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庭静静聆听她们三人的对话,发现了一件事,「冬露可知冰花到哪儿呢?」
被点名的冬露有些不知所措,虽然颜雪庭尚没过门,但是辉霞县主的宠爱和偏心明明白白的摆了出来,她可不胡涂,「奴婢只听到她说取水。」那段指明是颜雪庭要求的话,她直接略过。
冰花的话很明显前后不一。
这点颜雪庭倒不意外。不是说偏颇银菊,而是雪庭一直警惕着冰花。她没忘记梦中的冰花为了脱离丫鬟的身份,偷偷爬上陈洪光的床。冰花跃升为妾后,可没少苛责服侍她的婢女,好像要将从前当下人时的冤屈气发泄出来。
明明当丫鬟时没受皮肉之苦,成为主子后却经常打婢女出气。首饰、衣料比良妾少要打闹下人,陈洪光留宿少了也是吵吵闹闹的,新妾室进门时更是鸡飞狗跳。这点颜雪庭就不理解,冰花能成为妾,难道会认为老爷陈洪光之后不再纳妾吗?万事起头难,立了一位妾,以后立妾就更轻松。
所以,当冰花拿着香炉进厢房时,她没忽略冰花的表情。冰花说那是沙俪国公主侍女拿来的赏赐,她没问过颜雪庭就自作主张收了点燃安神香的香炉,而且跟沙俪国侍女看似相谈甚欢,雪庭决定不用对冰花心慈手软。
雪庭见冰花急不及待离开厢房后,便假装对香气过敏,好让夏意和银菊处理香炉,而不怕公主追究。明明雪庭拒绝了公主的交易,一定心生不喜,怎会赠送礼物呢?
银菊查看过香炉里的香灰,看不出有何不妥,香品的配搭涉及药理,那是银菊不懂的范畴。
冬露要赶快向辉霞县主和李嬷嬷报告冰花擅离职守,再三提醒夏意和银菊注意门窗就回去。
「奴婢服侍姑娘更衣。」夏意道。
「不急,南雨在吗?」
「他在附近。」银菊答。
夏意微微蹙眉,南雨一个大男人竟隐藏在女信众住的院子里,真是大胆。夏意莫视明明是人家南雨要保护颜雪庭才勉为其难呆在女人堆里,可以的话他宁可跟雷风喝酒去。
银菊对空气喊了南雨数声,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现身。
「姑娘,找奴才所为何事呢?」一双桃花眼带着冷漠。「今夜的白云寺会不安宁。」
「怎么回事呢?」雪庭不解问。
「有人取走了小和尚挂在走廊的灯笼了,现在外面黑漆漆的,应是要作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南雨的鼻子动了动,他随着气味看到一个丢在地上的香炉,藏在木柜脚旁,「这是媚香,姑娘的房间为何有这种邪物?」他不认为颜雪庭知道在哪弄到这种异国媚香。银菊曾在香音阁的账房帮忙,是个小财迷,不会惹傅泽衡生气。至于夏意,那个处事死板的女人怎会懂这种邪门歪道!
雪庭摇头,「那是冰花拿进来的,你可见到她了?」
南雨的桃花眼射出凌厉的目光,「奴才见到她离开了院子,不知跑到哪里了。」他明白雪心院出现叛徒了。
他一直躲藏暗处保护颜雪庭,对她身边的丫鬟、嬷嬷的行为一目了然。那个叫冰花的丫鬟自从见到白云寺那些高大的侍卫后就春心荡漾,之前雪庭会见一净大师时
「那你见到沙俪国侍女吗?」
「早就离开了,那个公主住的厢房很偏僻。」他冷笑,「那个房间现在蛮香艳的。」那边藏着不少高手。
雪庭愣住,眨了眨眼,面上有一抹红晕,「这里是寺庙,那些蛮夷真是!」她真是气到找不到合适的字汇。
算了,上次她都听到马丽珠和武信侯世子的好事。可能在庄严的地方做坏事很刺激吧!
南雨看着门口,随手一拨就将木桌挡住木门,「姑娘不要离开这厢房,可能今晚都不能睡觉了。」
他向雪庭行礼,轻巧转身,离开厢房,跳到屋顶上坐下。
「雷风,看紧老夫人,那群蛮夷打算对石崎国的妇女出手吗?」南雨觉得雪庭用蛮夷称呼沙俪国人非常棒。
这方面倒是跟二少爷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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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寺靠山顶的地段,有人飞快在屋顶行走,直到一个院子前停下脚步。
一片漆黑的房间,有人开口说:「施主深夜来访,但现在是贫僧的私人时间,假如要探讨佛学,请半年后再来白云寺吧。」
「真是大牌,听闻一净大师出身于善观星象、占卜问卦的白家,本皇子想看看大师能否找到这个东西的物主。」
一净大师平静看着异族男子手上的玉佩,昏暗的四周反而看到玉佩泛着光芒。
「阿弥陀佛,贫僧不会卜测吉凶,寻人找物,观测星象,施主问错人了。」
「就算大师不会占卜,都一定知道这块玉佩是谁!」
「贫僧不知道。」
「大师是出家人,本皇子记得有什么妄语戒。」
「贫僧遁入空门,不问尘世事,施主请回吧。」
「这块玉上的鸟,本皇子问过石崎国人,那是白鹤,是白家的象征。」
「施主请回吧!」一净大师的眼神仍是平淡无波。
「本皇子只想知这块玉佩的物主在哪儿?」
「贫僧已说了,不知道。」
「小师叔?」小沙弥听到房内有动静,就进来观看。「大胆!来者何人?」
「本皇子竟被个小不点斥喝,石崎国人真不懂尊卑。」
「谁会尊敬贼人了!来人啊!这里有可疑的人!小师叔有危险啊!」
「小小年纪,声音倒是宏亮。不会有人来的。」
一净大师瞥了眼男子,不明白他的意思。
「今夜大家都很忙。没有人能阻止本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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