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径直往村子去,虞韫两人对视一眼落后一段距离,跟在了后边。
行至街口,不过一眨眼,那行人带着棺材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虞韫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面不由哑然,紧接着目光一凝。
站在四通八达的路口交点,可以瞧见四面八方的胡同里家家房门紧闭,门前如出一辙的灯笼闪着红光汇成红线,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
“怎得这村子里的人都睡得如此早?”
她话音刚落,黑云压来,天幕猛地暗沉,丝丝细雨落下。
不知哪来的铃音轻泠泠的飘来。
带着幽雾霭霭,阴风阵阵,灯笼摇曳,照的一条条巷子忽明忽暗。
“两位?”
两人凝神之际,身后突兀传来老翁喑哑苍老的嗓音。
虞韫心一提。
阑介转身,只见一弯腰塌背的长须老翁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俩,准确来说是他旁边的虞韫,目光热烈,他蹙眉挡住了他的目光。
“这位老伯,我夫妇二人行至此地,欲借宿一晚,还望行个方便。”
那老翁满是褶子的脸扯起一个热情的笑,浑浊的眼眸闪着诡异的光:“我家正好有空。”
“那便叨扰了。”
一路无话。
老翁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了村子最深处。
巷子最里边,红幡飘扬,灯影绰绰,黑色木门紧闭着,门板上还贴着艳红的喜字,像是正值新婚。
他轻扣家门,里边传来沉重的走路声,紧接着门打开了一条缝。
“爹?”黑漆漆的门缝里,一颗白森森的脑袋探出。
老翁喜气洋洋的指着虞韫二人:“我儿,咱们家来客人了!快些请他们进去。”
“好——”门洞大敞,老翁的儿子穿着一身绿褂黑袍,黑眸深深,衬得面色凄白。
他仿佛腿脚不利索般,有些僵硬的在前边带路。
“两位不知如何称呼啊?”老翁在后边插上门栓,道。
阑介:“小生姓许。”
老翁嘴里咕囔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两人没听清,他清了清嗓子问:“夫人贵姓?”
阑介挑眉,回道:“她随我姓。”这老东西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谁家老头这么不懂事儿啊,问别人女眷的名儿。
不过想来应当很快便明了了。
“老伯家里是有喜事吗?”
老翁隐秘的打量了一眼虞韫,咧嘴笑道:“是,明日我儿喜迎新妇。”
阑介恭贺几声,几人便到了院子,老翁的儿子正直愣愣的站在堂屋门口。
老翁笑骂了一句:“小子还不快去端茶,马上成婚的人了,还这么木。”便引着二人在屋檐下小桌前坐下。
天幕仿佛兜不住般,丝丝细雨转大,瓢泼般的雨水转瞬倾盆。
“竟是下雨了,两位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再歇息吧。”他的声音在轰隆雨声中有些模糊不清。
很快两碗热水便端过来了。
阑介接过来突然捂着心口剧烈咳嗽起来,撞到了虞韫,手中的碗摔落在地。
“咳…咳咳”
虞韫惊讶,反应过来扑过去抱住他,替他抚了抚心口:“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寒气入体,肺痨又犯了!”这货怕不是真的肺痨吧!
这里如此古怪,他还一身病,虞韫一时没想明白他存在的理由。
“……肺痨?”老翁神色僵硬,紧接着看了一眼虞韫,面色缓和下来,“这位小哥不若喝口茶缓缓罢。”
“咳…无碍”虞韫将另一碗端了过来,阑介一阵咳嗽撒了一身,也看不清到底进嘴了没有。
老翁黑黢黢的眼瞪着,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咳嗽的要死要活的阑介。
虞韫露出歉意:“老伯,还麻烦你腾出个屋子。”
…
两人入住西边的房间,本来老翁极力建议两人分房睡,并善解人意的说自己照顾阑介,让虞韫睡个好觉,不过被虞韫拒绝了。
不怀好意都明晃晃的漏出来了,虞韫还真不放心阑介跟他相处,他这弱不禁风好欺负的样,保不齐夜里就被人噶腰子了。
阑介倚靠在床上半死不活,虞韫坐在一旁的小桌前思索。
进村前那诡异的抬棺一行人,还有这村子里家家户户挂着的红绸红灯笼怎么看怎么怪异。
渡阴魂,渡的到底是谁?
难不成是那个消失的棺材里有鬼?
虞韫毫无头绪,打算夜探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