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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瘟疫》
    靳若鱼是被尿急给惊醒的!
    醒来后她试图起身却又无力躺下而发出了声响,惊扰了趴睡在床边的顏春。
    顏春知道靳若鱼的需求后几乎是抱着她坐到恭桶上的,最后在靳若鱼的坚持下顏春只好退出了茅房转而通知严成澜。
    所以当靳若鱼被顏春扶回房间里就见到严成澜已经坐在屋子里,身边还有几位陌生人站在一边等着。
    等顏春将靳若鱼扶到床上让她躺下后,那几位陌生人就在严成澜的示意下来为靳若鱼把脉。
    靳若鱼这才知道这三位陌生人竟然都是大夫!
    「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靳若鱼用虚弱沙哑的嗓音问着。
    「小题大做?」严成澜双手负在身后踱步到床榻前,看着靳若鱼笑道:「小鱼儿,这些,都是要还的。」
    靳若鱼瞬间瞪大眼睛,噎着了。
    要还?那你还一次找三位大夫做什么?以她卑微的工资请得起吗?这是强盗的行为!
    看着靳若鱼气得鼓起脸颊,原本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些血色后,严成澜才在三位敢怒不敢言的大夫的瞪视下转身离开。
    严成澜一离开屋子候在屋外吹冷风等着的严东就低声稟告,道:「少主,标主那边不能再拖了。」对方已经等不及了。
    严成澜双手环胸看向远处雪景,缓缓啟唇:「明天一早就出发。」
    「知道了。」严东低下头回答。
    等靳若鱼弄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之后严成澜早就离开了。
    「这里也是严家的產业?」靳若鱼瞇着眼双手捧着药碗坐在床榻上问。
    「是的。」顏夏双手捧着另外一个碗接着开口:「姑娘还是尽快把药喝了吧!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大夫说了,这些药得趁热喝才成。
    靳若鱼面有苦色的开口:「顏夏,这里有没有甜的糖可以吃?我这一天三餐都要喝上两碗苦药,都快吐了。」她的嘴里全是苦涩的药味,现在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了。
    顏夏愣了几息,似乎不太能理解靳若鱼的话。
    顏春暗自叹口气,她伺候靳若鱼许久了也知道她的脾性,虽然无法理解靳若鱼的想法和做法但是她会尽力完成。
    就如现在,顏春也不能理解武功世家的人除非中毒,否则谁家生病了可以吃药看大夫的?就像她和顏夏一样,生病的时候运个功将寒气逼出来就好,可是靳若鱼似乎怎么样都学不会严府的内功心法,生病了只能靠药物,所以药水苦不苦要不要配糖吃这些事,对于第一次伺候人吃药的顏夏来说很有困难。
    「我来吧。」顏春将手上的蜜饯罐子打开后递给靳若鱼,让顏夏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姑娘好些了就下床多走动走动,大夫也说,姑娘的病还是要时间适应的。」能下床活动就可以调适身体状况,这对姑娘也有好处。
    靳若鱼看着窗外的寒风阵阵,她就觉得冷,赶紧摇头:「我等外头的风停了再出去。」
    「姑娘,外头的风是不会停的。」顏秋从外头经过顺嘴回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靳若鱼惊讶了。
    「因为这里是寒城。」顏春瞪了顏秋的背影一眼,无奈只好开口解释:「寒城的风是终年不停的,就像雪城的雪也是终年不断的。」
    「终年啊??」靳若鱼无语了,只能端起药碗就口一口气喝光再配上一颗蜜饯润喉。
    看着靳若鱼这没心没肺的模样顏春又要头疼了,她怎么就不知道要关心一下自己的主子呢?少主去的地方可是雪城呢。
    可是她的目光触及到姑娘那削瘦许多的脸颊和身子时,到嘴边的话转了又转就是说不出口。
    「为什么严家要在这里设置產业呀?」靳若鱼想不通为什么要在这么冷、这么寒的地方置產。
    「严家其实在其他地方都有设置產业的,作为一个经常押标的镖局这其实很正常。」毕竟镖师也需要地方休息住宿,客栈野外也不算安全还是自家產业比较保险。
    「那么那三位大夫呢?」自己现在一次要喝上两碗药都是拜那三位大夫所赐。
    「一位是严家的,另外两位是到寒城才请来的。」
    听到有两位大夫是外头请来的靳若鱼就头痛,她微薄的工资啊??想想又心痛了。
    「不想了,不想了,我要继续睡觉。」靳若鱼说完就将厚重的被子往身上一盖倒头就要睡觉,十足孩子气的行为。
    顏春无语的看着靳若鱼的举动,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把到唇边的话嚥下,不过才十二岁大的孩子而已,就别太苛责勉强了吧。
    顏春仔细替靳若鱼抑好被角又将火炉子的火拨了拨才离开,其实她们习武之人对这点风寒还能抵挡得住,运功抵御而已没有什么,可是靳若鱼与她们不同?
    顏冬曾经问过顏春为什么靳若鱼与她们都不一样?
    顏春低头想了想,最终只回道:「不管靳若鱼和她们一不一样她们只要做好主子交代的事就好。」
    她们是少主派来伺候靳若鱼的,那她们就要做好自己该做的本分,其他的事不该问不该管的都不要多嘴。
    其实仔细想想,靳若鱼与其说和武林世家格格不入倒不如说她更适合生长在书香世家。只不过如此无心机的靳若鱼在书香世家若无人庇佑大概也活不下去吧?
    窗外是寒风阵阵屋内温暖暖和,顏春不想自己的武功没有进步故而只在屋内里间放置火炉,外间则是一个都没放,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外间缝製着给靳若鱼的大衣。
    这一日,顏冬匆匆从外头走进来在顏春耳边低语着:「寒城里传出了有瘟疫,府衙已经准备封城了,怎么办?」
    顏春的思绪在心底绕了一圈后随即开口:「将大夫和府内採买的人先集中起来我有事请教,这事先瞒着姑娘,还有别让外人进来。」先将瘟疫阻隔在严府别院外头再说。
    顏冬接到命令即刻转身去办,靳若鱼不解的看她一眼背影,问着:「顏冬这么急是要做什么?」
    顏春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这段时间可能会缺点食材罢了。」
    「哦。」靳若鱼不疑有他也没再继续问,反正这么冷应该有很多东西都种植不起来吧!
    靳若鱼抓紧身上的披风继续顶着寒风在院子里转了转,成天的躺着躺到她骨头都快散架了。昨天晚上她被三位大夫给做最后的警告了,所以今天一大早顏春就直接将她从被窝里挖起来穿上厚重的衣物大衣给丢到院子里瞎转。
    这左转转右转转的,怎么附近的人都一副急匆匆地样子,只有她最清间怎么办?靳若鱼搓着手慢慢走到顏春身边问着:「顏春,真的没有什么事吗?不然,我也来帮忙做些事吧。」
    顏春看着十几岁大的靳若鱼,这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该议亲了,听说她家里的父兄已经开始为她物色人选了。只是顏春怎么都不认为靳若鱼离开了严家能有什么好处,缺少严家的庇佑怎么可能在这世道活下去?
    就比如现在,寒城遭遇瘟疫全城即将封城,城里的人全都乱成一团,只有在戒备森严的严府别院中还能维持着寧静的假象,没有遭遇过瘟疫的人是不会知道瘟疫的可怕之处,有时候疫情并不严重,恐怖的是人们无知又缺乏安全感到已经疯狂的心?
    「不用了,姑娘身体方才好些就继续在院子里转转吧,我有些事先去处理下。」顏春给了靳若鱼一抹安抚的笑容,说完后朝靳若鱼福了福身才离开。
    靳若鱼有些尷尬的继续留在院子里转圈圈。
    雪城里,严成澜刚完成押标正在雪城採购商品,看着手上那一列清单,严成澜随手画去几项在最末端又添上几笔,正在反覆确认时一个身影不走大门直接从窗子里跳了进来。
    「什么时候万公子沦落到开始当起贼了?」
    万马堂的少主万北鸣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嘴上丝毫不客气反击着:「什么时候严家穷到连个火炉都用不上了?」
    「我不用。」简单三个字钉死一堆人包括万北鸣在内。
    万北鸣动作稍顿,哼了一声:「武功好,了不起啊?我多练几年也能跟你一样!在雪城不用火炉给你看。」
    严成澜没理会万北鸣的嘴仗,过几年他就算全身脱光了也能在雪域高原上活下去。
    将手上的清单折好喊了一声:「严东。」
    守在屋外的严东立即走了进来,低头弯身拱手道:「少主、万少主。」
    「将这些东西备好,三日后回程。」随手将清单递出去。
    「是。」接过清单,严东立即离开去准备。
    万北鸣这时才一个璇身朝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问道:「这次怎么不多待几天?我还等着和你再打一场。」
    严成澜拆着桌上盖有严府印章的信件来看,淡淡回答:「没输过,无趣。」
    万北鸣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人说话就是欠揍,如果自己打得过他早打得他满地找牙了,还由的他在自己的地界上如此嚣张!
    正当万北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时,严成澜瞟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他,有些人就是爱做白日梦,连搭理都嫌麻烦。
    「对了,你要原路折返吗?」万北鸣想归想回过神后还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
    「嗯。」严成澜坐在书桌前又开始写起东西来,一点都不怕被万北鸣看见。
    「那你绕个路吧!」万北鸣漫不经心的说着。
    「为何?」严成澜手上落笔稳定,心思却想着:要是绕路了怎么接回那条病鱼。
    「刚才我离开老头子那儿,刚好听见探子们来匯报,听说寒城里传出瘟疫,府衙已经封城了。」万北鸣对于寒城出现瘟疫这事儿不是很在意,可他兄弟可能会经过那里所以才来通知一声。
    哐噹一声,桌子上的笔落在地上,严成澜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喂!还有人吗?跑那么快做什么?」万北鸣自顾自端起桌上的茶喝上一口,随即呸了一声叫道:「怎么也是冷的?」
    严家另外一位护卫这时走进来整理东西,万北鸣边擦嘴边站起身问:「你家少主跑那么快做什么?如厕?」
    护卫老实摇头:「少主刚才已经率先啟程回寒城了,严东令我先来收拾乾净随后也要赶往寒城。」
    万北鸣摸着下巴站着三七步伐一脸思索样:「这傢伙没事跑这么快做什么?」
    寒城里有瘟疫他还是要去?到底有什么能让严成澜这么紧张?有诡呀!
    护卫更是摇头回答:「不知道。」
    万北鸣白了护卫一眼,他当然知道他不知道啊!没看见他只是在自言自语吗?这么没眼色难怪升不上贴身护卫。
    最后,万北鸣打了个响指说道:「有戏看!」
    万北鸣随即离开此处,他决定回家告知老头子一声顺便要些盘缠,然后跟在严成澜身后去瞧瞧,说不定他会好运到能挖一挖严家的秘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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