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朝淡淡道:“给他打过去。”
陆溪愣了下,看一眼谢珩,“现在?”
“嗯,”谢以朝面庞平静,“既然跟他有关,没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谢以朝从不是娇惯孩子的父亲,他大了,不可能一直被父母保护,如果不能成长起来,类似酒吧下药事件还会再出现。
何况,谢珩和他反抗时,最喜欢强调他不是小孩子,那就该一起听听。
谢珩手指一顿。
?
该不会是在说他吧?
“什么东西跟我有关?”谢珩直接扭过头问陆溪。
而陆溪则直接拨通电话,外放。
谢以朝说得有道理,刚才是她没反应过来,的确该让谢珩参与进来。
电话很快接通。
保安队长声音醇厚,一听就知道很专业,他简短地打完招呼就进入正题,“我去了周文远的老家,查到了三个情况……”
谢珩惊讶地皱起了眉。
周文远?怎么又聊上他了?
他一头雾水,等听电话里的人说完,爆的料一个比一个猛,他直接震惊了。
周文远的成绩,从小学到高一都很一般,中下游的水平,他当时拿给谢以朝看的成绩单和证书都是假的?
他能来明礼上学,是凭着明礼每年针对贫困生特设的入学考试,他花钱买通了监考老师,故意放水让他作弊?
最狠的是,他一直拿谢氏的慈善款做生活费,每年五万块,只发给父母亲都不在的未成年人,可他母亲没去世,只是出家了,从他小学就联系上了,经常买吃的买衣服,给他生活费,但他嫌丢脸,不肯认她,钱却是照拿不误。
谢珩:???
不是吧?
虽然他很不喜欢周文远,但他那副好学生的样子,能做出这么多垃圾事,他这个校霸听了都自愧不如啊。
陆溪眉头动了动,她倒是不意外。
能利用系统损人利己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查清楚了吗?”
安保队长:“都有证据,证词录音,和一些纸质版电子版证据,我已经发到谢总助理的邮箱了。”
陆溪点点头,看向谢以朝。
不愧是他手底下能干的人,做事就是雷厉风行又谨慎。
谢珩“哼”地一声冷笑,语气欠嗖嗖的,“哟,那他可真是个人才啊,作弊,造假成绩单,居然连我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都能骗过,还很欣赏他呢。”
陆溪乐了,嗔一眼谢珩,又坏笑着打量谢以朝。
怎么样,被亲儿子内涵的滋味不错吧?倒是小谢,可以啊,口才突飞猛进,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发脾气,无能狂怒的小少爷。
谢以朝:“……”
挺新鲜。
第一次被儿子嘲讽。
说实话,他本来有点生气。
他是比较严肃的父亲,不会跟孩子开玩笑,很重视父亲的权威,下意识就想训斥谢珩。
可陆溪这么一笑,明媚娇妍,率真又调皮,像一阵柔和清凉的风,一下子吹散了他的恼意。
忽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此刻要是说重话,只怕她会扫兴。
谢以朝警告地看一眼谢珩,语气却淡然,“我没欣赏他,只是鼓励他而已。”
说完,又对安保队长吩咐道:“你负责善后,慈善基金项目的负责人工作失职,开除,让财务仔细查他的帐,处理那个接受好处的老师,另外,向周文远追偿这些年的慈善款,让他从明礼退学。”
他思路清晰,冷静地下达指令,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谢珩撇了撇嘴。
他爸可真狠啊。
也许哪一天他发现,自己就是这家里的不可回收垃圾,也得让他从家里滚出去。
陆溪挂了电话,目光平移,看着谢珩,“都听见了吧,那个周文远不过是个骗子,还不如你,这样的垃圾人,他不管说什么,你都该当他在放屁。”
小少爷嘴角一翘,两只手抬起来垫在脑后,“我本来就当他是放屁……”
他一顿。
突然转过头,幽怨地质问陆溪:“你讲清楚,什么叫还不如我?还??”
陆溪哈哈笑起来。
傻鹅子太好玩了……怎么随便逗一下他反应就这么大?
“我好像越来越能get养崽游戏的快乐了。”
洗完澡,她给脸上拍水,谢以朝刚好从书房回来,就听见她自言自语的这一句话。
养崽游戏?
谢以朝忽然有些失笑,把亲儿子比喻成游戏,他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他将手机放下,自然地接话:“像游戏?”
陆溪看他一眼,继续在脸上拍拍拍,语气轻快:“不是吗?养孩子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不就像游戏里闯关吗,遇见各种小boss大boss,可以给他氪金,买道具,甚至买挂,帮助他一点点成长起来……”
她一顿,眼神忽然无比认真,“对了,boss就是游戏里的怪,怪你懂吧?就是反派,至于氪金,就是充钱。”
谢以朝嘴角忽然抽了抽,深深地看她一眼:“我知道,我玩过游戏。”
她是不是觉得他很老?
第19章
陆溪的话疗效果很棒, 第二天起来,她就听管家说,逆子一大早就上学去了。
走之前,谢珩还特地吩咐管家,让他把车库里的东西都放回他房间里,以后他再也不睡车库了。
“少爷第一回 这么早去上学,太太放心吧,他今晚肯定会准时回家。”
管家可高兴坏了。
他这下彻底对陆溪是服气了,之前对她的那点疑虑也跟着消失,原本以为她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没想到,她来了之后,少爷都重新做人了。
陆溪有些意外。
她迟早是要让谢珩去上学的,她还想过,先循循善诱,要是逆子不听话,她就得骂得揍了,想不到,他居然这么自觉?
看来昨天周文远那些话,对他还是有些刺激。
那也没什么,陆溪已经做了她能做的,就算是亲妈,也不可能时刻照顾到孩子,他得学会自己处理一些情绪。
还好,他这次没选择继续逃避。
年轻老母亲的心甚是安慰呀。
她想到傻鹅子,对管家说:“晚上给他准备点营养的宵夜。”
她这段时间跟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见识到了这个年纪男孩子的饭量,真够可怕的,加上他那个头,每天打篮球,一天恨不得吃五顿。
吃完早餐,陆溪来到衣帽间里。
今天还有件开心的事。
晚上谢以朝要带她去参加一个晚宴,陆溪早上听到,直接瞌睡都高兴没了。
她跟谢以朝不同,一向喜欢去宴会这种场合,因为许多漂亮衣服,只适合那时候穿。
穿来这些天,几次出门都是为了逆子,否则一直都闷在家里。
现在她身体恢复了,又解决了周文远,身心舒畅,正好需要放松一下。
她在衣帽间挑了一通,前前后后试了不下二十件,都很漂亮,她相信自己随便穿哪一件都很亮眼。
就因为都好看,反而让人犯选择恐惧症,最后她干脆都让佣人放回去,从另一个不常开的衣柜里找出条裙子。
佣人小妹妹有些犯糊涂。
她是专门负责为太太整理衣帽间的,有一定时尚常识,认识许多品牌,可这条裙子似乎没见过啊。
但是非常漂亮!
裙子整体是柔和的贝母白,深v,剪裁用色都很高级,从领口到裙摆都做了精致的镂空,奶白色的内衬,穿起来高贵又不过分暴露,显得陆溪身段修长窈窕。
她皮肤白得发亮,穿浅色的衣服,更衬得肌肤赛雪,她都看得移不开目光了。
太太很和气,没什么架子,佣人好奇地问:“裙子是什么牌子啊,没见过呢。”
陆溪拿来那天谢以朝送的chocker戴上,一边欣赏自己一边道:“没牌子,我自己设计的。”
佣人愣住:啊?太太这么厉害,还会自己做衣服啊!
陆溪冲她眨了眨眼,小妹妹呆住的样子甚是可爱,“怎么样,还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啊,太太穿这件衣服可太绝了,”她一时有些词穷,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红着脸憋出一句,“先生看了都要被迷死的。”
陆溪:“……”
谢以朝那样的人,有什么能把他迷死?
她想了想,唇边扬起浅笑,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贵气与风情,抬手在佣人额上点了点,“你还真是不了解你家先生啊……”
傍晚,谢以朝的车等在家门口,陆溪坐进车里,谢以朝的目光从平板上移开,看她一眼,淡声道:“我们直接去叶家。”
陆溪点点头,想起什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侧脸:“你看我。”
谢以朝目光微微一顿,落在她脸上,看她一脸笑意,有些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不舒服?是发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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