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贝兴趣很浓:“到底狼不狼啊?”
许岁摇头:“狼不狼不清楚,有时候可挺狗的。”
江贝哈哈大笑。
二食堂最有名的是排骨包子和豆腐脑。
三人点完餐,找了个清净的位置坐。
陈准往豆腐脑里加醋,之后许岁接过醋瓶,也往自己那碗豆腐脑里加。
他们全程没有语言交流,十分之默契。
江贝看的直咧嘴,原来两人口味都这么独特,想象不出豆腐脑加醋能是啥口感。
快吃完的时候,有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生走过来,轻敲了下许岁的头。
这一幕恰巧被陈准捕捉到,他下意识皱了下眉。
许岁吓一跳,抬起头,笑了笑:“是你呀。”
那男生推推眼镜,把一瓶牛奶放到她面前:“上午有课?”
“两节,全满。”
“我也是。”
许岁问:“你吃完早饭了?”
“刚吃过,和伟哥一起,他去送盘子了。”他问:“这周末有时间吗?伟哥他们组了个野战局,想叫你一起去。 ”
许岁说:“游戏我都没玩过几回,真人野战肯定不行。”
“没关系,凑个热闹。”
两人聊了几句,那男生才想起和江贝打招呼。
江贝抱着手臂,调侃道:“我寻思你只看见你家许岁了。”
他并不介意,笑着说:“周末一起去吧。”
男生叫秦阳,正在追许岁。
许岁还没表态,但对他确实有些好感。
秦阳将目光落在陈准身上,恰巧陈准也正看着他。
“这位是?”他问。
许岁哦了声:“我弟弟,过来吃个早饭。”
陈准不喜欢她给他安的身份,冷声道:“我什么时候多个姐?”
许岁心说不能念叨,这人说狗就狗起来了。
她多解释一句:“从小一块长大的弟弟。”
秦阳会意,冲陈准点点头:“那正好,周末也来玩吧。”
没等陈准说话,许岁先帮他拒绝:“他不行,他得学习,眼看就要高考了。”
陈准:“为了高考,我是不是吃饭喝水都多余?”
许岁气够呛,在桌子下狠狠拧他侧腰的肉。
陈准愣是一声没哼,脸上仍然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这天晚上回去,陈准失眠了,满脑子都是江贝的那句“你家许岁”。
他第一次看见许岁身边出现异性朋友,也是第一次听她向别人介绍时,用“弟弟“这个称谓。
陈准烦躁地抓抓脑袋,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转眼就是周末,这天陈准跟来了,管他秦阳是客套邀请还是真心呢。
许岁觉得他每天除了学习就训练,适当放松也不算过分,所以没再阻止。
野战地点是城郊新开的一家户外俱乐部,场地很大,分丛林、码头、废墟、烂尾楼等多个地图。
这次加上陈准,一共11个人。
秦阳和伟哥分别带队,两个女生各自加入两边队伍中,多出来的陈准和许岁站到一起,所以秦阳这队是六个人。
换好衣服后,教官讲解武器装备的用法,说枪和防弹衣匹配后才可以使用,打中防弹衣掉一条生命,头盔是两条,阵亡后头盔冒蓝烟,同时武器也失灵了。
秦阳走到许岁旁边,略低下头:“待会儿你跟在我后面就行,我……”
“我带她吧。”陈准打断说:“她笨得很,再给你拖后腿。”
许岁剜了他一眼。
秦阳笑着转向许岁,“不怕,有我在呢。”
“谁在也没用,笨就是笨。”陈准认真拆台:“你在前面进攻,我带她。”
秦阳还想说什么,许岁道:“就这么定吧,我先熟悉一下。”
秦阳笑了笑,“那好,你小心。”他又仔细打量她一会儿:“护目镜别拉太紧,会不舒服。”
许岁调整了下。
秦阳说:“可以了。”
陈准冷眼旁观,不屑地轻哼了声。
他打心里看这人不顺眼,尤其他跟许岁献殷勤的时候。他长相还可以,但那双眼太锐利,心思多,不老实。
讨论完战术后,游戏开始。
第一局是丛林,规则很简单,伟哥一队先进去藏匿和防守,秦阳带队紧随其后,进行搜索歼灭。
许岁跟在陈准身边,踏入地图开始,便有种身临其境般的紧张和刺激。
陈准瞥了她一眼:“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许岁想起来,恶狠狠道,“再说我笨,我饶不了你。”
陈准并不反驳,拎着枪,散步一样。
开局十分钟后,两人看见躲在土坡后像虫子一样蠕动的江贝。
陈准朝许岁做个噤声动作,拉着她找掩护。
他举起枪:“爆头吗?”
许岁小声说:“欺负女生不好吧。”
“敌方还分什么男女。”
陈准扣动扳机。
“啪”的一声,水晶弹打中了江贝头盔。
“哎呦!谁呀!”江贝吓一跳,回头却找不到人。
陈准说:“她还有两条生命,你要不要试试?”
“我不会。”
“教你。”
两人躲在一颗粗粗的树干后,周围全是灌木丛,蹲下去很隐蔽。
陈准和她换位置。
许岁肩膀靠着树干,学着刚才陈准的样子端起枪。
陈准轻轻推动她的头:“脸贴住枪体,从瞄准镜里对准她。”他的手自后方伸过来,托住许岁手臂:“别晃。”
许岁闭住一只眼,从小小圆孔里寻找江贝的方向。
陈准蹲在她后面,她刚刚到他下巴位置,嗅觉被她头发上的香气所占据。
有风吹来,几根发丝调皮地钻入他衣领里。
陈准声音不自觉放轻:“瞄准了吗?”
“嗯。”许岁眼睛亮亮的,兴奋道:“不好吧,我们二对一诶。”
话音没落,她已扣动扳机。
“啪”一声响,水晶弹再次打中江贝头盔,头盔冒蓝烟,她阵亡。
许岁忍不住惊呼:“这么准的吗!”
不远处的江贝懵了几秒,寻声望来,终于看见他们。她气的鼻子冒烟,不顾游戏规则,啊啊啊朝两人冲过来。
陈准拉着许岁逃跑,爬上土坡,拐角处有一间小木屋,门是锁着的,但木屋后面和墙体之间有空隙可以藏身。
陈准拨开灌木,先侧身进去。
眼看江贝就要冲上土坡。
许岁推了陈准一把:“你手脚利索点行不行!”
她紧随其后,大脑处于高度兴奋状态,怕暴露行踪,还把外侧的胳膊和腿努力往回缩了缩。
等外面没了动静,她冷静下来,才有精力考虑此刻处境。
原来这里这样窄,刚才慌慌张张挤进来,两人竟面对着面,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许岁蓦然抬眼,毫无防备撞入陈准眼中。
陈准正低头看着她。
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发出声音了,身体也不知僵了多久。
耳边极静,使得两人的呼吸声听上去惊心动魄。
许岁第一次发现,陈准眼睛黑如深潭,漩涡一样要把人卷进去。她本应该立即逃开,两腿却灌了铅似的无法动弹。
“她……”许岁开口:“她……应该走了吧。”
陈准滚滚喉,前胸后背全是汗:“嗯。”
他稍微低了下头,嘴唇不小心擦过她额前皮肤,这回陈准整个人都傻掉,身体更加僵硬。绞尽脑汁不知应该再说些什么,却清楚这样下去肯定会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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