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一落,周氏便扑到了床边,悲悸的哭出了声。
姜滢亦是泪流满面。
姜洛白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
郎中安慰了几句,又开了方子便回去复命了。
真是可怜见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害人家姑娘!
很快京中便传出姜家八姑娘性命垂危的消息。
还有人看到,姜家的下人在买白灯笼了。
于是,先前造谣的人又被翻来覆去一顿骂。
一日过后,大街小巷再无半句之前那些难听的话,说的都是希望姜八姑娘化危为安,为那些黑心肝的寻短见不值当。
而如众人所盼,姜八姑娘醒来了。
“真是苍天垂怜啊。”
“是啊,幸好没事啊,可别乱嚼舌根子了,害人害己。”
“也不知那些人怎么想的,那位可是大理寺的索命鬼差,传谁不好,传他,哪来的胆子。”
“我听说啊,那位大人身上好像冒着阴气儿似的,看一眼都叫人背脊发凉,哪个姑娘敢嫁啊。”
“是啊...嘶,可别说了,我觉得冷飕飕的。”
“走走走茶都凉了,这天真是冻的人发慌。”
待几人走后,邻桌上一人皱眉道:“大人,就让他们这么说您。”
张爻顺冷笑了声:“挺好,这样案子才好审。
那人:“.....”
是啊,如今狱中的犯人一听张大人的名号,腿就先软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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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昭和院。
“主子,这是从苏州逢幽阁买到的消息。”琅一将手中的匣子呈上,道。
萧瑢边打开,边问:“如何?”
琅一禀报道:“据南城与苏州打听到的消息,都说当年姜夫人与大公子的尸身被送回了姜家,有人远远见过尸身,认得衣裳是姜家母子。”
“不过...”
萧瑢抬眸:“嗯?”
“不过听说,姜大公子的尸身送回来时,面目全非。”琅一道。
萧瑢眼神微紧:“面目全非。”
也就是说,那具尸身不一定是姜大公子。
“但姜家人不可能不认得啊。”琅一道:“若真有疑,姜家早该发现了。”
萧瑢缓缓垂眸看向手中的认罪书。
也有可能就算发现了,没有声张而已。
“薛耀...”
半晌后,萧瑢低声念道。
“是,当年就是此人奉旨去的齐家,这份认罪书是薛耀死前留下的。”琅一顿了顿道:“所以当年姜夫人与姜公子的死并非意外。”
当时对外的说法是那日太过混乱,姜夫人与姜公子乃是被误杀。
萧瑢嗯了声,久久没再吭声。
他在想,这份认罪书是怎么来的。
“主子,该出发了。”
阿礼走进寝房,道。
萧瑢放下那份认罪书,朝琅一道:“收好。”
说完他便大步出了寝房。
琅一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家主子今日好像精心打扮过...
琅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抱着双臂道:“是不是在想,主子今日孔雀开屏为哪般?”
琅一将匣子放好,转头看向他。
“佳人有约,可不得好好打扮。”
琅一挑眉:“进展这么快?”
他才离开多久啊,主子都开始约会了。
“那可不,你还不知道吧,来我跟你说说,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事。”琅二揽着琅一的肩边往外走,边道。
二人跨出房门的一瞬,同时僵住。
琅二飞快放下手,站好:“主...主子没走啊。”
琅一撇清干系:“属下什么都没说。”
琅二不敢动,但不妨碍他在心里骂人。
萧瑢淡淡的看着二人。
身后的阿礼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敢说主子孔雀开屏,也是勇气可嘉。
萧瑢轻笑道:“忘了个东西。”
阿礼会意,绕过几人进了寝房。
琅一琅二站的笔直,目视前方。
不多时,阿礼捧着一个红匣子走了出来。
萧瑢接过匣子,抬脚离开。
琅一琅二正要松口气,便听他道:“练武场,两百圈。”
琅一,琅二:“....”
要命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比心心。
第48章
郊外梅院
姜滢披着厚厚的披风, 边走边以绣帕捂嘴:“咳,咳咳咳。”
昨夜风大, 引得姜滢旧疾复发, 一路走来咳嗽没怎么断过。
领路的阿礼听得很是忧心:“姑娘着了凉派人说一声便是,郡王自会体谅,何苦冒着风寒出来。”
出发前青袅也是这么劝姜滢的, 但姜滢执意要来。
“无妨...咳咳咳。”姜滢说罢又轻声解释道:“内侍放心,咳嗽只是多年旧疾并非风寒, 不会过病气给郡王。”
阿礼摇摇头:“姑娘这般, 主子心疼还来不及呢, 不会有此顾虑。”
主子今儿可是换了三次衣裳才出的门,这说明什么,说明主子是真的春心大动了!
眼下见人冒着风寒赴约, 可不得万分心疼。
姜滢闻言轻轻垂目, 掩去面上的娇羞。
阿礼瞧见后挑了挑眉。
他就说呢, 姜姑娘怎么咳成这样还非得来, 原来是想见主子了。
啧啧, 郎有情妾有意,真真是叫人艳羡啊。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林中阁楼。
阿礼也没有通报,直接将姜滢带进了屋内。
踏进屋内,一股热气便迎面而来。
“主子知道姑娘身子弱,早早便吩咐人烧了炭火。”阿礼笑着道。
姜滢抿着笑轻轻点头。
“主子,姜姑娘到了。”
阿礼的话音刚落, 姜滢便止不住的咳了几声。
紧接着, 萧瑢就出现在了屏风后。
阿礼朝青袅使了个眼色, 二人恭敬退下。
“咳咳咳, 咳咳...”
姜滢捏着绣帕捂着嘴,咳的眼眶都冒了水气。
她想忍的,可实在忍不住。
每年一到冬日便如此,不出门尚好,一旦感受到寒气就是这般磨人。
她很想先告一声罪,奈何喉中痒意始终不断。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不虞。
她这个念头刚落,便觉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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