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则久久地注视远去的背影。
明明该松一口气的。
可心脏在这一瞬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挖空了。
如坠悬崖。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抱歉,评论都有红包~
第63章 病源
夏矜拆了几件快递, 抱着衣服出去时,徐正则已经不再刚才的位置。
但人还没走,她听到他的声音和脚步, 从楼上下来。
餐桌上放着两杯咖啡。
一杯澳白, 和剩下一半的意式浓缩。
“我知道了, 40分钟后到公司,何源,通知技术部和法务部开会。”
夏矜循声朝他看去。
徐正则重新换了件西装外套。
四目相对的一瞬,夏矜先开口:“公司有事?”
“嗯。”徐正则走过来, 将那半杯浓缩咖啡喝完,解释道, “公司有急事,我需要现在赶过去。衣服我晚上回来再试?”
“好。”
小郑进来,语气匆匆:“徐总, 车准备好了。”
看样子很急。
夏矜也没再说什么:“你快去吧。”
徐正则薄唇微动, 欲言又止, 到最后也只说了三个字:“我走了。”
等他离开, 夏矜的视线才分了一点,给咖啡机旁, 那个原本装了腕表的盒子。
空的。
她买回来的那块表,已经被徐正则戴走了。
上楼去洗了澡,原本还打算再睡一觉, 可躺上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入眠,翻来覆去, 将怀里的小徐宝宝蹂|躏了数遍, 都毫无睡意。
干脆换了身衣服, 出门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先回了趟夏家,又去公司找老夏同事吃了顿午饭,冷战了数日,这才有点冰消雪融的意思。吃完饭见时间还早,又去了merveille,改了条裙子,摸鱼写完了辞职信,到下班时间去约见了费思思和陶子君,九点多结束聚会准备回寒山庄园,还在琢磨不知道徐正则下没下班,一整个下午都没发消息时,收到了他的助理的电话。
说徐正则进急诊了。
夏矜赶到医院急诊部时,小郑和何源双双等在急诊手术室门外的凳子上。
她的心仿佛陡然间停止跳动,脸色煞白。
何源看见她,立刻起身走过来:“夏小姐,您来了。徐总他……”
夏矜定定地望着红色的手术灯,脸色更加苍白,何源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身体忽然晃了下。
下一秒,一条紧实有力的手臂从后揽过来,扣在她肩头,护住她差点倒下的身体。
夏矜抬眸,医院走廊天花板上的灯发出冷寂的白光,她逆着光,看不清男人的五官,却先闻见雪松清冽的木质香。
夏矜怔住,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他的腰。
脸埋进徐正则胸膛,声音发抖:“你吓死我了……”
徐正则抱着她:“我没事,别担心。”
他看了眼何源,何源挠头:“我刚想说您去洗手间了。”
夏矜很快缓过来,从徐正则怀里抬起头,质问道:“你骗我,是不是故意让你助理跟我说你受伤了。”
徐正则一下一下地在她背上顺着:“没什么大事,划伤而已。”
夏矜这才注意到他没穿外套,右手衬衫的袖扣也解开了,往上挽了两折,小臂侧方露出纱布一角。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将衣袖又往上拉了点。
这才看到底下贴着一块纱布,长六七厘米。
“怎么会受伤?”夏矜仰头问。
“意外而已,别担心。”
夏矜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并不是上午出门时那套,颜色一样的白衬衣和西裤,她还是认出来。
她将视线转向一旁的何源和小郑:“发生什么事了?”
何源看了眼徐正则。
“看他干什么?”
刚说完,不知道从哪里进来四五个记者,拿着本地新闻频道的工作证和话筒,还带了摄像师,径直朝他们走过来。
“在这儿在这儿!”
夏矜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麦克风和摄像机都已经朝她这边伸了过来,确切地说,对准的是她身边站着的徐正则。
“这位先生,请问您第一时间下水救人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徐正则将他们的话筒和麦克风调转方向,示意对准何源:“你们找错人了,是他。”
何源:“……”
记者们一窝蜂转移目标。
“您才是刚才见义勇为的主人公?”
何源只愣了三秒不到,随即朝记者露出一个标准笑容:“没错,是我。”
夏矜:“?”
闪光灯不停,徐正则握住夏矜的手,带她去躲开摄像机的拍摄范围。
“你见义勇为去了?”夏矜反应过来,“所以才受伤的?”
徐正则笑说:“也不算是见义勇为。”
一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扬声问:“谁是家属?”
徐正则说:“她家属没有联系到。”
“你是刚才送病人过来的人?”
“是。”
医生点头:“那你过来也可以。”
徐正则便去找医生。
夏矜朝小郑勾勾手指:“你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
小郑便道:“五点多的时候我送徐总去一家律所,途中要经过护城河上的一座桥,八点从律所回公司的路上,徐总忽然让我停车,也没说为什么,让何助去买点热饮,还以为是徐总要喝,何助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徐总说让去送给桥上坐着的那个女孩,我才注意到栏杆上坐着个人,结果没想到何助刚要去送,那姑娘居然从桥上跳了下去,徐总就立刻下车去救人了。所以才也不知道在水里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夏矜望了一眼徐正则和医生谈话的背影。
等医生重新进了手术室,才过去问:“那个女生脱离危险了吗?”
“嗯。”徐正则道,“进入肺部的水很少,不严重。”
夏矜松口气。
手术同意书是在特殊情况下徐正则签的字。
夏矜陪着一起等到确认那个女生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才和徐正则一起离开医院。
“她的家人联系不上吗?”
“手机没有找到,可能是沉到河底了,身上也没有身份证明。”
夏矜轻轻捧着他的右手,目光落在他腕上的表。
“居然没坏?”
徐正则笑了下:“我摘了才下去的。”
夏矜轻轻抿着唇角,指腹一一点点往上,碰到纱布边缘。
“疼不疼?”
“还好,缝线的时候医生打了麻药。”
“还缝了几针?”
“两针而已。”
夏矜坐在车上的时候都喜欢靠着他肩膀,此刻直着身子,怎么也不敢靠了。
“还说不疼。”
“真的还好,没有骗你。”
“你的痛觉神经肯定出问题了。”夏矜这下连碰也不敢碰了,她小时候随便磕磕碰碰都要跟爸妈哭上大半天,“缝了线是不是会留疤啊?”
她问完又自言自语:“没关系,那也是勋章。”
徐正则垂眸,目色幽暗了一瞬。
夏矜忽地想起来:“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生轻生的?小郑说你们只是开车经过。”
“第一次经过时候恰巧注意到她坐在桥边,两个小时后返回的时候,她还是坐在那个位置。”徐正则淡声说,“只是预感,我并不确定。”
夏矜抬眸,看了他一眼。
徐正则神色自若:“怎么了?”
夏矜又低下头,将自己的小手伸过去,主动穿插他指缝,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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