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才刚嘲笑过我失恋活该的闺密,在听见我搬了新家后,私底下吆喝着要来看看我过得多惨,最后真的带着一大袋盐酥鸡和啤酒上门来了。
先来谈谈我的好闺密吧。
小雪,皮肤特别白,故有此称。爱擦红色唇膏,特有女人味。
萱萱,声音甜嗲嗲,个性胆小易推倒,想推倒她的男人就我所知不计其数。
小丽,人如其名十分美丽,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硬汉,是萱萱的护花使者。我跟小雪怀疑那两人有一腿,但没证据。
这三位要顏值有顏值,要智商有智商,有胸又有腰,假日不是攻顶玉山就是吟诗作赋,这样高等模范的美女圈,也不知我当年为何打得进去。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趁着她们酒醉以后口风不紧,问出来的答案是──美女终需绿叶陪衬,你当绿叶挺好。
我还记得我那时哭着奔进阿疏的怀里,告诉他这个令人悲伤的事实。阿疏笑了,让我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
后来我开始怀疑他与我交往只是想藉由我来接近我其中一个正妹闺密,对我不是真心的,便跟他大吵一架。他骂我老爱没事找碴,我骂他阴谋诡计特别多。
我们在路边吵得特别兇,吵得我差点要拔光他头发才能洩恨,好心大叔级路人把我架开,他更气了,让那人把咸猪手给他拿开,让那人别碰我。他衝上去推开那位大叔,好像还挥了两拳,大嚷着不准碰他女朋友。那位大叔扔下一句「神经病」后跑了,我心里虽然有点甜,觉得自己被男友保护了,但还念着架没吵出一个输赢来,不肯罢休。
我「哼」了好大一声,跟着跑了。
两人冷战了好几天,我一天哭掉一包卫生纸,后来他朋友来找我,带我去看了一个落魄街友。我看着他连着几日没刮的鬍渣,也没好好吃饭,臭袜子扔着都没洗的憔悴样,心是软了,但仍很有骨气,高傲的甩头:「看完了,我要走了。」
他走过来抱住我,低低的说他不会喜欢别人,别人再漂亮都与他无关,他只想要我。
都说了是初恋,我经验缺乏,很快就被感动了,两人和好如初。
该死的初恋,对方说什么我都傻傻相信的初恋。
闺密群杀来我家的时候,我才刚下班,正准备瞇个一下再出门觅食,沙发还没躺热,门铃就响了。一开门,我以为我撞鬼了,那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门外对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窃笑。我惨叫一声,立刻把门关上。
吓死我了,这一定是幻觉吧?七月提早到了吗?好兄弟提早销假上岗了吗?
门外传来那几个女人拍板叫嚣的声音:「喂!还躲啊!快开门!」、「我们带了好吃的来!不开你会后悔哦!」、「除非你藏了男人,否则快给姊开门!」
藏了男人?实在太高估我行情了吧,怎能如此冤枉我呢?沉冬冬情伤中啊情伤中!
我怒吼一声:「吵屁!等我一下啦!」
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起凌乱的客厅,把各种懒得思考要摆放到哪里好的东西全抱起来扔回房间里,才关上房门,想起不小心把客厅沙发的抱枕也混在里面,赶紧又开门取了出来。
把闺密们从栅栏外放进来后,她们边脱高跟鞋边四处打量环境。而我一边替她们把鞋子挪整齐,一边听她们讚美:「这房子真不错,比你原本那间好多了。一个月租金多少啊?」
「三千。」
「三千!」她们同时瞪大眼睛看着我。连号称万年没睡饱过的小丽,都难得把她的媚眼扩张到最大幅度,吃惊的望着我。
我突然有种优越感,毕竟,这么优的房子,只有我找到。好吧,更正,是我妈找到的。
她们半信半疑起来,大概觉得我誆她们吧,但小雪却问:「还有空房吧?我可以住进来吗?」
我想了想,问她是认真的吗?她说是。
身为好友,就该两肋插刀。我当下立刻替她拨给房东大人。
房东没接电话,我改成传讯息,问他能否把房子租给我另一位朋友。就我的认知,这栋公寓起码还可以再住两个人吧。改天迟早会有其他陌生人搬进来,倒不如现在先塞好塞满自己人,这样我妈应该也比较放心。女儿与室友一同追剧堕落,想想就比与外面的野男人乱搞更让人心安啊。
我们拆开盐酥鸡,开了啤酒以后,我的手机叮了一声短促音,萤幕显示已收到房东先生的答覆──『抱歉,我喜欢静僻,没办法再容纳其他房客了。』
我遗憾地把手机拿给她们看,她们却对这位神祕的房东先生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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