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惊变!
就在江雪被林如风压在床上,绝望地以为逃不过时,江雪亲眼看见林如风本来还沉浸在情欲中的神色忽然一变,伸手从枕下抽出长剑,动作如迅雷之快。
林如风以手执剑,与房内的几位穿黑衣的不速之客进行缠斗。
来人身手敏捷,招招都是杀招,林如风以一敌十,又要以自己为盾,护住身后的江雪,左支右绌,眼见就要落入下风。
忽然有人趁他不备,袭击他身后的江雪。
江雪已经被突然的变故吓得愣住了,突然一剑刺到她的面前,江雪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也不知如何反应,只怕下一刻那剑就会刺穿自己的身体。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铮”的一声,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原来情急之下林如风反手一剑格挡,劈开了那人的剑。
他这一招向后出剑,却漏出了身前的破绽,肩上啪啪两下,中了两剑。
林如风闷声一哼,忍痛继续与黑衣人缠斗。
正打得难解难分时,林诚带人闯进来,众黑衣人敌不过,死的死伤的伤。
黑衣人很快被拿下,就在手下把他们捆绑起来时,有几人纷纷抽搐一下,以头抢地,顿时气绝。
他们服毒自杀!
林诚反应极快,立时将挨他最近的那人捏住下巴,果然从他嘴里掏出了隐藏的毒药。
林诚卸了他的下巴,点住他的穴道。
顷刻间,其余黑衣人都死去了,只留下这一个活口。
林如风道:“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林如风身上又添了两道伤口,说完已是体力不支,一下栽倒在床沿上。
江雪见他满身是血,本来威风凛凛脸的此时也显得虚弱,满脸挂了泪去扶他:“哥哥,你没事吧。”
林如风笑了笑,昏倒在她怀里。
林诚赶紧扑过来,给林如风止血包扎。
江雪在一旁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也帮不上忙,只能用手绢给他擦着额头的汗。
一边心酸地掉眼泪。
长夜漫漫,林诚已经给林如风收拾好了伤口,他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昏睡。
这还是第一次,江雪看见如此虚弱的林如风。
她想起方才,千钧一发之间,是他不顾危险救她,才置自己在危险中,不由得一阵唏嘘。
哥哥当然是爱她的,她能够明白,可不能接受这份简单的兄妹之情变了质。
从前他们兄妹的感情是最好的,现在却又为何变成这样。
…………
清晨的阳光自窗缝钻进来,林如风悠悠转醒。
江雪昨夜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他,此时已趴在床边睡着了。
林如风看着她的睡颜,心中一阵平静。
似乎感受到身边人的动静,江雪醒了,一抬眼,正对上林如风的眼神。
林如风轻抚她鬓边的碎发,语气温柔:“昨晚是你在照顾我?”
江雪受不了他赤裸裸的直白眼神,慌忙起身去找下人伺候林如风穿衣。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如风心满意足地笑了,其实这点剑伤于他而言本不算什么,他不过顺水推舟使了这一番苦肉计,能够让他知道雪儿心中是在乎他的,林如风觉得非常划算。
林如风并没有休整多久,一起来就安排大家整理行囊上路。
经过昨晚的刺客,林如风一行人更加小心,并未在此多停留半分,一行人径直赶路。
不多时就到了最后的一家属于无月城的据点,这里已属无月城的势力范围。
其实按计划昨晚就应到此地,林如风一上路都觉有人跟踪,所以昨晚天降大雨,林如风便将计就计,特意住进了路旁的一家野店,露出破绽,就是要引出幕后之人。
那伙刺客果然半夜来袭,林如风早有防备,所以在房间里作出要和江雪亲热的假象令对方放松警惕,而早已偷偷握住了藏在枕下的利剑。
林如风一路上都十分谨慎,并未给对方留下可趁之机,而昨日他们原定要到最后一个林家驿站,到了这个驿站,就已经进入林家势力范围,对方便再无出手的机会,所以林如风住进路旁的野店,料定他们必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只是那群黑衣刺客训练有素,居然都服毒自尽,只留下一个活口。
有了活口,他就能盘问出幕后主使是谁,弄清楚这一路上是谁在针对他,挑拨他和六道门的关系。
无月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是天然绝佳的好地方。
江雪离家不过一个月,再次回来,心境却早已大不相同。
她回到熟悉的家,只觉得物是人非。
母亲听说她回来了,原本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染病的身体,此时的精神都好了很多,在丫鬟的搀扶下迎出大堂,颤抖着手将江雪抱进怀里。
江雪一见了母亲,顿时心头千万种情绪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扑进母亲怀里痛苦。
许兰因也不禁心酸落泪。
两人哭了一阵,许兰因情绪平复,终归自己的女儿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许兰因心中自是喜大于忧,于是转悲为喜,笑着扶起江雪的双肩:“让娘好好瞧瞧你,这几日在外是否清减了。”
江雪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如何对母亲说?
难道她要告诉母亲哥哥强行毁了她的清白?
不,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江雪沉默着,只是不住地流泪。
默默将所有的委屈都咽下肚里。
许兰因看她神色异常,双颊果然瘦削了许多,心中怜惜,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有受到什么危险?
林如风在一旁尴尬地呵呵笑道:“娘,有我在,怎么会让雪儿受什么委屈呢?只是我们回来这一路上,遇到刺客追杀,所以一路风尘仆仆,想是雪儿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所以精神略差了些。”
江雪听见哥哥这一顿胡说,直觉好笑,明明是他欺负了她,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装好人。
江雪恨恨地瞪他一眼,强忍着泪水:“娘,别担心雪儿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许兰因忙差遣丫鬟扶小姐回去休息,亲自看着她睡了,又守在床边一刻也不肯离开。
林如风见江雪这个表现,就已经明白她不会将两人之间的事情告诉母亲,心中微悬的石头便落地了。
现在就只剩另一件麻烦的事了。
捉到的那名刺客已经被关押进了无月城的大牢中。
林如风早已通过无月城秘密的联络渠道将消息传给父亲林越,刚才趁江雪母女两人细叙相思之际,林越父子俩已暗中交换了眼神,江雪和许兰因一走,林越林如风二人便来到大牢办正事。
无月城并非武林正派,对付这些刺客自有一番手段。
此刻这刺客双手双脚均被铁链缚住,双手被吊起来,脚不沾地。
林越问:“弄清这人的身份了吗?是谁派他来的?”
负责审讯的人回:“启禀城主,此人冥顽不灵,嘴硬得很。”
林越摆了摆手,示意继续。
手下得令,用手一拉缚住那人的铁链,刺客又被吊高一截,此时他已双脚离地,双手应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而脱臼。
又有人拿出二寸长拇指粗的钢条,生生钉入了刺客的琵琶骨上,惨叫声顿时充盈在整个地下石牢中。
其他人早已见惯了这副景象。
林越和林如风在一旁的扶椅上坐下,俨然一副看戏的表情。
这刺客的意志力着实顽强,即使受了如此的重伤,却依然咬紧牙关,守口如瓶。
林如风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背后主使到底是多么有能耐的人物?
那刺客显然已在重刑之下快要招架不住,头已支撑不住地垂了下去,就在他要晕过去的刹那,一瓢冷水令他不得不再次清醒地面对眼前的折磨。
“启禀城主,在这人身上找到一个香囊。”
这是刚刚从刺客衣襟中掉落下来的。
林如风注意到香囊掉下的片刻,刺客眼里闪过瞬间的光芒。
林如风启唇一笑,看来这人并不是铁板一块。
林如风接过属下递上来的香囊,绣工精致,角边一个精致的“萍”字,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张平安符。
“阁下如此视死如归,但是看来还有人在深深牵挂着你呢,你真舍得就这样死了,独留佳人在世上,孤独一生?”
刺客的眼神显现出片刻的迟疑,闪烁。
林如风作势要把香囊扔进一旁的火堆里烧了,刺客的情绪激动起来。
“反正你也活不了了,留着这东西也没多大用处。”
火苗触及到香囊,林如风忽然收回手:“不过你要是能够告诉我背后的主使者是谁,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你还可以和你的萍姑娘再续前缘。”
刺客望着火光掩映下的香囊,仿似想到了什么,良久,流出一行眼泪,丧气地低下了头:“我说。”
原来这刺客是青莲教的教徒,也是精心培养的杀手,他们刺杀卓远,刺杀林如风,都是听从坛主吩咐。
“青莲教?”
林如风与林越对视一眼,一条模糊的线索逐渐清晰起来。
青莲教是一个非常秘密的组织,存在了多久已不可考。
大多数混江湖的人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听过这个名字的,必然是江湖中的泰斗人物。
就连林越所知的,都只是一些传说。
传说青莲教是关外的组织,却在中原各地都设有秘密组织和分坛。
他们的教众遍布各地,且都很隐秘。
这次青莲教挑拨他们无月城和六道门,其中必然有所图谋。
林如风道:“只可惜他们的阴谋被我及时识破,功亏一篑。”
林越摇摇头:“只怕一事不成,他们还有更大的计谋。”
林如风正色道:“我立刻去吩咐手下,严查城中各处,铲除青莲余孽。”
林越点头:“不过此事不可声张。”
“放心吧,爹,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越拍拍林如风的肩:“如风,你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爹很欣慰。”
“爹,您过奖了。”
“下个月是你的生辰 ,过了生辰你就二十了,也是时候该成家了,你娘之前和我说起此事,我想也该给你说亲了。”
林如风心中一惊:“爹,儿子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说亲一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林越笑问:“怎么,有心仪的姑娘了?”
林如风迟疑了一会儿,道:“我的确已有心上人,只是她现在还不喜欢我。”
林越惊讶:“是谁家姑娘,眼光也忒高,连你都看不上?我去找她父母提亲,我不信凭我无月城的威名,会有人不愿意。”
林如风汗颜:“不,爹,这事不必你费心,我自有分寸。”
林如风并没有食言,将那刺客放出了无月城。
“你出卖了青莲教,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你的萍姑娘,看你自己的造化。”
不久,在平静的表象下,一场狂风暴雨席卷了无月城。
林如风亲自带人将城中各处有青莲教出没的地方全部清洗一遍。
青莲教收到风声,自知事迹败露,也不敢再稍有张扬,将所有势力全部收回。
无月城,固若金汤,轻易不是他们能够渗透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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