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
男人往房门口看去,一位面貌姣好的年轻女人正探出头,脸上带着微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好,你说吧。」
「过几天是妈妈她的忌日,可是我要去忙些事情,可能会迟个几天回来,你能先帮我祭拜一下吗?」
「好。」安肖海頷首,眼神全是试探。时间过了那么久,百合漓已经不像从前日日哭泣忧愁,可他知道,她心里还是有那个人的存在。
因为他曾经发现那张飞往台湾的机票。
虽然安肖海不晓得百合漓是否有见到她喜欢的人,不过这已经十足证明她从没忘过他。身为堂弟的安肖海看了也是会心疼的,他期望黎奕生也能如此深情,就算见不着面,也绝对不要遗忘。
「那就先这样,我出门啦。」
百合漓在去其他城市之前,先到了安葬她妈妈的地方。她看着坟墓上的人名,好一阵子都没移开目光。
「妈妈,怎么办啊。」她轻声开口,音量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清。「我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喜欢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他的情感丝毫不减,反而增加了更多。」
「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
有人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她想,并非是不需要理由,而是一时之间无法给出能好好詮释自己爱的答覆罢了。
也有人说,爱一个人没有所谓的原因,爱就是爱。但她想,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那些原因太多了,多到连一个眼神都能称得上是爱那个人的原因。
百合漓想,她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忘记黎奕生。
当走上一条微陡的小径时,她会想起他曾经牵起她的手缓缓向前步行。
当听见雨声滴答滴答落下时,她会想起他曾经将外套盖在她的头上。
当面对人群畏惧退缩时,她会想起他曾经告诉她,别害怕,有他在。
当阵风吹散了她身上的芬芳时,她会想起他的身上也曾染上她的气息。
回过神来才发觉,她的生活早已充斥着他。有了他,连空气都是甜的;没了他,连仲夏,心都是寒的。
如今,又让她如何割捨?如何忘却?
百合漓能控制自己不去找他,不去妨碍他们的生活。
但却克制不了对他那永无止尽的思念。
「妈妈,你忌日的那天我没办法赶回来,请你多等我几天,我会带一束百合来看你的。」她莞尔一笑,拉着小型行李离开小山丘。
咖啡厅内的人声有些吵杂,两名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各忙各的事情,却吸引了不少女生们炙热得目光。
「百合公主离开的日子是不是快到了?」
「嗯。」黎奕生敲着键盘,心不在焉地回应白诺。
「今年也去吗?」
「之后没空。」他停了手,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思考片刻,改口道:「等会去吧。」
「行啊,那差不多收拾一下了。」白诺把饮料喝光,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黎奕生早已在门口等待。他抿嘴偷笑,心想黎奕生说什么没空啊?明明是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都会跑去百合漓家晃晃的人。
两人搭了火车,再徒步走了几分鐘便能到那间曾经住着百合漓的空房子。虽然前院早已没有花儿,不过隔壁邻居的花香都能飘散到四周,给人一股百合漓还在的错觉。
「不是我在说,你还真是专情誒,难不成一辈子都不交女朋友?」白诺真的不懂,人都不在了,为何黎奕生还是会抽空还这。要是真的有那个希望能遇见百合漓,那早在之前就该找回她了,怎么可能现在还是这样?
黎奕生没理会白诺,眼神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屋子大门,他满脑子都是那晚百合漓匆忙跑回家的身影。要是他能早点察觉她的异样,那结果是否就会不同?
白诺说得没错,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
难道,真的该放弃了吗?
他都坚持四年了,果然还是不行......
「小帅哥啊......」
两人随着声音来源看去,见到住在隔壁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出。
「爷爷好,怎么了吗?」黎奕生时常来这附近,自然也少不了遇到他老人家,见过几次面后,就开始会交流个几句。
「啊......那个啊......之前有邮差来,说是有什么信件遗失,最近才找回来的,好像是寄给小百合她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搬去哪了,所以就先收着了。」老人从手提袋拿出一封信。「给你吧,小帅哥你应该知道小百合在哪对吧?我媳妇跟我说,这是从英国寄来的......你看是不是啊?」
英国?
黎奕生着急接过信,上面确实是外国地址,这封信也是国际信件没错。
「不会吧?」白诺瞪大双眼,立即从口袋掏出手机。「我问问舒舒!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不知是不是天气太过炎热,黎奕生的心也焦灼了起来。他怀着一丝歉意撕开了信封,在还没看清内容的瞬间,他似乎已经知道百合漓在哪里了。信内的文字是中文,是四年前百合漓母亲寄给她的。所以她现在,极有可能待在英国。
「奕生!」白诺从一旁阴凉处打完电话回来,语气非常急促道:「舒舒说她想起来了,百合公主曾经有提起她爸爸在国外工作,还住在那边!可能就是英国没错了!」
黎奕生手指微微颤抖,他仔细看了寄件人地址,心情五味杂陈。
「那么......到这个地方说不定就能找到合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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