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见顾姎有难,当即把数学老师拋在脑后,对魏深道,「你把衣服脱了借她吧,反正你也从来没把校服穿好过,不如借姎姐,她还可以把衣服系在腰上挡一下后面。」
魏深没意见,他的校服一向是当成薄外套罩在外头,里头还穿着一件t恤,有没有穿确实没有什么差别,于是他乾脆地脱了衣服递给顾姎。
顾姎道了声谢,动作利索地在腰上系上衬衫,然后问道,「我觉得这校服衣料挺薄,多少有点透,你们这样看得出来我的裙子后面染血吗?」
魏祁点了点头,「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得出底下有一块深色的印子,建议你赶紧借个裤子把裙子给换了。」
顾姎摸了摸下腹,只觉得下腹隐隐有种不适的感觉,但她没有太放在心上,「行了,你赶紧回去上课吧,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魏祁笑着摆摆手,先行踱步离开了。
收拾好垃圾后,魏深手插着口袋慢吞吞地跟着顾姎一块儿下楼,可两人才刚走到一楼楼梯转角的位置,顾姎忽地攀着楼梯扶手缓缓蹲下身子,发出难受的呻吟,魏深以为顾姎哪儿伤着了,问她怎么回事,顾姎憋了半天才嘴里蹦出话来,「疼死我了他妈的……我不久前才吃了冰,而且我刚刚还突然身下涌出一堆血,我没法走了。」
饶是魏深是个长年成绩低空飞过的前校霸,再怎么知识贫瘠也知道女孩子生理期不得吃冰的道理,于是他难得体贴道,「还能走吗?需要我背你吗?还是我让秦穆来?」
下腹隐隐作痛,血还流个不停,顾姎免不了心慌又暴躁,「喊他来干什么?难不成他过来我就能自动受孕不流血了吗?能的话我当然巴不得他飞速赶来我面前。」
魏深:「……」
面对女孩子生理期问题,魏深实在难以招架,于是他只得好声好气地问她,「姐,我去给你找烟抽如何?说不定抽了就不难受了。」
顾姎无比痛苦地按捺住出手锤死魏深的念头,尽可能诚恳地仰头看他,「别,我求求你了深爷,不要再跟我说话了,你想找秦穆就去吧,他肯定比你还有用!」
魏深冷哼一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魏祁,让他把秦穆找过来。
没几分鐘,秦穆来了。
他迈着长腿大步走来,臂弯间还掛着一件外套,顾姎一见到秦穆来了,可怜兮兮地伸手揪住他的裤脚,嘴里喊着肚子好疼,把旁边的魏深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寻思着刚刚突然暴躁起来嚎他一嗓子説“他来我就能自动受孕不流血了吗”的女人到底是谁?这变脸速度根本不是人,还要不要脸?
秦穆动作轻缓地搀扶着顾姎起身,并解开那件系在她腰上的衣服,一言不发地扔回去给魏深。
魏深一脸莫名其妙,抬手接住了衣服,正觉得奇怪,只见秦穆改成用他自己的外套系在她腰上,这动作分明就是佔有慾发作了。
狗男女。
魏深微笑,「我看我站在这儿是多馀的,那我走?」
想当初他跟魏祁成了之后天天都在顾姎面前秀恩爱,惹得顾姎没眼多看,没想到今天也有他被顾姎秀一脸恩爱的时候,尔等甚骚。
「走吧。」很难得的,秦穆淡淡地回他一句,「这里用不着你了。」
顾姎一听,差点当场笑出血崩,痛并快乐着,只得颤颤巍巍地扯着秦穆要进附近的女厕,至少拿自己随身携带的纸巾暂时垫一垫身下,留下魏深孤身一人地站在原地无能狂怒,遂即无言离去。
*
顾姎进了女厕,有气无力地解开裙子看了一眼后面,确实后臀的部位染了一片血,面积説大不大,説小不小。
她接着褪下内裤检查,刚才被魏深吃鱉的表情逗得身下又涌出一波血,薄薄的内裤几乎要不堪负荷,拿一叠纸巾垫着也只是聊胜于无,最好回家换衣服会更好,可下腹的闷痛感越发严重,她沉沉地低哼一声,将手掌扶在墙面上,冷汗直冒。
秦穆一直守在门外,他刚刚发了信息给自己的班主任请假,也顺带托人帮顾姎请了病假,听到隔间里传来顾姎微弱的闷哼声,敲了敲门轻声问道,「还好吗?」
「不好。」顾姎的声音气若游丝,「我想回家,但是我还没请假……」
「刚刚替你请了。」秦穆道,「我先陪你回家休息。」
没一会儿,顾姎整理好衣服出来了,她看起来面无血色,连嘴唇都微微泛白,显然是痛得难受,但她尽力维持正常,伸手挽上秦穆的手臂,让他更方便搀着她离开。
半路上,唐良文满头大汗地将顾姎的书包与秦穆的书包都送过来了,看见顾姎那副虚弱的样子,张嘴囁嚅了几声才道,「姎姐回家好好休息呀。」
秦穆接过书包,对他点头致谢,带着连说话都失去力气的顾姎到校门口去,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才刚上车,顾姎双手抱膝起来,姿势特别怪异地蜷缩成一团,秦穆见状,对出租车的师傅说道,「麻烦您快一些,她身体不大舒服。」
师傅闻言,利索地踩了油门加快速度,所幸顾姎的家距离学校不远,只用了五分鐘的时间就到了。
秦穆付钱后,下了车就绕到出租车的另一边将顾姎打横抱出,顾姎怀里抱着自己的书包,疼得浑身发软也不忘赶紧翻书包把自己家门的钥匙找出来开门。
两人在这个时候配合极好,顾姎顺利进了家门,白着一张脸踉踉蹌蹌地摸进房间,拿了换洗的衣物与卫生巾就鑚进浴室,中间不忘让秦穆给她找止痛药,好了半天才出来,直接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
没多久,她整个人又跪在床上蜷缩起来,将呻吟声都埋入枕头里,秦穆给她递止痛药与水杯过来时,她勉强起身,在秦穆的伺候下将止痛药一口吞下。
「我好累。」顾姎小声道,「如果你要上课可以先回去,我想办法睡一下,醒来后就不会疼了。」
「我陪你。」秦穆侧坐在她的床沿边上,伸手摸了摸她汗湿的脸庞,「我也请了假,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顾姎盯着他许久,挪动身子躺了下来,将头枕在他的膝间,喃喃道,「那你别走了。」
秦穆垂眸,指尖缠上她细软的发丝,温温地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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