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唤回到书房,戴上耳机,但没有开声音。他静坐许久,阖上眼想着严叔的话。
决定跟向家联姻的时候,大哥齐越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好了,他说是。
齐越沉默了很久,让他再考虑下。
齐唤是这么回大哥的:“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去经营一段婚姻。”
所以,圈里的常态化联姻是最好,也是最稳妥的方式。
他想,既然选了向茗,再招惹其他人是对向茗,也是对她的不尊重。
“咚咚咚”,敲门声,思绪忽地被打散。
严叔进来:“刚刚接到外卖电话。”可他们并没有点,所以他问了外卖员,“应该是皎皎订的。”
齐唤睁眼。
严叔继续:“是十斤大米和十斤菜。”
作者有话说:
向未婚妻:你还需要相亲?见过吗?聊过吗?
齐未婚夫:没有,你也是?
向未婚妻:可不,没见过面又不得不绑在一起的相亲对象。
齐未婚夫:嗯,既然选了向茗,就不能再招惹皎皎了。
沫子:哈~哈~哈~
第十五章
向茗回到23楼,肺都要炸了,开门坐到玄关的小沙发在闺蜜群里大声控诉。
她实在想不通:【我吃他家大米了吗?这么对我!】
胸口闷,火气旺,她转头就打开空调,直接把温度调到16,然后,最大风。
蒋舒艺看完,觉得还挺好笑的:【不巧,还真吃了。】
向茗一噎,嘴都瘪了。
余笙没笑,反问:【你不觉得你最近说起这位齐老板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疑问句,但也是肯定句。
她一直用“齐老板”这么说他。
向茗打字的手一顿,随即把满是怒火的文字给删了,重新打字:【我那是为了节目。】
余笙没回,不知道信没信,蒋舒艺给她支招:【那你把饭钱给了不就完了,再说你前几天不也帮他忙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向茗说着节目,做节目能到这份上?说是陪散步,说白了就是不放心这位看不见的齐老板一个人在小区瞎走。
但她倒也没往感情上想。
向茗脑子里缺根筋,恰好是管爱情那根,不然这么多年,追她的人都能从上海排到纽约,她也愣是没开窍。
向茗看着蒋舒艺的白框框,思索片刻,她找到跟齐越的微信对话框。界面还停留在她给他转的50红包,他没收,红包自动退回,好像当初监工追着她要钱的不是他一样。
【不给!】
她气呼呼,想了想,点开外卖软件给他订了十斤大米、十斤蔬菜肉,留的是严叔的联系方式。
这段时间吃的饭菜,全部还给他。
哼。
空调制冷劲头大,向茗冻得脸红,她换了鞋回房间坐床上裹紧被子。身体是暖了,心火还没灭,她把房间的空调也开成最大风。
三十分钟,订单显示签收,手机也响起微信语音铃声。
是严叔的头像。
向茗躲在被子里,被子裹到脖子,她开了扬声器。
严叔的声音:“皎皎,我刚收到外卖。”
书房里,严叔瞅着书桌后的人,对开着扬声器的手机说:“怎么突然点了这么多菜?”
手机搁在书桌,就在齐唤手边,他无声“看着”。
向茗闻言,挤出特别温柔的笑,“严叔,我天天来你们家吃饭,太麻烦您了。”她顿了一下,声音越发温柔,“您帮我转告你们齐先生,这段时间打扰了,谈钱俗气,我把饭菜补上,谢谢齐先生招待。”
严叔看向齐唤,齐唤拧着眉说:“不客气。”平静的声音。
向茗一愣,猜到是手机外放,“严叔,帮我转告你们齐先生,他对我的节目帮助很大,不过以后就不需要了,所以,之后就不必联系了哦。”
这话严叔哪敢传,瞧瞧齐唤脸都结了冰,书房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叮当响。
许久,齐唤缓缓开了口,话却是对着严叔说的:“转告徐小姐,知道了。”
严叔:“……”
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折腾死老人了。
严叔只当自己什么都不懂:“皎皎,你让我转告的齐先生要我告诉你,知道了。”
“谢!谢!严!叔!”向茗一字一顿,说完挂了语音电话,手机随手一扔。
好气啊,超级气,比刚才更气。
向茗想到之前齐某人还让严厉带着她去l·y买了蛋糕,本着还就要还干净,她在蛋糕店小程序将当初严厉买的全部加进购物车,编辑联系人时,她理智回笼了一点点,她的火气不该让严叔和严厉受累,最后,还是填了自己的。
蛋糕来得更快,她下楼时才发现天下着雨,就跟那天在超市躲雨一样大。她一只手遮着头顶,一只手护着蛋糕,还是淋到不少,加上她刚从“冰库”出来,脖子里进了雨,透心凉。
向茗在电梯里照着“镜子”理头发,不肯让自己有一丝狼狈。直到瞧着美美的,她才按门铃。
没人应门,她又按了两次,没想到来开门的会是齐某人。
玄关小灯落在他帅气的脸上,瞧着眉目无比冷淡,即便是暖色灯火也融不化半分。
他有什么脸色好甩的?
向茗心里憋着气,目光落在他身侧的严叔身上,“严叔,帮我转告你们齐先生,谢谢他的蛋糕,礼尚往来,我也请他吃蛋糕。”
吃完就谁都不欠了。
严叔这会儿是真的忍俊不禁,还没开始“转告”,齐唤就说:“转告她,不客气。”
严叔就又看向向茗,她气得眼睛都红了,鼻子好像也是红的。
哭了?
严叔一凛,手背到身后朝儿子挥了挥。
严厉赶紧救场,他从老父亲身旁挤过去,接过向茗抱着的蛋糕,“嗐,你这就太客气了。”他又回头看齐唤,“是吧,哥。”
眼睛对上齐唤的,严厉缩了缩脖子。
齐唤这就是看不见,真要能看见,如果眼神能杀人,自己的脸都成筛子了。
向茗鼻子痒,想打喷嚏,但绝对不能在齐某人面前打,她咬着牙,“厉哥,要的,毕竟我跟你们齐先生连朋友都算不上,还是算清楚的好。没事我就先走了哈,严叔再见,厉哥再见。”
严厉张口,眼睁睁看着她转身,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潇洒的弧度,拦都来不及。
齐唤的脸彻底沉了。
严叔关上门,看齐唤默不作声回书房,他拍了拍严厉的肩膀,让儿子去劝劝。
严厉哪敢:“哥看着成熟又稳重,怎么跟个三岁小孩似的?”他摸鼻子抱怨,“皎皎也是,活泼大方最好相处,什么都不计较,这会儿比三岁还不如。两个人都多大了,还玩冷战传声筒。”
严叔从他手上拎过蛋糕袋:“就你话多!”
严厉委屈巴巴跟到书房,好家伙,他们因为车祸许久没摸烟的齐总又点上烟了。
他一个箭步:“哥,你不要命了!”
医生叮嘱了要戒烟。
齐唤任他夺去指间刚点上的烟,他没打算抽,就是心里烦躁。
严厉灭了火,心想,何必呢,真不想见人,何苦又听说是她在门外,就火急火燎地自己来开门?
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哥,这几天皎皎在游戏里就跟磕了药似的,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我在她边上护花都快护不动了。”他状似无意地说。
为什么磕了药?不就是没见到齐唤,也感觉到了他的疏远么。
严厉点到为止:“哥,早点休息吧,我还得陪皎皎割草。”
齐唤抬眸,斜睨着他。
啧,眼神杀又来了。
严厉害怕地抱住自己。
翌日,中午饭点,严叔看齐唤情绪不算差,问晚上要不要去喊小姑娘来吃饭,齐唤想起她借锅时说她自己把锅都给炸了,“晚上给她打包送上去。”
严厉听了,直摇头。
齐唤低头吃饭,餐桌上低气压,比南极还冷。
耳机里传来微信提示音,他听到系统冰冷地报出“徐”的名字,筷子上的糖醋小排掉在碗里。
是条语音:“齐越,你个老六!气死爹了!”
严厉从齐唤没夹稳小排开始就特别好奇地观察着,果然,他的脸色特别精彩,由红转黑又转红,红得发紫了,不,也可以说黑得发紫。
好家伙。
齐唤“蹭”地起身,严厉下意识跟着,嘴里还有没嚼完的米饭。
“严叔,去楼上看看。”齐唤听出她语音里的声音不对劲,虽然是骂他,但中气不足,带着沙哑也有气无力。
严叔忙说“好”。
齐唤第一回 来23楼,门铃按了很久才有人开。
严叔看到睡衣睡裤,鼻子里还塞着纸巾的向茗,惊呼:“这是怎么了?”
齐唤看不见,只蹙眉循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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