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宥是他找寻的新技术人才,今天虽然无功而返,但对于真正优秀的人,他愿意三顾茅庐。
秘书在电话里细说刚刚才查到的补充资料,询问道:“孙先生那边,您明天是否还要再去?”
恰好电梯也到了22楼,齐唤没能跟向茗说上话,只得匆匆离开。
向茗松开开门键,没好气。
原来是忙得走不开,差点以为他在楼下是特意等她。
自作多情了呗。
晚上,向茗没睡好,起来倒水。
从卧室出来,她以为只不过是喝杯水,也快的,她就偷懒没看灯。
屋里漆黑一片,落地窗窗帘也因为白天不在家被拉得紧紧的,不透一丝光。她摸索着回卧室时,脚边被绊了一下,小腿像是被什么狠狠一擦,火辣辣的感觉蔓延。
向茗抱着膝,“嘶”了好几声。
她想起来是个快递箱,昨晚拆了没来得及扔,就搁在餐桌边上。
真倒霉。
向茗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摸上开关,她又停住。
黑暗中隐隐有光,她听说看不见的人一点光都感受不到,就像齐越。
她索性闭上眼睛,伸出手,手脚并用一点点凭着记忆摸索前行。
平日里不到一分钟能走完的路,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因为害怕,她往往手摸两下,脚碰三下才敢落地。
沙发、垃圾桶、卧室的柜子、她的懒人沙发,她一路撞过去。
直到顺利坐到床上,她睁开眼。
许久,向茗上午那口气突然顺了。
嗐,她跟齐越一个看不见的大朋友瞎计较什么?他又不是她男朋友,没那么多小心眼的气生。
湿巾消毒,兴许就是他看不见没安全感的习惯,也或许是他本身有洁癖。
那以后就看在他眼睛的份上,对他大度点吧。
这么想着,向茗睡得特别安稳。
醒来时,她凭着昨晚摸索的感觉改了策划案,又去商场选礼物。
过几天是她一个发小的生日,她人不一定能到,礼物不能少。
南城市中心的商场,一层都是奢侈品店。向茗照例去了箱包店,发小就爱包,越贵越喜欢,限量版最好。
但她囊中羞涩,就选最合适的。
她看中的是个迷你托特包,符合发小的气质。
“麻烦包起来,谢谢。”她对导购说。
导购接过,被人捷足先登,“这款我也要了。”
冤家路窄。
邵桐推了推大墨镜,让身后的助理结账,“呀,这么巧啊。”
导购为难,这款包店里只剩一个,向茗瞅了眼邵桐身后的两个保镖,“行,给她吧。”
她去看别的。
邵桐专往她身边钻:“我刚还以为我看错了,你连这种牌子都买?你保镖呢?”
从前向茗从不用自己来挑包,都是每个季度有专人给她送来新款,大小姐翻一翻,看上的直接送到她家衣帽间。
邵桐猜她离家出走被断了经济:“你缺钱啊?”
向茗没理,她也不管,“你爸妈真这么狠心?”
向茗睫毛轻颤,拎起一款包,还没看两眼,邵桐就示意导购打包。
“你跟你爸妈服个软呗,何苦呢!”
“诶,我说,你明知道你爸妈最疼你表姐,你还要跟他们杠上,至于么!”
戳到向茗心窝子了。
邵桐就是看不惯她,往她伤口撒盐,“不像我爸妈,什么都随我,最疼的也是我。”
向茗扭头,似笑非笑地看她,“哦,不错。”
轻飘飘的,像在说“已阅”。
邵桐一噎,她追过去,看向茗又一手一个包,似乎纠结选哪个,她继续抢,“这两个我也要了。”
向茗扯了下唇,淡淡一下,她放下看别的。
“这个我也要了。”
“打包。”
“给我包起来。”
向茗听着邵桐的“包起来”,几乎将店里所有款式都看了个遍,余光里,导购的嘴都要笑歪了,她走到最后一款包前,优雅拎起挂在肩上,问邵桐:“喜欢吗?”
邵桐挺胸:“我喜欢。”
向茗取下包,斜挎的小包肩带长,她手快地将包挂邵桐脖子,“喜欢啊,喜欢你就拿去,让给你了。”
邵桐:“……”
向茗看她脖子挂包的滑稽样,冲她笑笑,潇洒换场。
“靠!”邵桐总算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包带一拎,直接扔地上。
导购赶紧问:“我帮您打包?”
邵桐冷哼一声,又不能丢了面子,留下助理结账,自己去追向茗。
她在商场门口,应该是在等车。
“等车?”邵桐当然要把场子给找回来,“要不让我司机送你?”
向茗看手机,叫的车显示还有2公里。
邵桐不怀好意地凑近:“你不会是在等出租车吧?你还真是不挑。”
向茗锁屏,皮笑肉不笑。
眼神厮杀间,一辆劳斯莱斯顺着车流缓缓停在商场门口,副驾驶车门被打开,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长得慈眉善目。
邵桐目光看去,只看到来人渐渐走近,最后停在她们跟前。
“抱歉,小姐。”话是对着向茗说的,男人毕恭毕敬,“遇上堵车,让您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向小朋友:差点以为某人坐大厅是在等我!自作多情了!
齐大朋友:为什么不?
第十章
齐唤今天按计划去找了孙宥,没有谈技术,只在他那喝了几杯茶。孙宥不问中明,他也没有主动提。
回家路上,严叔说起:“皎皎在商场。”
他今天在孙宥的菜园子里摘了一袋菜,也发了朋友圈,向茗评论了条,他顺势问她在哪儿,得知她在市中心的商场。
齐唤闻言点亮手机,特殊模式报时,他对严厉说:“今晚吃牛排。”
严厉诧异,今天的菜单是昨晚早就订好的,他下意识看严叔,得到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市中心的商场有家生鲜店,里头东西都是进口,品质好,就是得绕一大圈路。
严厉照做,快到商场,他瞧见门口的人,“是徐小姐,好像遇到麻烦了。”
向茗今天穿得很正式,浅蓝色的衬衣,黑色铅笔裤。衬衣一半在裤子,高跟鞋又高,显得她腰细腿长,赏心悦目。
奈何佳人被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包围着,还有个瞧着就盛气凌人的女人对着她喋喋不休。
严厉减速,因为齐唤看不见,他就尽责形容了一番。
在他话里,向茗就是颗十万分可怜的小白菜。
“三分恼怒,七分隐忍,又脱不了身。”他这么说。
严叔听了,又看了好几眼,被儿子的“文采”折服。
齐唤蹙眉,默了默,“严叔。”
严叔秒懂,他下车面无表情,心里头却憋着笑。
他家小少爷啊,从来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自从来了南城,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还都是对同一个人。
向茗看到严叔的时候,心领神会,于是,顺着搭好的梯子,“哎呀,我家司机叔叔来接了,你的车呢?要不我顺路捎你一程?”
邵桐又被噎,挑剔的目光来回在严叔身上扫。西装衬衣,还有副白手套,年纪不小,气质却摆在那,她愣是挑不出一点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司机。所以,不可能是向茗叫的出租车。
今天一路不顺,她反唇就想说:“我……”
向茗打断她:“我忘了,你保镖助理多,我这一小破车装不下您这尊大佛。”
邵桐:“……”
向茗说完,对她挥手,“不送,不见。”
她往那辆劳斯莱斯走,严叔恭敬跟在她身后,尽职扮演她的司机。
“严叔,谢谢,超爽的。”她吹彩虹屁。
严叔避过身挤眉弄眼:“应该的。”又悄悄指了指车,示意是齐唤的意思。
向茗看过去,撇撇嘴。
上车,她主动道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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