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感到十分肚饿,于是便到厨房煮了个即食麵。吃过后,好像完全恢復了力气,大概我根本没有生病,只是太疲劳和肚饿吧!
我刚走进厨房打算拿罐汽水,门铃便响起来了。我猜想是包租婆到来催促我交租。
我打开门,看见的不是包租婆,而是几个陌生的男人。
「请问莫浩东在家吗?」其中一个男人对我说。
「我是。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长洲警署的程志杰沙展。我想问你是否认识一名二十三岁中国籍女子黄英研?」
「阿米巴?我认识她,她是我刚刚分手的女朋友。是不是发生了甚么事?」我的心开始不安,她不会是发生了意外吧!
「黄美研今晨被发现暴毙于长洲东堤的一间渡假屋内,我们......」其中一个警察说。
我立即打断了他的话,然后问道:「你们查清楚了吗?不会是阿米巴吧!我两日前才见过她,她还是好端端的!你们怎么会说她死了?」我接受不到这个消息!没有可能的!
「莫先生,请你冷静点!我们是在黄美研的皮包内找到你的名片的,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确认一下女死者的身份。」
我强迫自己收起激动的情绪,拿了手提电话和银包,便跟随他们到警察去。到达警署后,一名警员拿了几个保鲜袋出来,袋内的东西,我一眼便认得出是属于阿米巴的!阿米巴的银包、手錶、手提电话......
此时此刻,我知道阿米巴是真的死了!
「莫先生,你认得这些物件吗?」
「认得,全部都是属于黄美研的。」我低着头,眼泪已经一滴滴的落在我的大腿上。
「程沙展。」我听见一位警员说。
我用手把眼泪拭乾,抬头看见那位姓程的沙展。他把一叠相片递给我,于是我便接过来。
「呀!」我把相片全摔在地上。很噁心!相片里面尽是一片血肉模糊!我感到我的胃在翻腾,喉头像是塞了甚么似的,差点儿要吐出来。
「莫先生,你冷静点!你看看相片,试试认不认得相中人。」程沙展蹲下身子,把照片拾起来递给我。
我只好战战兢兢地拿着相片。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仔细地望着相片,我看见两个类似人形的血淋淋物体纠结在一起,他们的面目有点模糊。我再细看那两个人的轮廓,我的心头猛然抖震,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我已经认出了长发的那个人。
「我认得出长发的那位,她就是黄美研。」我实在已经忍不住了,我大声地嚎哭起来。
「莫先生,节哀顺变。」程沙展拍一拍我的膊头。
我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泪水,渐渐地平伏下来。究竟是谁对阿米巴下这样凶残的毒手?
「程沙展,查出了兇手没有?」
「莫先生,你真的可以肯定相中人就是黄美研?」
「我认得她左额上的疤痕,她曾告诉我是五岁那年从攀爬木上掉下来所造成的。」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相中的另外一个人,他究竟是谁?为甚么阿米巴会跟他在一起的?我心里充满疑问,于是便问道:「程沙展,相中另外一个人是谁?」
「我们还未查出来,不过根据法医官的报告,这个人大概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按照片去推断,当时他们是相拥着的。」
「唉!估不到阿米巴跟我分别了只有两天,就已经有第二个男人!」我的心好像被刀刺了一下,不过人都已经死了,甚么也不再重要了。
程沙展继续对我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未找到死者的真正死因。不过死者身上有多处伤口,法医官怀疑是由类似猫爪的东西做成的,不过,这个推断不是太合情理,所以要等法医官的进一步报告。」
我细心地聆听,觉得事情很不寻常。
程沙展拿起刚才那叠照片的其中一张,他指着地上的一张镭射影碟,然后对我说:「死者死前应该是正在看这张影碟,因为我们去到案发现场时,电视机是亮着的,画面上全是雪花,而这张影碟的封套就放在死者的身旁。我们已派人到影碟中心进行调查,现在暂时不知道会否跟案件有关。我们已看过这张影碟,可惜这张影碟从影碟机里拿出来时已经刮花了,甚么也看不到。」
这隻影碟竟然就是我刚才买回家的《死亡之约》,事情往往就是这般巧合,或许我跟阿米巴心灵相通吧!
不过,我再看一看相内的影碟封套,发现它的封面是纯黑色的。我记得我买的那一张,虽然也是黑色的,但我肯定还有些甚么东西印在封面上。
「莫先生,是否想起了甚么事情?」
「没甚么。我想去看看黄美研的遗体,不知道可否安排一下呢?」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警方还有一些问题想知道,所以我们会安排你在整个资料提供的程序完成后,才会安排你到殮房。」
「谢谢!」
程沙展问了我一些关于案发时我身在何处、当时在做甚么、与阿米巴的关係,以及阿米巴还有甚么朋友等问题后,做安排我到医院殮房认尸。程沙展和一个医务护人员陪伴我入内。殮房的冷气很大,我不断在发抖。医护人员把其中一个抽屉打开,拉开一个大袋的拉链。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抽屉旁边。我鼓气勇气望向抽屉,里面装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我忍不住大叫:「呀!阿米巴!」我大声地嚎哭起来,不敢再望向她。
「程先生,节哀顺变。」
在我离开的时候,程沙展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叫我有甚么新发现的话,就打电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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