福,似乎那些回忆都是你的宝藏那般。」沂又瞧了我一眼。
    「第一次你介绍他给我认识的时候,你们打闹的样子,你的表情也很幸福,那是骗不了人的,虽然一开始就只是猜测而已,但每一次他只要交了女朋友你的失落也会写在脸上,可能这些你自己都以为是很细微的变化,但在别人眼里却显得格外明显。」
    我紧张的搬弄自己的手指,原来旁观者清是这样的意思,我自以为的聪明、自以为的假装、自以为的装傻,在别人的眼里都是徒劳。
    『真搞笑,我还笑过你傻到看不出林轩的心意,可我自己也是傻的人。』
    「你曾经说过自己不够勇敢对吧?」我看到沂的眼眶里微微湿润。
    「但现在的我好像也没办法继续勇敢了。」
    我突然好心疼沂『你怎么了?』我问。
    沂又看了我一眼,她的泪水就顺着她的脸颊滴落下来。
    「我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意志力、正义、道德、理想和态度,我就能保持初心,不被外界的什么影响,人们会看到我的努力来认同我的,但现实和理想完全不一样啊…」
    看着沂说着这些话,我突然对自己有些自责,我也曾想过在演艺圈打拼的她会有多不容易,即便她回来总是笑着,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累了还是什么,但原本闪闪发光的她,似乎正在逐渐黯淡。
    「我以为现在的这场戏,是因为自己的演技被认可、被发现,所以我得到了。」沂突然笑了「结果并不是欸,是我的公司够大,公司帮我争取的,所以我才有这个脚色,我一直都不知道。」
    『你是有实力的…』我淡淡说着,我知道沂一直很努力,所以她是有实力的人。
    「原本前几天要上一个综艺节目,要露露脸增加知名度,那是一个现在很火的节目,但…」沂吸了吸鼻子,我递上了面纸给她,她摇了摇头。
    「你知道浅规则吗…我以为我不会碰到的…我甚至觉得浅规则啊…什么的都是假的。」
    「但在拍摄当天,我…被安排到独自的休息室,我一开始是多么高兴…可以有这样的待遇。」
    「但当执导独自来我的休息室后,我就知道了,我当下就领悟了,他说了很多话,我甚至根本想不起来大致内容,只记得配合就有好处…」
    听到这里我有种窒息感,浅规则?我一辈子都不没想过沂会碰到,我看着她哽咽说着这些,倔强的不让眼泪崩堤的样子,我的心像被人用着刀子伤害着,连我都这么痛了,她怎能不痛?
    「我当下拒绝了,结果他直接叫我回家,不用上他的节目了,我当然直接提着包包走了…」
    「我一上经纪人的车把事情都讲了…我以为经纪人会站在我这!我以为公司会站在我这…」她停顿了一下,咬了自己的下唇「但结果我被骂的狗血淋头呢…」她笑了,眼眶里满是泪水的那个样子,她对我这样笑了。
    『怎么会是你的错。』这怎么会是你的错,我颤抖地说着。
    「我被骂也是合理的,毕竟我现在只是小咖,但我难过的是被骂完之后的我竟然发现有点后悔没有答应执导…」
    「我好像变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也变的爱慕名利那些了,这样的我真的可以继续跟林轩在一起吗?有这样的资格吗?」
    「他是那么好,而我却渐渐变得不像当初的陈君沂了,我甚至也后悔了…用了你的书来当我的艺名,如果我以后做了什么配不上你的书怎么办?」她的声音颤抖。
    面对这样的沂,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该说些什么话,我像是失去声音的哑巴,只能静静的看着沂。
    “如果可以好好面对自己的问题,好好想想自己的想法正不正确…”
    曹的这段话又出现在我耳边,我自负的聪明在此刻却毫无用处,只觉得自己笨的可以,我到底有什么问题要面对?承认自己喜欢曹就能解决一切吗?我突然觉得很生气,我气曹说什么了解我,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我,一直看着对方的人是我啊,我才是有资格说了解的那方。
    『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我陪你面对,我陪你度过。你永远不用害怕会配不上我的名字,是我很荣幸你用了这个字。』我真的很荣幸,只要那个人是你,这便足够。
    沂吸了吸鼻子,拿起桌上的面纸,擦掉脸上的泪水。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真的不想跟你变的生疏。』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也不想,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沂的眼泪又滴了下来。
    「我只是压力太大了,经歷了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是从哪说…所以对你发脾气了,我要兼顾学业、事业,我的妈妈还有我跟林轩的感情,可是我真的分身乏术,也欠缺思考,我真的好累,但有些事情是不正常的,是不能答应的,但好怕有一点我会把那些道德观拋到脑后,只图那些名誉…我真的很怕。」她早已泣不成声,我看着这样的她眼泪也跟着落下。
    我突然想起高中的我,一直以来都让我羡慕的沂,也会脆弱也会需要依靠别人,而这么平凡的我或许在某些时刻也让她羡慕着。
    『如果累了就休息,那些违背你本身意愿的事情不要做,如果演艺圈待不下去,我养你,然后我会体谅你、相信你。』我觉得自己像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现在不要放弃任何事情,也不要轻易跟林轩分手。』
    「不跟林轩分手的话,我会不会太自私了?」
    我叹了口气『我可以体谅你并相信你,那为什么你要怀疑林轩不能做到?』
    『这样是不是太小看他了?你说你不够勇敢?但你已经比我勇敢了,你勇于面对一切,你至少拒绝了,你没有违背你的本愿。』
    『那些骂你的人才是错的,为什么我们明明做对了却要自我谴责?这样不对阿。』
    『而我呢?一直在逃避,从高中逃避到大学,我甚至把自己的前途都赌在逃避上了,而我得到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比我优秀的你要更相信你自己。』我对她展开了笑顏。
    沂又拿起一张面纸擤着鼻涕「我不知道可以撑多久。」
    『你不用撑,累了就耍赖,不开心就对我任性。』我说完后,对上了沂的眼睛,她的眼睛原本水沾满了水气。
    但此刻我却觉得她原本黯淡的眼眸似乎正稍稍的亮起来,然后沂也对我露出了笑容。
    不管未来如何,在我心里陈君沂就是个闪闪发光的小星辰。
    「谢谢你。」我突然又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更亲密了一点,又忽然想着这会算是因为曹的关係吗?
    「所以你是因为曹所以没有答应成燕哥吗?」修但几类…这话题也跳太快了吧?沂用着浓浓鼻音说着,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沂也挺可爱的,我是指的是那鼻音的部分。
    『我以前是喜欢曹。』我思考了一下自己对曹的感受。
    『可能现在对他还是有一定的感觉,毕竟是我的初恋所以更加难以忘怀吧,所以我还没办法用这样的心态去接受吴成燕。』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你聊感情呢。」沂的表情感觉很欣慰,虽然我不知道这对她来说原来算是这么有意义的事情,但又很开心这样代表我在沂心中的地位比我想像的高。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讲我对曹的事情,毕竟这是个又臭又长的故事。』我笑了,沂也跟着我笑。
    我们就这样对视笑着,然后我静静地说起我跟曹的一切,而似乎这样静静地讲着曹的事情,也让我可以稍稍放下一些我对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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