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凑近:“故意引诱我。”
应如是:“……......”
表面稳如钟,心里慌如狗。
啊啊啊我这么精湛的演技,竟然被识破了嘛!
看她沉默,廖清杉再次凑近了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在她耳边,低低叫了声:“应如是。”
她耳尖一颤,任凭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将她周身席卷,鼻腔溢出一个绵软的:“嗯?”
他一声坏笑:“在这儿跟男朋友骗吻呢?”
听到他用“骗”这个字眼,应如是一下子就急了,伸出拳头锤他胸口:“什么叫骗呀!”
她只是用了些小技巧,这这这……
这怎么能叫骗呢!
她扬眉,眼睛瞪得老大,呛他:“那在公交车上,你也在骗!”
“好好好,”廖清杉依着她控诉,眼底的笑意浓郁到不行,“那我们一笔勾销啦,好不好?”
应如是一听,更气了:“不好!”
廖清杉:“嗯?”
看他疑惑,她凑上去,笑眼盈盈地说:“再亲一下。”
廖清杉不接招,松开她的腰,侧过身继续洗菜。
应如是跑到他身边,一脸乖巧:“再亲一下嘛!”
廖干部一本正经:“接吻虽好,但不能太贪哦。”
应如是:“……”
好气哦!
看她没了声音,廖清杉才转过头,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心里乐得不行。
就感觉自己灵魂的缺角,瞬间被她填得满满当当。
是她告诉他——
原来幸福还可以纯粹到这种程度。
于是,装也装不下去了。
走过去,倾身,低头,一个迟来的吻落下。
应如是睨他:“晚啦!”
廖清杉笑:“那交个利息。”
然后,又一个吻。
于是,意料之中的,这晚临睡前,两人脸上均露出了如出一辙的傻笑。
-
翌日,两人从一个比一个甜的美梦中醒来,然后,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一起来到了榕树下。
跟王觉书道过谢,正准备走,恰好碰上王诗歌从外地出差回来,几个人就坐在院子里,聊了几句。
王诗歌自然而然地说起自己这次的出行:“我这次去明秋镇,看他们把陶瓷的制作过程,做成了动画片的形式。”
廖清杉问:“效果怎么样?”
王诗歌听了,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涩然地说:“形式挺新颖,但感觉观众还是没有看下去的欲望,看来不能走形式创新的路子。”
“形式创新这路子没问题,”廖清杉很果断地说,“用动画这一崭新的表达形式去传播传统文化,完全可行。”
“他们没做好,是因为他们没有做到内容和形式的高度统一。”
“内容和形式必须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没有好内容的形式,就是一具空壳,没有好形式的内容,就是巷子深处的酒,打破不了无人问津的困境。”
说完,看着王诗歌,问:“就如你所说,他们是采用了动画这一新表达,但内容呢,有没有做创新?是不是还是那些科普性质的基础性理论?”
王诗歌点头。
“所以,问题出现在这儿,”廖清杉说着自己的结论,“这年头,没人愿意上课,没人愿意听知识点,更没人愿意听大道理,真想让文化走出去,你得讲好故事。他要是用好故事搭配动画这一新形式,说不定真能破个圈。”
“破了圈,应该就能带来更多的关注,以及随之而来的经济效益,”王诗歌说,“毕竟陶瓷的盈利模式还是很多样的。”
“对,所以,对文化一定要进行生产性保护,不能像过去一样,只满足于记录性保护,一定要让好的文化产品,带来好的经济收益,这样,才能带来持续的、内生性的进步,才有可能让文化破圈,然后良性循环下去,”廖清杉一字一句地说着,“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到底是不是,还是要看未来发展。”
应如是听到这句话,心思一动,寻着他的逻辑,趁势问了句:“那未来发展看什么?”
闻言,廖清杉转头,目光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开口说了三个字:
“看我们。”
-
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太阳恰好争破了乌云的荫蔽,天光骤然变亮。
应如是感觉自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这短短三个字,像是一记春雷,咣当一声砸在她心头,令她动弹不得。
说话时,他眼中的光,直达她的心底。
她逆着光,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未来发展看什么?
-看我们。
他的意思,不是看你我两个人。
而是——
看我们这一代人。
1978年,改革开放吹响经济腾飞的号角,经过几代人数十年的不懈努力,我国的经济实力迅猛增长,全球皆知。
但文化软实力却如尘封的醇酒,需要我们用新的开瓶器,去开启。
能不能顺利让这份酒香弥漫出去,看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
此时,夏日的阳光径直而落,拢着他漂亮利落的线条。
他从来不刻意彰显自己的学识,永远低调又谦逊,可恰恰是这样,才让他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不可抵挡的魅力。
应如是看着他,感觉他很真的踏实,真的在用自己的切身行动丈量文化的经络,感觉他肩上,真的可以扛起一面文化传播的大旗。
他心里有着永远都不会枯竭的葱绿,让她想要一一探寻。
她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可以预见的虔诚未来。
-
从榕树下出来,应如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一脸崇拜地盯着他看,嘴角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
廖清杉被她看得不自在,问她:“笑什么呢?”
应如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笑我眼光太好啦!”
“哦?”他挑起音调,“是么?”
应如是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是的呀!”
廖清杉乐得不行,驾轻就熟地接上一句:“那我眼光比你更好。”
应如是顿了顿,才读懂他的弦外之音,双手激动地握成拳:“啊啊啊阿杉我又被你撩到了!”
廖清杉:“……”
他本以为,她会含羞一笑,或者谦虚地说一句过奖过奖。
后来想了想……
算了,那样就不是她了。
就这样,就挺好的。
——不按常理出牌,有趣又可爱。
“悠悠。”说着,他牵着她地手倏地紧了紧。
“嗯?”
“有件事,我昨天忘记跟你说了。”
其实是没舍得跟她说。
“怎么啦?”
“我等会儿要走。”
“去哪儿?”
“京溪。”
“去工作吗?”
“嗯,要去趟电视台,谈一下节目的事情。”
“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太想我哦。”
廖清杉顿住脚步,问她:“就这样?”
应如是:“那要哪样?”
廖清杉笑。
他以为她会跟她耍个小脾气。
“拜托!”应如是抬手拍了下她的肩,“我才不是恋爱脑呢!谈恋爱的时候就好好谈,分开的时候就好好搞事业!ok?”
廖清杉看着她比出的“ok”手势,被她可爱到不行,唇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连连应道:“okok!”
“再说,你走了我也不会闲着。”
“嗯?”
“我还要在家画画呢,”应如是眼睛一眨,“我问过黄莺师姐啦,她说如果我想转专业,得有作品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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