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下了朝堂,一脸凝重地回了王府,他驱赶了那些对他逢迎諂媚,不合他心意的妾室们,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
「可恶!又是祺慕燐!」
二皇子愤恨地捶了桌面,看到玉公公在眾臣子下朝之后,偷偷带着三皇子离开,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父皇寝殿旁的小间侧室,一向是父皇用来密谈的房间,除了重臣柳丞相,就只有祺慕燐去过。
大皇子年幼早逝,而四皇子之下,都是些稚嫩小儿。
所以太子之位,只可能在二皇子跟三皇子之间选择一个。
三年前,二皇子与三皇子一同受封为王,那时祺慕文18岁,祺慕燐则16岁。
就是在祺慕燐准备要前往北漠的前一天。
「二皇子,贤才温良,抚慰民心,故封号为『抚王』,赐吏部,监察之权。」
「三皇子,武艺军术,淬炼极致,故封号为『炼王』,赐兵部,调派之权。」
父皇这样安排,是为了让祺慕燐到北漠参与战事的时候,有权限管理、部属那些桀傲不逊的护国武将。
为什么他,祺慕文,却只是监察,要不是母后在后为他打点疏通,哪个老奸巨猾的文官会理睬他。
没错,这场受封礼就是给祺慕燐办的,而他,祺慕文,只是顺便。
「抚王」便是「辅佐」之意,而「炼王」,明显的就是父皇利用北漠之事给与「试炼」。
等着他,祺慕燐,凯旋回京,带着累累战功。
如此,便再无臣民会反对,立一位「庶子」为太子。
父皇总是明显的偏心,如今更胜,全是因为怜妃。
她可不像人说的那样柔弱可怜,被父皇一度冷落之后,竟然以病争宠,博取同情,让父皇愧咎于她,用自己的命给自家儿子铺路。
「可恶!」
二皇子再次愤恨地捶了桌面。
要不是那个时候,果断使计,射穿三弟的脚,朝堂上,还有他二皇子的立足之地吗?
现如今,北漠蛮族再次进逼,母后一党逐渐被柳丞相一派压制,更加上武官势力崛起。
朝堂显然成为三权鼎立的局面,目前关键就在丞相府。
细想来,指婚丞相府嫡女,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侧妃」只是个烟雾弹,真正的目的,是要以柳丞相爱女做人质,逼着柳丞相只能选择瘸腿的三皇子。
反正祺慕燐的伤只是暂时的,他被夺权,也是暂时的。
都是父皇倾尽全力「保护」三皇子的手段。
如果可以,谁想要用阴狠的招数。
这不就是因为他,祺慕文,从一开始,就只是个陪跑。
竟还噁心地塑造出公平竞争的假象。
他输了,早就输了。
在怜妃得宠的瞬间就注定了。
即便母后操弄朝臣,给怜妃安上「狐媚祸主、妖艳贱货」的罪名。
也只是杯水车薪。
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他是「嫡子」,是皇后生下的纯正血统!
怎么可以连公平比赛的机会都不给?
如果不逼太医院故意拖慢三皇子脚伤的病情,他,祺慕文,就是坐着等死。
「我是不得以而为之。」二皇子倚着额头,阴冷地低声说道。
所以,为什么都已经放出「再起不能、不能人道」,这种难听流言,她,丞相府嫡女,还能这般安分柔顺。
依她心高气傲的性子,应该早就把炼王府闹得鸡飞狗跳。
不论是有意还无意,阻止了太医院的阴谋,给自己揽了一个「狐媚祸主、妖艳贱货」的骂名。
从头到脚,都不像是他所认识的「柳如艷」会做的事情。
『那女子也没长得多漂亮。』
自从被打三十大板的郑太医回报,二皇子就开始起疑,然后,他收到真正的「柳如艷」的求救。
早该揭穿此事,却拖了整整半年。
苦无证据。
因为隻手遮天的可是「丞相府」。
柳如艷跟她的侍女,也不可能以「丞相府」的身分出面作证,这就代表「代嫁」是丞相府主谋,不可能搬石头砸自己脚。
依他三弟自视甚高的性子,岂能忍受自己被丞相府愚弄,被塞了一个死了爹娘,连背景都没有的丫环做侧妃。
他还喜欢的要死。
只要诱导祺慕燐发现,让他自己上告父皇。
如此一来,得罪丞相府的,就是他亲爱的三弟。
而丞相府,只要把「欺君之罪」全数转嫁到代嫁丫环身上,表演得像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姿态。
父皇难道还会不给柳丞相这个面子?
歷史总是讽刺的重演,背负着「狐媚祸主、妖艳贱货」的卑贱女子,又有谁会信她?
「二皇子殿下,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随从急喘喘的拿着一幅字画闯进书房,趴伏在地。
二皇子阴险一笑,慢条斯理地拿起字画,摊开观赏。
他大笑。
「果真是傲气逼人、嚣张跋扈,但是美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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