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峻文好多次被人群的力量煽动,亲自跑一趟到巧珍珠店前,想要一嚐名闻遐邇的「黑糖珍珠拿铁蜜」究竟是为何让一大票年轻男女惊为天人,但是店前汹涌的人潮,却令他每每未战先降。
去了又扑空,曾峻文忍耐了一年,虽然不怎么喜欢喝甜的,但人手一杯巧珍珠招牌饮料的蛊惑力量实在太强大又太有效,他才忍不住自告奋勇,要亲自来体验经营巧珍珠的魅力何在。
他和方诗雅联系上之后,约了一个一大清早没有排队顾客的时间,让他先来参观巧珍珠店内,由店长季巧庭带领,鉅细靡遗地介绍着巧珍珠。
他起初是被这位店长的美貌所迷住,但思及她的不近人情,他也不敢多开口回话,免得被她贴上坏标籤。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随着季巧庭介绍的时间一长,曾峻文发觉她说话时带有的温柔,还有细心的关怀与叮嚀,都让他对她先入为主的负面刻板印象大为改观,打从心底崇拜起这位看似柔弱,却十分可靠温暖的店长。
于是,洽谈拓店的过程非常顺利,他还拉了蚂蚁投胎的天生糖中毒患者柯语霏下来,和他一起经营巧珍珠分店,基于一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理,认为如此一来就有更多机会可以偷空去找季巧庭说说话。
可是,陷入迷茫情感的曾峻文算错了一件事。
如果他是加盟别的饮料店,他或许还可能有机会偷得半日间,特地去总店找美丽温柔的店长叙话。但是他所经营的是让从国中生到上班族,甚至到上了年纪的婆婆妈妈都按讚大推的巧珍珠,他从开店到关店,除了中午休息吃个简单的饭,其他时间都必须得面对如狼似虎的顾客。
「黑糖珍珠拿铁蜜」同时成为他心中最甜美也是最沉重的负荷。
当他以为自己选了一条不怎么正确的路,累了自己又没机会和店长有所发展时,他又万分没想到,他所崇拜的季巧庭店长三不五时就会帮他和柯语霏买热食过来慰劳他们,顺便跟他们聊聊天,他抓住这样的机会,和她都相谈甚欢。
由崇拜转为相信,再转为依恋,最后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
「曾峻文,你怎么在浴室怎么久?」门外传来柯语霏的声音,「店长问你还好吗?」
「没事!」曾峻文隔着一道门扬声回覆,又再泼了一把冰水到脸上,确定自己不会等一下出去见到她之后,身体又起不应该的变化,才打开反锁的浴室门。
外面和他刚才进来所见又不相同,季巧庭拿出四个抱枕,给他们一人一个放在地上垫着坐,墙角一盆健壮生长的白鹤芋边的立灯打下柔和的鹅黄色光线,推开的窗户缝隙吹入适当的凉风,房内就像开了空调一样乾爽舒适。
温柔的灯光,令人放松的袭肌沁凉,配上咸酥鸡诱人的油气与啤酒香,曾峻文吞了一口口水,腹内的食慾被直线勾起。
「我们刚才还在猜你突然跑到浴室里要做什么。」方诗雅贼兮兮的看着曾峻文,「你不会想知道我和柯语霏非别猜了什么吧?」
柯语霏也在贼笑,曾峻文瘪瘪嘴,在四方桌一隅坐下,「学姊猜了什么我会不知道?」
方诗雅大笑。
「多吃一点喔,不然语霏又要说你会体力不济。」季巧庭用竹籤插了一块大的咸酥鸡给曾峻文,他道了谢接过,像蚕宝宝一样小口小口咬着。
妈的,不要污染纯真的女神店长。曾峻文腹诽,瞪了柯语霏一眼,后者则了然于心地回瞪,并附送两个用手指捏成的小爱心。
曾峻文突然很想要抓着柯语霏一起从三楼跳下去。
方诗雅买的炸物很香也很脆,搭着啤酒一罐又一罐下肚,桌边的四人都吃得有些微醺。防油纸袋里面只剩下两块啃不太动的三角骨,还有一些常会留到隔夜的豆乾和甜不辣,其馀的比方说咸酥鸡,都已被扫的一块不剩。
四个脸颊晕红的男女嘻嘻闹闹,聊到天南地北,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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