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女孩疲倦地揉揉双眼,摘下眼镜,关掉笔电来到床边。
床上的男孩已陷入沉睡,安稳的吸气吐息,细软的捲发凌碎于额前,彷彿困扰某事般,眉头微微蹙起。
恩乔伊端详着周一槐睡顏,沉思许久,她倾身靠近男孩,在他脸颊烙下一个轻轻的吻。
吻落,周一槐睁开眼睛,藉着微弱灯光回望恩乔伊,没有开口。
两人对视半晌,恩乔伊鼓起勇气问:
「周一槐,你还……爱我吗?」
闻言,男孩垂下眼,唇角抿成坚毅的弧度。
「怎么了?」他淡淡反问,坐起身来。
恩乔伊狠狠吸气,咬牙道,「我今天去了办公室,发现你根本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她抬起男孩下巴,逼他正视自己,「能请你解释吗?」
「不能。」周一槐出乎预料拒绝,似乎有点生气。
恩乔伊眨眨眼,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背过身准备离开。
男孩的缄默令她心如刀割,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让周一槐始终不愿坦承?
「我受不了你的冷淡。」恩乔伊疲惫掩面,小小肩膀扛下的,是周一槐冷漠待她所造成的伤害。
她没看周一槐的表情,逕自说着,「或许我们只适合当朋友,进展到情侣关係,终究太过勉强。」
简而言之,恩乔伊想分手了。
她起身步出房子,直到最后,周一槐仍未说半字。
漆黑的夜空毫无一丝光亮,星星隐灭,月光褪去,万物寧静的像死掉一样。
恩乔伊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自从她转身后,周一槐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眼前了。
接到恩乔伊父母的电话后,尹臻臻不顾期末考向学校请假,搭着高铁,隻身前往恩乔伊位于台北的住处。
「臻臻啊,真的很抱歉麻烦了你,但伊伊怎样也不接电话,我们快担心死了,又在国外赶不回去;你可能不知道,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伊伊的行为就变得很古怪……」
回想起恩妈的话,尹臻臻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她焦急得要死,差点在列车上奔跑,恨不得更快到达目的地。
垦丁之旅后,恩乔伊和高中所有朋友断了联系,包括与她最亲密的尹臻臻。
无论电话或脸书,恩乔伊就像断了线的风箏,没了任何下落。
今天恩妈的来电,尹臻臻才终于得知恩乔伊的状况……
「本列车即将抵达终点站台北,下车的时候,请记得您的随身行李……」
广播打断了思绪,尹臻臻奔跑出站,随便招来一辆计程车,赶往恩乔伊的租屋处。
「叮咚!」
门铃作响。
恩乔伊从沙发上挣扎起身,打开门,映入眼帘地是熟悉的面孔。
「臻臻!」恩乔伊惊呼,邀请她入内,「你怎么来了?」
尹臻臻跨过满地骯脏,环顾整间像垃圾掩埋场的房子,不禁皱眉,考虑戴口罩阻止恶臭鑽入鼻腔。
许久未见,恩乔伊变得憔悴又瘦弱;乾枯的长发像稻草披散胸前,深深的黑眼圈、凹陷的双颊;女孩根本像个行尸走肉。
「伊伊……你这段日子到底怎么过的?」
「我过得很好呀!」女孩吐吐舌,又补充,「在周一槐离家出走之前啦!前晚和他提分手,把他气走了。」
说着说着,泪珠滚落恩乔伊苍白的脸庞,她开始劈哩啪啦地抱怨起来,「臻臻,你也清楚周一槐的个性,他从不隐瞒任何事情,但他却莫名搞消失,还骗我是在忙学生会,结果他从头到尾都没参加过!我敢打赌,周一槐肯定有了另外心仪的女生……」
听着女孩语无伦次的哭诉,尹臻臻倒抽一口气,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原来恩妈说的都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