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玛琳达那晚,屋酱曾经想过要去社长房里。
但还好她没去。因为那晚玛姬在社长房里。如果她硬闯,想必会看到一些尷尬的场面。
隔天,社长有了新欢的话题在「花园」里传开。屋酱却又觉得社长看上什么人跟她一点关係也没有。
但是玛姬第二次去社长房里的时候,屋酱忍不住想看看玛姬是什么样的女人。
那晚屋酱是最后一位登台的演奏者。演出完成后她立刻前往「花园」的主通道。如果社长要离开的话,大概会经过这里。屋酱的直觉没有错,果然这一次社长没有在「花园」里过夜。她一走到主通道,就看见玛姬挽着社长的手。社长带着玛姬正要离开。
玛姬发现了她,并且对她笑。而社长并没有发现她。当屋酱一看到玛姬的笑容,就知道她跟玛姬是没有办法竞争的。因为玛姬的笑容发自内心,而不是芙若拉那种虚假的微笑。屋酱并不懂得如何保持笑容。至少在她进入「花园」之后便是如此。
因此当她看见玛姬对她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时,她突然觉得自己距离玛姬好远好远。
更重要的是,屋酱发现玛姬和社长是有话聊的。而她跟社长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她和社长之间,也隔着一段好长远的距离。
内心传来一阵刺痛。屋酱立刻转身离开那里。
玛姬第三次进到社长房里,也就是今晚。
大家都知道社长喜欢屋酱,对屋酱特别「关照」。屋酱忍不住想到:如果社长想要替代品,为什么不找小鳩呢?
大家都说小鳩愈来愈像她。就连屋酱也这么觉得。小鳩的小提琴拉得好,再加上她不信任爱情。因此她的「卡门幻想曲」演奏得特别好。
当小鳩詮释的卡门唱起「爱情是一隻不羈的鸟儿,谁也无法驯服它。」的时候,屋酱不认为社长会没有注意到小鳩。
屋酱讨厌男人,而小鳩不信任爱情。她们很相似。而玛姬在外貌上、想法上和她们是完全不同的。可是为什么社长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玛姬进到他房里?
屋酱再也忍不住了。她一定要去社长的房里一趟。
以她对社长的了解。她认为社长并不是真的想要玛姬,而是透过玛姬来引起她的注意。
这真的很有效。屋酱不得不承认。
屋酱认为社长之所以会让玛姬进到他房里,是因为有话想对她说。
「让开。」屋酱来到社长的包厢门外,向两名保镖发号施令。
包厢门打开了。玛姬坐在社长旁边,正在和社长谈话。
玛姬一看见屋酱,立刻起身迎接。
但是屋酱死死钉在门外,并不打算进入包厢。虽然屋酱知道玛姬纯然只有善意,但是她就是无法对这股善意做出回应。她的注意力、警戒心,全都放在社长身上。
○○○社长站了起来,就好像玛姬不存在这里一样。
刚才还和顏悦色听着玛姬说话的社长对屋酱说:「你的身价已经来到二十亿了对吧?如果你的身价来到三十亿,那我就出三十亿买你的初夜。」
初夜。
原来这就是社长想说的。
原来这就是社长让玛姬三次进到这里所要谈的生意。
他让屋酱主动来找他,然后提出交易。
「花园」不只是女人的江湖,更是男人与女人共同的江湖。所有从男人和女人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和口头约定全都不容忽视。
「恭喜你!」玛姬完全不知道社长只是在利用她,她是真的为屋酱感到高兴。因为她相信社长是真的喜欢屋酱。而且她也相信社长做出了预言:屋酱绝对不会被击坠。所以他愿意花三十亿买屋酱的初夜。
而且这三十亿是实实在在的三十亿,而不是「花园」APP上空洞的身价。
「花园」计算身价的方法大致上是这名跳蛋宝贝目前拥有的实质资產,加上聆听她的演奏时所能得到的满足感数值化的结果。
所以一名身价三十亿的跳蛋宝贝可能拥有十五亿的实质资產,这是她从恩客手上赚来、扣除一些必要开销所剩下的钱。而剩下的十五亿则是虚幻的、「聆听她的演奏时所能得到的满足感」。
再加上保有处女身的跳蛋宝贝炙手可热,屋酱的身价绝对有可能涨到三十亿,而且就在最近的几次演出里。但这不会是实质的三十亿元,而是「花园」统计出来的、带着空洞的身价。
没有人会花三十亿买一名跳蛋宝贝的初夜。竞标一名身价三十亿却拥有处女身的跳蛋宝贝也不用花到三十亿。
而○○○社长给出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三十亿。
「恭喜你!」所以玛姬才会这么说。
三十亿。屋酱的身价已经逼近三十亿,就连她也知道这用不了多久。
以前家里只要能有几个钱,全家人就好高兴。现在她的身价多了几个亿,她却没感觉。
屋酱不发一语的扭过头去,然后慢慢转身离去。
社长不会强迫屋酱立刻给出答覆,玛姬对她也只有祝福。
包厢门慢慢关了起来。社长也坐回到沙发上。
十拿九稳。
只要把选择权交给屋酱,屋酱就会考虑。
而屋酱愈是考虑,就愈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然后她会答应。
因为时间会让她答应。
但是就像○○○社长每次谈完大生意一样,他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就算他将一切都计算好了,他的额角仍会不自觉的出汗。
「您还好吗?」
姬靠了过来,浑然不知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当男人谈完一笔大生意的时候、当男人觉得这笔生意十拿九稳的时候,任何出现在他们眼展露姿色的女人,都可能成为他们犒赏自己的对象。
玛姬的裸露着肩膀、裸露双臂、微微出汗的双腿显露出诱人而毫无防备的姿态。她完全不知道她的美貌可以对男人產生多么致命的吸引力。
○○○社长看见一双丰腴的大腿毫无防备的接近他,并且看见大腿上头诱人的汗珠。就算是他,心中也开始出现一丝难以填满的欲望。
唯有女人可以满足这丝骚痒难耐的欲望。
玛姬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想安慰社长。为了社长她什么都愿意做。
社长的额角冒出更多的汗。
他想要屋酱。
他当然知道那是玛姬。
他当然知玛姬出现在他的包厢里代表着什么。
玛姬是来答谢的,他今晚当然可以上玛姬。
但是他将玛姬和屋酱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衡量。他知道屋酱正在考虑这一场交易。而且屋酱很有可能会答应。
但如果现在就在这里上了玛姬,屋酱一定会知道。而屋酱知道以后,本来会答应的交易也会立刻破局。
该如何填满这一丝丝的渴望?○○○社长当然也有他犒赏自己的方式。
长笛女神,玛姬。
果然,还得要是玛姬才行。
于豆○○○社长下令道:「玛姬,为我吹奏几曲吧!」
玛姬收到命令,那双诱人的双腿慢慢退到光滑如镜的包厢内壁前。她选定一首曲子后便开始为社长吹奏起来。
玛姬相信社长正是因为思念屋酱而感到痛苦。她开始吹奏格鲁克所谱写的「精灵之舞」。
这是歌剧「奥菲欧与尤丽狄茜」里的故事。歌手奥菲欧为唤回早逝的妻子尤丽狄茜,他在地府之门前唱起歌来。
这段动人的歌声就连看管地府之门的精灵们也忍不住跟着跳起舞来,最后地府之门为奥菲欧而开,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到尤丽狄茜所在的幸福之谷,和尤丽狄茜相见。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屋酱不在台上,就算现在打开玛姬身后的包厢内壁也看不到屋酱。屋酱也不在门外。就算包厢的大门再次开啟也无法再次见到屋酱。
玛姬的演奏再动人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社长的额角依旧冒着汗。为了安慰社长,玛姬接着吹起巴赫的「B小调长笛奏鸣曲」,作品BWV1030的第二乐章。
曾经有过一段时期,人类将创作出来的音乐献给神。之后一些杰出的音乐家因此也写作出大量带有神性的音乐。玛姬本能的选择这首优美而带有神性的音乐来舒缓社长的情绪。
社长的表情一阵放松。
然而社长是不信神的。他的嘴角透出一阵冷笑。
若是世上有神,那么罪大恶极的「花园」便不会存在。因为劝人为善的神明不会对人类在「花园」里进行的「交易」坐视不管。
神明之所以可恶,并不是因为祂们对这个世上的邪恶坐视不管,而是因为祂们不存在。
与其相信不存在的神,不如珍视近在眼前的长笛女神。
玛姬看社长开始展露一丝微笑,便开始吹奏巴赫的「G弦咏叹调」。这是玛姬第二次吹奏这首曲子给社长听。
上一次吹给社长听的时候是在玛姬进到社长房里的隔天,玛姬醒来之后在社长面前思念屋酱而吹。
玛姬知道社长是因为思念屋酱而苦,所以今晚又把这首曲子吹一次。
那时候玛姬还无法将第一个长音连贯起来吹奏,但这次她已经攻克了呼吸上的难题。她将「G弦咏叹调」的长音和转音顺利的连接起来,做出更上层楼的完美詮释。
「谢谢你,玛姬。」社长注意到玛姬的进步,也感谢她在选曲上的用心。他站起来将玛姬拥入怀中。
玛姬得到社长的拥抱,她用更温柔的方式去回应他。她也回拥社长。
好柔软。
玛姬的秀发、脸庞、腰枝、当然还有乳房,一切都好柔软。
而社长面对柔软的女体,一向游刃有馀。
「玛姬,我送你回去吧?」社长问,而玛姬温柔的答应。
于是○○○社长满意的离去了,却把难题留给屋酱。
社长要花三十亿买屋酱初夜的消息一传开,男人全都把财產押在屋酱下一次登台时的竞标。因为谁都知道只要竞标金额小于三十亿而能够得到屋酱,就等同是赚到了。
于是竞标金额飆涨的飞快,最后衝破五亿。
这让身价已有二十亿的屋酱,身价直接爆增到二十五亿,离三十亿只有一步之遥。
据说这次标得屋酱跳蛋使用权的男人是○○总理,他的来头比谁都大。
但屋酱才不管这次得标的男人是谁,她关上隔音门后就开始练琴。
事务所负责人本来想找机会跟屋酱谈谈○○○社长花三十亿买她初夜的事,但负责人看屋酱已经开始练习新的表演曲目,只好先缓一缓。
时间不等人,很快的就来到屋酱上台的日子。屋酱是这一天的压轴。
眾多跳蛋宝贝完成演出,不论她们是因为演奏失败而被迫进到男人房里,还是演出成功后想答谢恩客,她们都已决定归属。
唯有屋酱还没有确定归属。但今晚的表演彷彿直到屋酱登台才开始。大家都是来看屋酱表演的。
全新的跳蛋给送到屋酱的面前。
在○○总理的授意之下,「花园」研发的首款液压式振动跳蛋问世了。
跳蛋「冰菓」。
使用前先进行冰镇,让它达到宛如红酒适饮入喉的14℃。一放入女孩的小穴之中,立刻让女孩的小穴一阵紧缩。
随着跳蛋的振动,女孩的身体很快就会燥热起来,女孩将会在跳蛋的作用下体验到冰与火的威力。
「冰菓」本身宛如凝胶般柔软的质地也会完全迎合女孩子的内部,毫无死角。不论女孩子的敏感带位于内部何处,「冰菓」对女孩子的爆击率号称百分之百。
「冰菓」轻微振动的时候宛如触手般爱抚,全力振动时则可以在液压马达的驱动下主动变形,甚至模拟出剧烈抽插的效果。
「冰菓」会先变成女孩子的形状,而后「冰菓」会让女孩在进入男人房里的时候被变成男人的形状。
屋酱塞好跳蛋来到台上演奏,流洩出来的琴音宛如冰冷的海水一波接着一波衝击船首,衝刷礁石,也衝激男人的下身。
「『冰菓』冰镇后的效果这么快就出来了吗?」○○总理露出满意的微笑。
然后,屋酱的身体也该热起来了吧?○○总理如此期待着。
果然,有什么东西接着涌出来了。但那不是热流。
冰冷的海水之后是满溢的毒药,并且混入爱情灵药之中。
来不及了,男人们一饮而尽。今晚的屋酱再度化身成为钢琴魔女。
迈向身价三十亿的第一首曲子,屋酱带来华格纳歌剧「崔斯坦与伊索德」所节录出来的组曲。
歌剧故事中的崔斯坦杀了伊索德公主的未婚夫,而伊索德公主拿起剑想要向崔斯坦復仇,却在看到崔斯坦帅气的面容时涌生了强烈的佔有欲。
啊!崔斯坦怎么会这么帅?伊索德既想要替她的未婚夫復仇,又想佔有帅气的崔斯坦,最后不了了之。
两人第二次见面时,崔斯坦奉马克国王之命护卫伊索德,要将伊索德公主迎回国家作为马克国王的王妃。
崔斯坦率领大船,奉国王之命出任务,他站在船首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但伊索德公主先是当面揭发崔斯坦杀掉她未婚夫的事实,接着胁迫崔斯坦喝下掺了剧毒的红酒。
意气风发的崔斯坦,心情瞬间从山头跌落谷底。愧疚的心情使他甘愿喝下这杯毒酒。
但是潜藏在伊索德公主内心的欲望远远不只如此。她揭发崔斯坦的罪行只是为了让他臣服于己。
啊!帅气的崔斯坦啊!我既想要杀了你,又想要佔有你,不如我们一同赴死吧!就让你和我,一起喝下这杯毒酒吧!
没想到伊索德公主的侍女为了成全两人的爱情,早就将毒药用爱情灵药调包,于是饮尽「毒酒」的两人坠入爱河。崔斯坦爱上即将成为王妃的伊索德,而伊索德对崔斯坦爱恨交加的情感只剩爱。
但是伊索德公主必需嫁给马克国王的命运早已註定,伊索德公主必需嫁给马克国王的安排很快成为既定事实。
结果崔斯坦和伊索德在白天扮演护卫和王妃,晚上背着马克国王私下幽会。崔斯坦愈来愈得国王信任,功绩愈来愈高,而他和伊索德的爱情也愈演愈烈。
「男人是一家之主、社会支柱、国家栋樑。男人好辛苦。男人白天日理万机,晚上不给才貌兼备的女人慰劳一下怎么可以?」屋酱竟用琴声歌颂起男人。
「屋酱说得对极了。」在场的男人无不表示赞同。他们正是一家之主、社会支柱、国家栋樑。他们白天力求表现,晚上前来「花园」寻求他们应得的报酬。
屋酱弹出令人心痒难耐的崔斯坦和弦,其后的音阶缓慢而势不可挡的爬升。
男人们本来就心痒难耐,欲望在他们的血液里鼓动,他们听了屋酱的演奏之后更是全都跟着爬升的音阶勃起了。
音阶的爬升没有止尽,欲望的膨胀也没有尽头。男人们想要,男人们勃起。男人顺从自己的欲望,男人们拉过身边的女人就上。
但只限于今晚标下跳蛋宝贝,而且和跳蛋宝贝共处一室的男人。坐在位子上聆听屋酱演奏的男人身边是没有女人的,坐在包厢里空等屋酱的○○总理身边也是没有女人的。
偏偏屋酱打破了装了爱情灵药的瓶子。
于是男人们对着她勃起。
但是男人们得不到屋酱,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屋酱在他们面前用琴声不断挑逗,而他们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无处发洩。
男人们热得不得了,偏偏又无计可施。
包厢里有跳蛋宝贝的男人也没好受。屋酱的琴声不知怎么的穿透每一间包厢,浓烈的爱情灵药摔碎在地上。
女人才刚被男人狠狠的发洩一顿,不知怎么的却用狼狈不堪的姿势舔了屋酱打碎在地上的爱情灵药,反过来向男人索求。
女人们欲求不满,而男人们不知怎么的还挺立着。所有关了男人女人的包厢即刻化作人间炼狱。
「天亮了!天亮了!崔斯坦与伊索德两人的好事给摊在阳光下了!」
「男人白天是一家之主、社会支柱、国家栋樑。但男人们晚上在『花园』里干的好事也给妻子、儿女、朋友、上司还有广大的选民知道了!」
唯有死亡可以终止深不见底的欲望,唯有死亡可以让人心不再渴求。唯有一死,崔斯坦与伊索德的欲望才能获得真正的满足,于是崔斯坦死了,伊索德也死了。
但是屋酱不满足,来到「花园」里听屋酱演奏的男人也不满足。
身为钢琴魔女的屋酱预言男人将死。只有看见所有来到「花园」消费的男人死在眼前,屋酱才会获得满足。
但男人不会因为来到「花园」消费就失去宝贵的生命,屋酱预言的是另一种死法。
社会上有一种和失去生命无异的死,并且可以轻易的由社会大眾所宣判,那就是社会性死亡。
屋酱预言男人们的好事将会全部摊在阳光下。屋酱预言男人们的社会性死亡。
「我弹完了。」屋酱毫不掩饰她在跳蛋的刺激下被弄得潮红的双颊和带点凌乱的气息。她戏謔的看向台下,水嫩又娇艳的身姿只弄得男人更加坚挺。屋酱环视台下所有因为勃起而被钉在座位上的男人。她不要掌声,只要男人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于是屋酱不屑行礼,而是逕自走入后台。
屋酱的表演很精彩,男人们本应起身鼓掌,但他们做不到。因为他们勃起,因为他们被钉在座位上。如果男人现在想要站起来,那他们就得面临碰头撞壁的危险。
掌声却响了起来。
男人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转移注意力就可以缓解。于是男人们拚命鼓掌,希望股间的血液赶快流出那不听话的东西,转而进到他们拚命鼓动的双手。但是掌声持续了十分鐘之久,血气仍然积存,那不听话的东西仍然挺立。这时,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不顾碰头撞壁的危险夺门而出。
一看到有人逃跑了,座位上成群的男人也跟着逃跑了。男人们遮遮掩掩的弯着腰好减轻行动时的痛苦。
当晚,有人逃回家,再也不敢踏足「花园」。但也有人跑到其他场所「消费」。因为他们不得不找女人发洩他们下身累积的欲望。
○○总理也进到一间五星级饭店,并且叫了好几个性感的女人来房里发洩。
隔天,还有接下来的好几天,魂不守舍的男人们去「花园」里消费的事情给妻子、儿女、朋友、上司还有选民知道了。
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弄得妻离子散,作为社会支柱的男人遭人唾弃。而作为国家栋樑的男人们,他们拿不法所得而来的钱到「花园」消费的事情曝光了。有人被开除,有人被罢免,有人被逮捕。就连○○总理过去干过的好事也全部被挖出来定罪。
成群的记者和警察在饭店门口堵到了○○总理。
去「花园」里消费没关係,但就是不要拿不法所得去「花园」里消费。口口声声说要抵制「花园」、復兴古典乐,拿不出实际成果也没关係,但就不要白天喊口号,晚上去「花园」。晚上去「花园」也没关係,就不要去了「花园」之后还不承认。
「魔女!魔女!那是『花园』的魔女!快烧了她!杀了她!」○○总理在入狱的前一刻还在发疯似的大喊。
屋酱的预言成真。屋酱也该得到满足了吧?
那晚,○○○社长也在他的VIP包厢里聆听屋酱的演奏。
当他发现屋酱弹的是「崔斯坦与伊索德」时,他就有点想先走了。
但是屋酱的演奏毕竟精彩。屋酱的演奏留住了他。
○○○社长站在看台前聆听。
听完后,○○○社长只是叹了口气说:「屋酱,你这次做得太过份了。」
说完,○○○社长随即离开「花园」。彷彿○○○社长在那天晚上已经预见一切,包括接下来这几天在社会上发生的惨烈状况。
多少男人家庭失和,多少男人遭到解雇,多少政治人物被选民唾弃,还弄到一些贪污腐败的官员被抓进牢里。
○○○社长的企业也跟上这波解雇潮。针对去「花园」消费而影响到工作的员工,该炒的炒,该惩戒的惩戒。然后○○○社长的企业稳定了下来。
有人说屋酱这次闹得太大,「花园」会立刻惩处她。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件事在社会上做不得,那就是断人财路。
屋酱狠狠羞辱恩客不说,还把一群金主送进牢里。这样还有谁会来「花园」消费?
屋酱的事务所负责人因此呆坐在办公桌前面好几天,每天都害怕「花园」找上门来。
屋酱的状况看起来也不太好,整天无精打采。
有一次失魂落魄的负责人看见两眼空洞的屋酱趴在桌上看他,还吓得跟助理大叫说:「魔女!魔女!我发誓我真的看到魔女了!」
而助理说:「那只是因为屋酱累了。她才刚完成一场不得了的演奏,你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然后助理端了晚餐去给屋酱,屋酱很正常的吃了起来。
又过了好几天,「花园」迟迟没有送来惩处的消息,负责人却在「花园」APP上看到竞标讯息。屋酱下一次登台演出的竞标开始了。
「花园」儼然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几个政治人物垮台不会动摇「花园」的根本,多少男人家庭失和也无法撼动「花园」分毫。
男人们涌入「花园」里消费,只要下载「花园」APP就能参与竞标,只需花笔小钱就能入场观赏表演。
一次竞标失利顶多失了面子,却完全不会折损手头上的金钱,于是男人们下次还会带着累积而来的财富进行竞标,直到得标。
于是「花园」里的竞标场面永远热络,「花园」本身永远繁荣昌盛。
很快的,针对屋酱的竞标结束了。得标金额虽然没有上一次那么高,但也足足有三亿。
这让屋酱的身价来到二十八亿,离三十亿只剩两亿之遥。
屋酱什么也没说,她站起身来就要去练琴了。负责人的脑袋空转了好几天,总算在这时回復正常。
「屋酱,你听好了!」负责人叫住屋酱。因为有一件事不得不说。「『花园』对你们的初夜是极尽保护的。」
「除了当晚恩客透过竞标送到你们手上的那颗跳蛋,什么道具也不可以使用。」
「如果是直接购买初夜,那更是连跳蛋都不能用。」负责人意有所指的提到社长提出的交易,但随即打住。他转而说到:「至于『不能留下伤痕』这条规定,则适用于所有的跳蛋宝贝。不论是不是初夜。」
「不管你打算怎么选择,希望你都记得『花园』设下这些规定来保护你。」
屋酱已经走进练习室。她站着听完负责人讲的话之后便关上门开始练琴。
屋酱练的是什么曲子没人知道,直到她上台。
迈向身价三十亿的第二首曲子,屋酱带来拉威尔的歌剧「达夫尼与克萝伊」的第二号组曲。
「达夫尼与克萝伊」讲述一个虚幻的故事。
克萝伊被海盗抓走了,而被海盗吓昏的达夫尼一睡不醒,最后牧神潘恩显灵救回克萝伊。克萝伊和醒来的达夫尼重新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故事看似荒诞,但是拉威尔谱写的音乐不是普通的华丽。
当需要整个交响乐团才能呈现的音乐改编成钢琴曲的时候,那更是难以想像的华丽与艰深。
屋酱和玛琳达斗琴时,玛琳达曾弹过威尔谱写的「波丽露」。那首曲子太精彩,以至于屋酱虽然赢得比赛仍留下遗憾。那时她认为自己在斗琴上并没有真正赢过玛琳达,而是因为她事先设下三首曲子作为圈套才迫使玛琳达失误。
屋酱一直对斗琴的事耿耿于怀。今晚屋酱同样选择拉威尔的首曲,同样演出原本要用管弦乐团才能呈现的曲子。她用更高深的演奏技巧证明她确实有击败玛琳达的能力。
于是男人们目瞪口呆的聆听屋酱的演奏,然后目瞪口呆的离去。
「整架钢琴都在振动。」当晚标下屋酱跳蛋使用权的男人这样说:「跳蛋?彷彿没有那个东西。在屋酱的演奏中,流水是流水,日光是日光。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大梦初醒。」
「这早已不是钢琴,而是实实在在的沉浸式体验。」
「要不是屋酱在上一次的演奏中闹得太大,屋酱的身价肯定在今晚就超过三十亿。」
「不过也多亏屋酱送走那些金主,又让一堆本想竞标她的大人物有所顾忌,我才有机会得标。」
「今晚得到这样的结果,我毫无怨言。能让我做上这一场梦,值得了。」
屋酱没有机会听见这个男人对她的评价,否则她也许会考虑前去这个男人的房间答谢一番,因为她的思绪完全给「三十亿的约定」给佔满了。
屋酱完成演奏后随即进入后台,不理会满场爆满的安可声。但这一次,屋酱有好好向观眾行礼了。
因为「花园」对屋酱的行为是包容的,甚至是纵容的。「花园」从来没有对屋酱的上一场演出表示过任何意见。为此,屋酱势必做出一些回应才行。她正在对她上一次闹出来的乱子作回应。她用绝顶的音乐盛宴回报「花园」对她的宽容。
「达夫尼与克萝伊」第二号组曲。今晚的演出毫无疑问的是屋酱的生涯代表作。
但演出完成的屋酱只会离「三十亿的约定」更近一步。
收到三十亿之约的屋酱就像被贼人给挟持了一样。她若想向牧神潘恩这样的神灵求助,势必得去找○○○社长。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在「花园」存在的世界里,唯一一个最接近神灵的存在就只有○○○社长。
而○○○社长正是与她立下三十亿之约的男人,亦即是这个故事里的海盗本身。屋酱求助无门。
至少屋酱好好的努力过了。她不像一睡不醒的达夫尼毫无做为。至少她在上一场演出时弹奏「崔斯坦与伊索德」,亲手将一票高官送入牢里,并将社会风气狠狠的整顿一番。
然后,屋酱迈向三十亿身价的第三场演出,为了争夺屋酱股间跳蛋设定权的第三场竞标开始了。贪求屋酱初夜的男人们完全不给屋酱任何喘息的机会。
屋酱在事务所里有时候关起门来练琴,有时又打开门来弹琴。
虽然弹的尽是一些小品,但对事务所负责人和助理来说,己经是绝美的享受。
随着上台表演的日子愈来愈近,屋酱打开门的次数愈来愈多,弹琴的时间却愈来愈少,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
「欸!你去让她打起精神来啦!」助理反过来对负责人发号施令。
「为什么是我?」负责人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行动了。
「屋酱,你还好吗?要不要去散心?去散个步之类的?」
屋酱一听到「散心」、「散步」这类关键字,立刻把负责人给轰了出去。因为「散步」让她想起○○○社长。一切会让她想起社长和三十亿之约的词汇全是禁语。
屋酱砰的一声关起门来,但负责人和助理交换眼色,两人都知道屋酱没事。
因为屋酱仍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迈向三十亿身价的第三首曲子来了,而且没有第四首了。因为屋酱的身价已经在竞标完成那一刻确定突破三十亿。
○○○社长依照约定把三十亿匯入「花园」提供的中间帐户,只要屋酱今晚完成演奏之后愿意来到他房里给出初夜,这三十亿会立刻被匯入屋酱的户头。
消息传开了,所有在台下听演奏的人们心跳声都比掌声还大。偏偏屋酱又是压轴演出,听眾全都比要上台表演的屋酱还紧张。
屋酱开始演奏了。舒曼的「儿时情景」。
这首由许多小品组成的曲子带有「成长后的自己向儿时的自己诉说」这样的意味。
屋酱的演奏罕见的让人看不出意象来。
这不仅是因为屋酱的演奏已经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更因为屋酱的童年回忆只属于她和她的父母,是她珍贵的回忆,她不愿和别人分享。
今晚她只为自己而弹奏。
弹完之后,她就会做出决定。决定是否进入社长的房间,决定是否告别童贞。
新的一首小品来了。
就在这时,屋酱愿意让大家看见的意象也清楚的浮现出来了。
琴音无比的微弱,意象却无比的清晰。
这首「梦幻曲」位在「儿时情景」一系列曲目的正中间,舒曼在谱写这首曲子的时候亦把它当作「儿时情景」里最重要的核心。
屋酱让大家看见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走入「花园」,她在「花园」里一路攀升,终于来到人生巔峰。
但就在这时,来到人生巔峰的她一脚踩入虚空之中。
在梦一般的情景里,屋酱没有立刻跌落。但屋酱的身形在虚空中缓缓下沉。
屋酱预言她的人生将会在今晚之后开始走下坡。
小女孩跌跌撞撞走入「花园」的这段意象不断重覆,彷彿屋酱的人生就算重来,她也会在「花园」里一路攀升。当她来到人生巔峰时,又会一脚踩入虚空之中。
屋酱呈现出来的虚空幻境愈来愈飘渺,彷彿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会在里头迷失。
但在屋酱最后一次踏入这片虚空之时,出现了一个男人陪她走完这段下坡路。
舒曼在写作这一个乐句的候仅仅用了三个音,所以那个男人的身影也仅仅出现一瞬间。
但舒曼在谱写「梦幻曲」的候仅仅用了这三个音就让这段一脚踩空的旋律找到归属。所以就在这一瞬间,屋酱有了决断。屋酱彷徨不定的身子也有了依归。
因为那个男人的陪伴,屋酱的这一段下坡路踏实了。
然后屋酱起身,没有再继续弹奏「梦幻曲」之后的其他小品。虽然后面还有几首精彩的曲子,但屋酱在眾人的惊呼之下直接走入后台,走向她决定好的房间。
「不会吧?屋酱真的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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