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事实啊,我才不跟你们这些肌肉猩猩打架呢。”家入硝子吐槽完就转头看向禅院鹤衣,“鹤衣你吃章鱼小丸子吗?”
“吃!”
在路边买了章鱼小丸子的四人吵吵闹闹地进了一家大型的电玩厅。
在路上被家入硝子冠以特级笨蛋这个称号的五条悟非要在游戏厅里找回场子,于是抓着家入硝子去比游戏。
落在后面的禅院鹤衣吃完手里的章鱼小丸子后,看着不远处空出来的那台抓娃娃机露出兴致勃勃地神情:“我想去抓娃娃,杰你呢?”
夏油杰扫了一眼即使在喧闹的人群中也仍旧十分显眼的同期,然后弯起眼睛对禅院鹤衣说:“我跟你一起吧。现在这里面人多,其他地方也都要排队。”
禅院鹤衣听完,高高兴兴地拉着夏油杰去抓娃娃了。
夏油杰原本以为禅院鹤衣对什么都很拿手,却没想到她是个娃娃机黑洞。
虽然娃娃机里显然经过了许多次‘战争’,上面那一层的娃娃全都东倒西歪,给抓取增加了不少难度,但是应该也还不至于十几个币下去了,一个也没抓起来?
此时,旁边的那个娃娃机也正好空出来了。夏油杰看着毫不气馁,甚至越战越勇的少女,捏着手中的游戏币试探地问:“鹤衣这边有喜欢的吗?”
娃娃再一次从钩爪中掉落,禅院鹤衣一边继续投币,一边分神朝旁边看去,目光一转就找到了心仪的目标:“那只黑猫!”
说完后,禅院鹤衣就继续和自己这台机器里那个看中的人偶娃娃斗智斗勇了。那专注的模样,比祓除咒灵的时候认真一百倍不止。
盯着少女线条明晰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的夏油杰心想,还真是...可爱啊。
娃娃又一次脱爪,禅院鹤衣正叹息自己这个抓娃娃技术时,一只表情天真可爱的黑猫布偶被递到了眼前。
比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禅院鹤衣,夏油杰一次就把禅院鹤衣喜欢的那个娃娃抓出来了。
“给。”
“哇,要送给我吗?”从夏油杰手里接过娃娃的禅院鹤衣眸光发亮地问。
“嗯。”夏油杰看着她笑容温和地说,“本来就是给你抓的。”
“谢谢杰。”禅院鹤衣捏着手里软绵的玩偶,开心地弯起眼睛。
这家电玩厅的消费不低,娃娃的质量也很好。拿在手中的触感非常柔软,没有玩偶和毛茸茸爱好者可以拒绝它!
“不用谢。”夏油杰有些失笑地问她,“我帮你把那个抓上来?”
“好!”禅院鹤衣立即让出位置给夏油杰。
夏油杰仔细看了一会儿娃娃的位置后,一边往里面投币,一边说:“没想到鹤衣会不擅长抓娃娃。”
“嗯。”禅院鹤衣捏着手中黑猫玩偶的尾巴甩了甩,目光一直盯着娃娃机里的那个人偶娃娃,“抓一百次的话,能成功个五六回吧。”
“为什么还有这种准确的说法?”轻轻拨动着摇杆的夏油杰笑着问她。
“因为以前和悟试过啊,他当时看我笑话,给我计数了来着。”
“这样啊。”
说话间,禅院鹤衣喜欢的那个人偶娃娃已经被钩爪抓起来了,正摇摇晃晃地顺着轨道往出货口那边移动。
明明在抓娃娃的人是夏油杰,但是禅院鹤衣比夏油杰还要认真,呼吸都放轻了。
被禅院鹤衣的情绪感染,夏油杰都开始紧张这个娃娃能不能抓出来了。
机器咔哒的声音淹没在电玩厅吵闹的环境里,在那双睁大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瞳的注视中,人偶娃娃直直掉进了出货口。
“好诶!”兴奋的禅院鹤衣伸手抱了夏油杰一下,旋即放开他,蹲下身去拿那个娃娃,“如果再抓不到的话,我都打算等会儿叫悟来帮我抓了。”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但是那股清冷的气息却通过鼻息在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突然被抱了一下的夏油杰愣神了一会儿,即使面前把玩着玩偶的女孩子的垂着眼睛,看不清楚的她的神色,但是夏油杰依然能够在脑海中想象出她此刻眉眼弯弯的开心模样。
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收紧,夏油杰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微笑不言。
电玩城的另一头。
游戏比赛三连胜之后,五条悟有些得意洋洋地朝家入硝子挑起雪白的眉毛:“所以,硝子才是笨蛋吧。”
早就注意到禅院鹤衣和夏油杰不见了的家入硝子,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去找吸烟区,一边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五条悟一眼,说:“这个问题你得问鹤衣。”
听到她的话,五条悟下意识地扭头就往身后的方向看去:“鹤衣——???”
可是身后只有形形色色的陌生路人和斑驳杂乱的咒力残秽,那熟悉的身影和明亮的咒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脸上的欢欣之色还没褪去,但之前份那兴高采烈的感觉已经从情绪中倏然抽离了。心口蓦然一跳的五条悟睁大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本人未察觉到的惊慌:“鹤衣呢?!”
已经走开两步的家入硝子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哼笑了一声:“所以说是特级笨蛋嘛。”
五条悟找到禅院鹤衣时,怀中抱着一堆玩偶的女孩子正仰着脸,眼眸弯弯地在和面前的黑发少年说着什么。
五条悟足够了解禅院鹤衣,不用想他都知道禅院鹤衣怀里的那堆娃娃肯定都是夏油杰帮她抓的。
明明以前出现这种事情,鹤衣都是找他的!
一股十分不爽的感觉从胸腔冲上大脑,五条悟长腿一迈,直接大步挤进了正在说话的两人中间。
禅院鹤衣和夏油杰都被五条悟粗鲁的动作挤得往后退开了一点。
抱着玩偶的禅院鹤衣看着皱着眉毛,脸色阴沉地在她和夏油杰之间看来看去的五条悟,眨眨眼睛问他:“和硝子玩游戏玩输了?”
夏油杰比五条悟自己还要清楚他在不高兴什么,但是他不会说破。正当夏油杰准备找个什么理由转移五条悟的注意力时就听到了禅院鹤衣的这番话,顿时没忍住地笑出声来。
鹤衣也是一点都没察觉。那这么说的话...这两个人离开窍还早得很啊。
五条悟刚想说话,就听到了夏油杰的笑声,以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然后在嘲笑自己。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输!”白毛猫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倒是你们,为什么偷偷摸摸跑到这边来?!”
“什么叫偷偷摸摸啊。”禅院鹤衣对五条悟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很不理解,“你和硝子在比游戏,我们当然也要找自己喜欢的玩啦。”
五条悟知道禅院鹤衣说的没错,但是他就是不开心。明明以前不管玩什么,鹤衣总是会跟他一起的!
想到这里,五条悟又神色不善地看向夏油杰,肯定是杰这个眯眯眼把鹤衣叫走的!
笑眯眯的夏油杰任由五条悟打量,然后说:“所以,硝子呢?”
“对啊,怎么你一个人?”听到夏油杰的话,抱着玩偶的禅院鹤衣探身往五条悟身后看,“硝子呢?”
五条悟被他们的问题问得顿了一下,还在回忆确认家入硝子去抽烟的方向时,就看到禅院鹤衣朝他抬起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你把硝子弄丢了?!”
五条悟:......
他真的要闹了!!
“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弄丢啊!!她去抽烟了!”
当一行三人在电玩城的吸烟区找到家入硝子时,家入硝子嘴里正叼着一根燃了一半的女士香烟,用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反剪了一个黄毛小混混的手臂,然后用力一甩让他在空中做了一个360度的旋转,啪叽摔到地上,发出哭爹喊娘的疼痛声。
旁边围观的人,要么啧啧称奇要么一脸惊恐,甚至还有起哄的。
在大庭广众之下搭讪不成反被揍的黄毛混混一脸扭曲又不甘的咒骂威胁着,但是他还没骂两句,就感觉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双干净如新的球鞋落入视线中。
这个好像是全球限量版吧,真的假的啊?
突如其来的事物吸引了黄毛混混的注意力,他甚至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和周围奇怪的氛围,一心只想看看这双球鞋的主人是谁。
然后,仰起头的黄毛混混就看见了一头比新雪还要洁白的头发,和那双正从一副奇怪小墨镜后面露出来的,恍如冰原一样让人通体生寒的蓝眼睛。
俯身勾下墨镜的五条悟看着地上的人,扯开嘴角露出一抹恶劣又冰冷的笑容:“你刚刚在骂什么?”
抱着玩偶的禅院鹤衣上下打量了一圈家入硝子:“你没事吧硝子?”
家入硝子含着烟,从口袋里拿出一片湿纸巾擦了擦手,声音模糊地说:“没事。”
说完,家入硝子随手把用过的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用指尖夹下口里的香烟后,看看蹲在地上把黄毛恐吓得涕泪横流、瑟瑟发抖的五条悟,又转头去看神色温和的夏油杰,最后是禅院鹤衣:“你们去抓娃娃了?”
“嗯。”禅院鹤衣把怀里的玩偶们摊开一点给家入硝子看清全部,“都是杰帮我抓的,硝子你有喜欢的吗?”
家入硝子了然挑眉,又看了一眼表情正常得不得了的夏油杰:“你留着吧。”
这种看起来就像是小情侣约会一样的事情,难怪把五条气得够呛。
五条悟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从电玩城出来又一起去吃了关东煮之后,他的心情已经阴转晴了。
主要是在去那家关东煮店的路上,禅院鹤衣发现路边有卖黄油土豆的,然后主动给他买了黄油土豆,一下就哄好了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在生气的白毛猫猫——
虽然鹤衣有新朋友了,但果然还是自己最重要嘛!吃着黄油土豆的白毛猫猫暗自得意地想。
返回学校宿舍时,禅院鹤衣在宿舍楼的大门前停下脚步,朝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弯起眼睛,露出明亮又美好的笑容:“很开心能够遇见你们,我们明年再见。”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皆回以一个温柔的笑脸:“很高兴遇到你们,明年再见。”
说完,挤在宿舍楼门口的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不知道谁先笑起来。
“提前说一句新年快乐~明年再见!”
第二天一早,近一年没回家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就各自拉着行李箱,一块离校了。
禅院鹤衣和五条悟则是睡到了自然醒之后,才爬起来洗漱换衣服,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就一块去甚尔家了。
甚尔看着大大咧咧坐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和自己儿子抢积木玩的五条悟,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个家伙为什么又不回家?!”
正在厨房里围观和纱煎小羊排的禅院鹤衣闻声转头,就听到五条悟那懒洋洋的声音:“鹤衣说过完圣诞再回去啊。”
“鹤衣是鹤衣,你是你。鹤衣不回去你就不知道怎么回京都了是吗?!”
“是啊。”五条悟把玩着指尖的积木,往后靠到沙发上笑嘻嘻地说道,“我怕迷路欸。要是走丢了,鹤衣还得来找我。”
禅院鹤衣:???
甚尔听到五条悟的话,狞笑着抬手按了按自己的指骨,发出咔咔的响声:“年轻人方向感这么差可不好,适当的锻炼可以解决这一毛病。”
他好多年没跟人动过手了,这个六眼可真是遭人烦啊!
五条悟抛了抛手中的积木,旋即笑容轻松地站起身来:“这么大年纪了,要是闪到腰就不好了。”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臭小鬼。”甚尔冷笑。
没有人跟自己抢积木了之后,禅院惠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表情变得更加的认真严肃,并且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他得在五条哥哥回来之前拼好,然后让妈妈给自己放进柜子里锁起来!
因为房子在修建前就设计了一个以后给小孩玩的沙池,所以禅院鹤衣也不担心他们打坏地。于是看着两人拉开门去了后院之后就没再管了,继续看和纱做饭。
和纱也对丈夫和跟自己妹妹一样大的孩子呛声习以为常了。毕竟,面对有可能会抢走自己妹妹的男孩子,很少会有哥哥会露出好脸色的。
想到这,和纱转脸看看身旁正兴致勃勃盯着锅里滋滋作响的小羊排的鹤衣,不禁莞尔一笑: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开窍的那一天了。
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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