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到兴起处,小腿还弧度优美地曲了起来,甚至连脚指头也不安分地翘来翘去。
头顶暖黄色的灯光轻轻浅浅地洒落,将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件都照得更加柔软可爱。
夜色在她的笔下静静流淌。
不过,很快,一个声音打破这份静谧。
就在应如是刚把大致轮廓定好,正准备勾画细节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与此同时地,屏幕上端弹出一个微信来电提示:【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应如是侧眸一看,眼疾手快地点了接通,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未变,一边勾线一边用极为可爱的声音问好道:“喂,我亲爱的妈妈咪呀!”
手机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娇媚又年轻的女声:“我亲爱的悠悠宝贝!”
好久(作者注:其实也就三天)没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应如是委屈地哼了一声,故意吸了下鼻子,语气自然地对方撒娇:“祝和风女士!你终于不叫我大名啦!”
“不叫不叫不叫,我们悠宝只要不复读,就永远是妈妈的宝贝乖女儿。”
应如是听了,“嘿嘿”地笑了两声,继续道:“妈咪,我跟你说真的,我要是复读,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行了行了,”祝和风根本不接闺女画的大饼,“咱家不兴这个。”
“嗯?”应如是下意识反问。
“你要真考个状元……”说着说着,祝和风还真的认真地设想了起来,“哎哎哎,不行不行,这事儿妈妈想想都头大。”
应如是:“?”
“你说,要是你考了状元,”她疑惑的功夫,手机那端已经头头是道地分析了起来,“妈妈肯定得请亲戚同事们吃个升学宴吧,这多浪费妈妈的精力啊;还有,高考状元的父母是要接受媒体采访的,你说到时候记者要是问我,对你的教育有没有什么心得,妈妈说自己从来没有管过,观众肯定说我凡尔赛;那我要是硬说,我真的没有管过,我也编不出来呀。”
应如是:“……”
祝和风女士,你戏真的很多。
手机那头的人还在继续加戏:“再说,青春这么短暂,好不容易脱离苦海,那肯定是早玩一年算一年!”
应如是:“……”
算了,她早就习惯了。
毕竟她的妈,从小就跟别人家的妈不太一样。
别人的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自己的妈:貌美如花,快乐至上!
“悠宝,”唠完了闲嗑,祝和风直入主题地开始说正事:“妈妈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请你帮妈妈一个忙。”
听到这娇得能滴出水的声音,应如是心中顿时警铃四起,有些警戒地问:“干嘛?”
祝和风铺垫道:“你还记得王觉书爷爷吗?他跟我说,他想你了,想见见你。”
应如是:“是么,可我昨天才在四季烧烤摊见过他呢。”
祝和风:“……”
好吧,闺女长大了,骗不过去了。
没办法,她只能实话实说:“哎呀,你不是知道么,妈妈以前暑假都会去你王爷爷那,帮他教小孩子们学做木板年画,可妈妈最近受了点伤,不太方便出门。”
什么?
受了伤?
还到了不能出门的程度?
应如是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画笔一撂,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语气焦急地问:“妈,你怎么了?伤哪儿了?有没有事?”
边说着,边趿拉上拖鞋往外走:“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哦,那倒是没那么严重,是妈妈昨天刚做了医美,医生说这一周最好不要出门见太阳。”
应如是听了,直接一个大喘气:“……”
祝和风女士,你真的够了!
不过,悬着的心终于回落,她重新坐回到床上,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亲妈的请求:“妈咪,这次可能不行,我最近有事情要忙。”
“有事情?什么事情?”
应如是手指缠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含羞地回:“我忙着给你找女婿呢。”
“女婿?”说到这儿,祝和风瞬间就来劲了,“帅不帅?”
“帅!”到底是自己生的,说到这儿,她闺女也来劲了,“特别特别特别帅!”
“是么?是哪种帅?奶油小生那种?还是斯文败类那种?还是……”祝和风越问越起劲。
不过,这些问题,全部都没有得到答案。
应如是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便先放下手机,打开门出来招呼了一声:“外公外婆!你们回来啦!”
然后,她就站在二楼,隐约听到了“药膏”、“茶几”、“我们先睡了”等几个断断续续的词语。
之所以没有听清整句话,是因为有一个更高的分贝占据了她的耳朵:
“应如是!”
“一定一定要找个帅哥啊!”
“要不妈妈都没动力参加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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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应如是本想着睡个懒觉,结果,太阳刚一出来,边牧姗姗就跑到她的房间,这儿蹭蹭那儿蹭蹭。
最后,应如是忍无可忍,揉着惺忪的睡眼,妥协着起了床,带它出去遛弯。
乡野间的夏日早晨,向来都是惬意得很。
这会儿阳光还不大,偶然传过来几缕微风,吹在人身上,舒服又温柔。
应如是一手牵着遛狗绳,一手拿手机刷着朋友圈,相当有闲情逸致地漫步在林荫道上。
刷到苏潺,看到她拍摄下来的星空,还有她跟她男朋友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应如是笑着点了个赞,然后停下脚步,想着在下面评论一条。
结果,没想到,就评论的这一小会儿功夫,竟然出现了意外。
她目光专注在屏幕上的时候,身前的边牧姗姗看到前方那个从旁边林荫道拐进来的人,立刻狂奔了起来。
被边牧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应如是整个人连带着狗绳一起,猛地往后一仰,差点没把自己送走。
还好手中的遛狗绳栓得紧,她往后仰了一下之后,很快就被边牧带着,回归到了身子前倾的状态。
然后,被迫跟上它的步伐,奔跑了起来。
“姗姗?你突然跑什么?”她一边跑,一边不解地问。
然后,抬眸,看到前方那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及膝的黑色运动短裤,露出来的那双小腿又白又直。本就是极具少年感的一身搭配,再加上这时他还在奔跑,跃动的身影看起来就更为清瘦挺拔,带着朝气蓬勃的少年气。
意识到它在追谁之后,应如是边跑边解释着:“姗姗!不要追了!他不是坏人啊!你昨晚不是才见过他嘛!”
这声音大得,再没人能忽视得了。
正在晨跑的廖清杉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转身看了过去。
好家伙!
一个黑白相间的中型犬科动物正朝他狂奔而来!
廖清杉对狗说不上怕。
但这份怕,仅限于狗是静止的,是对他没有目的性的。
可是现在,明显这个狗就是朝他跑过来的?
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拔腿跑吧!
于是——
他跑,它追,她插翅难飞!
“姗姗!”
“姗姗!”
“姗姗!”
每听到一声“姗姗”,廖清杉额头上的青筋就抽一下。
结果,边牧姗姗丝毫不听应如是的话,甚至她越叫,它跑得越带劲,奔跑的脚步声像是在说:我帮你追男人呢!你自己能不能别拖后腿!
于是,往日一片安静的林荫小道上,此刻正上演着“狗追前人、溜后人”的激情戏码,上空还飘荡着一个撕心裂肺的女声:
“姗姗公主!”
“姗姗宝贝!”
“姗姗乖呀!”
“别跑啦~~~!!!”
第10章 笑容才不会说谎嘞!
承认吧!
笑容才不会说谎嘞!
最终,这场闹剧,止于一只横空出世的萨摩耶。
看到那只通身雪白的萨摩耶,狂奔着的边牧姗姗立刻停住了脚步,方向一转,吐着舌头,面带红晕地朝它的“梦中情狗”走去了。
不过,也多亏这只萨摩耶的出现,应如是终于觅得了喘息之机,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对面的林荫路上,站着一人一狗。牵萨摩耶的那个小姑娘叫风铃,比应如是小几岁,正在读初中,也是趁着暑假过来老家待几天。
风铃低着头,看到两条狗亲密在一起的样子,一脸茫然地问:“悠悠姐,它俩啥时候勾搭到一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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