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赶回来的白苏以为会在餐桌上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小家伙,没想到只看到周新成一个人摊开报纸坐在主位上,冒着热气的菜被阿姨端出来。
白苏心底咯噔一下,预感陈念惜应该是回学校了,但她不死心,还是娇笑着问了一遍。
“怎么就你一个人?”
“孩子们都去学校了。”
“哦。”白苏不冷不淡地应了声。
一腔热血被浇得透心凉,失望至极,转身便往楼上走,也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呆着了,打算换身衣服出去。
“不是说晚点回来的?”周新成喊住了走到楼梯口的妻子。
白苏上了一节阶梯,转身回到。
“易太太说不想玩了,我也觉得乏味,就回来了。”
说完就直接上楼了,嗒嗒嗒地便上楼了,一抹窈窕的倩影一晃而过。
白苏换了身衣服就下来了,穿着包臀裙,拎着小包包,长发披肩,所经之处皆留下淡淡的香。
“苏,你去哪?”
这副样子全然不像下来吃饭的,周新成压在浓眉下的眼暗了暗。
“晚上跟娜娜她们还有个局,王珊回国了,约着打会儿麻将叙叙旧。”
她拨了拨鬓边的发,脸上堆着秾秾的笑。
“一天到晚往外跑。”
周新成语气中透着无奈,他的娇妻是无拘无束的小野马,还处在爱玩的年纪。
尖尖唇角勾了笑,狐狸眼里的暗色的戏谑愈发浓厚,扭腰提胯,步步生莲,随意往餐桌上一靠,都是一场视觉盛宴。
“都说了我去当你文秘了,咱俩可以天天腻在一起,你又不同意。”
“胡闹,越说越没边了。”
将报纸卷了卷,往女人皓月般的腕子拍了一下。
白苏在一旁笑嘻嘻,从果盘拿了颗翠绿的青提,往丈夫嘴里塞,说着讨人喜欢的话。
她在家里没待一会儿,就有电话进来了,催着她赶紧出门。
“我走啦。”
“别玩太晚。”
周新成无奈地笑笑,虽然很想让白苏留下来,但还是让她去了,他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餐桌上,面对着丰富的菜,落寞寂寥在他并不年轻的脸上一闪而过。
一出门白苏的脸色就变了,鲜妍的笑盈盈的脸一下就垮了,冷了,沉了。
她急匆匆赶回来原是想再见见小家伙的,再跟小家伙约个时间出去,没想到周笙已经送她回去了,真是可恨。
将包往副驾驶上一甩,大概磕到了什么地方,过于暴力的动作让脆弱的小羊皮划出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张丽娜翘着二郎腿,细长的指间夹着烟,桌上半满的酒杯印着唇印,她趿着毛绒绒的拖鞋,红唇轻吐烟雾。
“不是说跟厅长太太泡温泉?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直升飞机去的,可不快嘛。”
任性地将脚上的高跟鞋踢掉,纤纤素手往桌上的酒一指,一旁伺候的工作人员立刻半跪着为她斟上酒。
随后弓着腰,低垂了眉眼,恭敬地将不被爱惜的昂贵高跟鞋放到一边摆正,为尊贵的客人穿上舒适的毛绒拖鞋。
高端会所的工作人员经过周密培训,以及严酷的惩戒,都是嘴巴被焊死眼睛被剐去的木偶,因此在这地方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些话。
“易太太泡了会儿温泉,又做了个spa,有电话传她说易厅长身边有不干净的人,易太太脸色大变,立刻说她要回去,我也就跟着易太太一起回来了。”
白苏端着酒杯窝进沙发里,半眯着眼,那股子妖媚气让她对面的人看得愣了一下。
张丽娜很快留意到了,急忙把视线抽离,却又落下她沾了酒液的红唇上,浓郁饱满。
她像是被过分鲜艳的红玫瑰上的刺刺了一下,眼瞳快速瑟缩着,几乎是狼狈地移开视线。
她用眼神示意服务员给白苏空了的酒杯添酒,往白苏这边靠近了些,都快挨到白苏身上了,脸上堆着迎合的笑意。
“抓到了么,小叁,不是说易厅长跟一个女的长期藕断丝连断不干净吗,易太太不得急疯了啊。”
淡金色的酒滚进酒杯,与这低调却又处处透出奢华的宽敞包厢相得益彰,白衬衫黑马甲的五官像被磨平了似的服务员恭谦地站在一边,似要与地上的更卑弱的影子融为一体。
“具体不清楚。”
白苏舔了舔唇角的酒,眉心轻轻皱了皱。
“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啊,跟易太太她们出去玩不开心么。”
张丽娜跟白苏轻轻碰了下杯,酒杯撞出一声清脆的响。
“倒也不是....”
她不开心是因为回家每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小东西,想到陈念惜,白苏神情更倦了,她捏着额角,又陷入深思了。
目光变得遥远而迷离,微弱的星光在她眼里闪动着。
她仰头喝了一口酒,喝得有些急了,脸颊突然飞出两抹淡淡的红晕,线条妖娆的狐狸眼更加水润,像早晨湿漉漉的玫瑰,极致美艳的同时又生出那么些清新的楚楚动人。
张丽娜莫名呼吸一顿,抿紧了唇,眼神也跟着闪动着,变得炙热、专注,恨不得舔舔那双漂亮极了的眼。
“不说了,弄点人来,嫩一点的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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