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私生子,不配反抗她。
林馡微抬着下巴,姿态倨傲地看着顾潮,终是冷哼一声,转身上楼。背身离开,她听到林建成在对顾潮解释,说她年纪小不懂事。
她真是讨厌这男人。
从此,林馡在家里愈发不自在,因为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戾气环绕的流氓。平时,父亲和大哥要工作,母亲不时也会出去聚会,她本该是自由自在的。
但现在变了,顾潮很多时候回来的时间比较早,家里只有她一个,她避免不了会和他遇到。
和高中同学逛街回来,林馡进门就在客厅碰到顾潮。他在侧身打电话,听起来脾气很不好,嘴里不干不净。
原本就看不上他,她现在对他更是嫌弃。冷冷瞥着目光,她没有像有父母在场时对他那般假意接受,此时站在原地,等他挂电话。
说完会所的事,顾潮才转头,对上早就感受到的那道炽热视线。
大小姐双臂环在胸前,指尖拎着一个纸袋,双眸凌厉,颐指气使地说道:“以后不许你在我家说脏话。”
其实顾潮根本没注意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但被一个小屁孩指手画脚教着做人,他特别不喜欢。
“傻逼。”
他勾唇,推开她上楼。
被骂又被推,林馡心里的火爆发了,快步追上楼梯,双手用力推顾潮的背。陡峭的楼梯上,她用足了力气,但男人纹丝未动,倒是她自己力道失衡,被后坐力闪得身形踉跄。
“啊……”
她惊恐着尖叫,身体往后仰,双手胡乱地抓,指尖在顾潮的衬衫上滑过后落空。
顾潮反应快,转身就拽住了林馡的牛仔裤边缘,手臂用力,腕上纹身蓬勃显映,男性赫然的力量瞬间拉住了林馡后仰的身体。
“能耐。”
男人冷嗤,给她稳住身形才松手。
林馡报复失败,还在最讨厌的人面前出了丑,此时羞愤交加,一点感谢他的意思都没有,语态愈发刻薄:“混混就是上不了台面,伸手就乱摸。”
想拉她不拉她胳膊,竟然去抓她小腹前的牛仔裤边。
轻浮。
“你倒是把那二两肉看得勾人。”
没再理她,顾潮迈着稳健的步伐上楼。
男人背影消失,林馡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二两肉?
她确实不是大胸妹,但绝对不止二两。
气死了。
林馡站在楼梯上大声尖叫,抓狂得难以自持。
……
因为下午这场风波,林馡晚上都没下楼吃饭。都怪爸爸,为了和顾潮培养亲情,每晚都叫他们同桌吃饭,一个都不能差。
林馡不去,她装病说不舒服。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她年纪小就是最好的保护牌,加上顾潮根本不在乎,林建成也没再找人上楼叫她。
自己在房间躺了会,确认父母都按生物钟上楼休息,林馡才拨弄手机点外卖,太饿了。
食饱餍足后,她悄悄处理好垃圾,乐呵呵地回房间休息。
已经十一点多,别墅大多的灯都已经关了,静谧得犹如时间停滞。林馡躺在床上,耳边是隔壁传来的闷响,一下一下的,发出砰砰声音。
漂亮的小脸在漆黑房间中因恼怒变得扭曲,她愤然开灯。
就因为她和顾潮关系不好,林建成才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了她卧室隔壁,说让他们兄妹培养感情。前两天还是风平浪静,鬼知道今天顾潮作什么妖,大晚上搞出噪音。
她直接跑出去敲他的门。
砰砰声停下来,顾潮房间的门打开。
门板开启,林馡就看到一张沁出热汗的野痞面孔,已有汗滴在他鬓角淌下,滑过清晰凌厉的下颌线。顾潮没穿上衣,往日被衣衫藏住的肌肉统统暴露出来。
林馡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身上的纹身。
左胸口有颗凶猛的狮子头,肋骨是祥云,小臂到手腕那里好像是串英文,她看不清具体的字母。后颈也有图案,她之前扫到过。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一些愈合的伤口,缝过针的,高温烫的,面积不大,但细看都能发现。
林馡对他可没有怜悯心,也没有共情能力,此时圆润杏眼微眯,她只觉得顾潮满身是伤不是好人。
“你以前做乞丐,沿街讨钱挨这么多打啊。”
听到对方阴阳怪气的嘲讽,顾潮的脸色丝毫未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平稳着自己运动后的气息。
那双眼此时没有温度,和他笑的时候完全不同,林馡对视着,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竟然有点畏怯。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弱势,一鼓作气,她昂着脖子逼问他:“大晚上不睡觉你搞什么?弄出噪音吵得我睡不着!”
“昂。”
顾潮单手扶着门框,挑眉睨着她,唇边的笑容若有若无,精壮手臂横在她眼前,说话带着一贯玩世不恭的懒漫:“大晚上穿成这样来敲哥哥的门,你搞什么?”
男人幽邃的眼神从她面上往下移,停在她白皙的胸口。
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林馡才反应过来自己来得匆忙,蕾丝睡裙里面没穿内衣。轻薄的白色布料藏不住胸前暧昧的凸起,让她惊羞不已,慌乱背过身。
“你竟然对你妹妹耍流氓,不要脸,不是人!”
林馡骂着,耳根红成一片。
顾潮依旧是动作慵懒地靠在门口,喉结滚动,溢出几分轻笑:“大小姐又愿意做我妹妹了?”
“鬼才愿意!”林馡背着身冷嗤,“你是什么东西,我哥堂堂正正,可不是私生子。”
室内灯光暗淡,身形高大的顾潮挡在门口,遮掩了后面柔和晕黄的光色。半明半灭之间,他的五官被阴影拢得有些模糊。
他是凤眸,眼波显得多情,此时唇边笑容深邃,漫不经心中透着几分痞厉:“老子也没把你当妹妹。”
他不认林家人。
和流氓是争论不出长短的,林馡被气饱了,娇俏小脸涨红着,转身狠狠推了顾潮一把。那硬邦邦的肌肉硌得她手疼,自己向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此时紧咬着牙,发泄打他。
“不许再出声了!”
顾潮也不躲,任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推搡,自己只是身形略微一晃,脚下半寸未动。
戏耍她才上半身懒懒后仰,他嗓音都带着一股不正经的沉哑懒倦:“我只是在打拳,倒是大小姐,别再来我房间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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