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拉动徐正则。
松开人,才瞧见他哥一直拉着夏矜不放手。
“矜矜,赶紧进来吧,等你叔叔回来咱们也可以开饭了。”
夏矜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没管用,只好先说:“谢谢阿姨,但我还有别的事情,人我送回来了,就先走了。”
她转身,徐正则就跟着转身。
俞婉华和徐鸣曜错愕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夏矜停步,转身面对着徐正则,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正则:“你去哪儿?”
“要你管。”夏矜说。
这一句冷淡疏离,徐正则依旧不为所动:“我跟你一起去。”
这个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吵架了。
俞婉华上前几步,温声打圆场:“矜矜要不也留下来吃了晚餐再走?正好,上次说给你们装修的房间,你俩都还没有机会看过,阿姨带你进去看看?”
又看徐正则:“正则,你先松手,矜矜就在这里,又不会消失。”
说完才闻见两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酒味。
惊诧地看向儿子:“你喝酒了?”
徐正则“嗯”了声,手依然没松开。
俞婉华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探他额头的温度。
触及的瞬间,徐正则往后退了半步。
俞婉华的手尴尬地在空中停了下来:“妈妈想看你有没有发烧,你小时候那次就……”
她话音止住,眸光也暗淡了些,
“难受吗?”
徐正则没吭气。
夏矜抬起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没有发烧,阿姨放心。”
俞婉华看着这一幕,笑着点了下头,过了会儿又点了一下:“……那就好。”
只是笑容有些凄婉。
“哥,你真的没事?”一旁徐鸣曜开口,“我扶你上楼去换套衣服吧?你本来就不喜欢这些异味。”
“矜矜,你要不要也洗个澡换套衣服?不嫌弃的话阿姨给你拿一套我的,”俞婉华说,“是没穿过的。”
徐正则一直望着她,连带着徐鸣曜也看过来。
夏矜处于所有目光的焦点,无奈地点头。
自始至终,徐正则都扣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连要上楼去洗澡,都是听到夏矜保证似的说了句“我不走”后,才舍得放开。
夏矜没洗澡,只把那件被泼了酒的衣服换了,就下楼了。
厨师在厨房忙碌着,她路过的时候扫了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大半的菜,中西餐都有,好几盘刺身,食材很新鲜。
她把自己的衣服收好,见到俞婉华在用挂烫机熨一条裤子,过去说:“谢谢阿姨的衣服,我之后买一件新的送给您。”
“不用这样见外。”俞婉华冲她笑了下,又问,“正则怎么喝酒了?”
夏矜胡诌:“应酬,被人灌的。”
“谁会灌他的酒?”
当然是他自己。
这话夏矜没说。
俞婉华收好挂烫机,朝夏矜身后看了一眼,招手:“宝贝,来把这条裤子给你哥拿上去。”
徐鸣曜走过来:“这是我的那条?”
“嗯,去年给你做的西装,放在家都落回了,你回来也不去参加晚宴什么的,这套都没穿过一次。”
徐鸣曜伸手接过来:“给我做的我哥能穿吗?”
俞婉华还没答,夏矜说:“能穿,但裤脚会短。”
夏矜笑了下:“阿姨,您之前给徐正则买的那几套衣服,也都小了一码,我看着刚好是弟弟的尺寸呢,改天让司机送过来好了,不然放着也是落灰。”
俞婉华怔了下:“小了吗?”
“是啊。都小了一到两码。”
徐鸣曜说:“我哥比我高,妈,你买的时候是不是买错了?”
“我……”俞婉华笑容滞涩,“正则忙,是我一个人去给他买的,只跟店里的人比划了一下他的身材。小了……他怎么都没跟我说?”
夏矜看着俞婉华脸上的表情,抿了下唇,竟有些后悔。
她撇开目光,没让自己再看。
只听到徐鸣曜说:“估计是忙忘了吧,没事儿妈,等过年的时候,我拉着我哥一起陪你去逛街,到时候你再重新给我哥买几件不就成了?”
俞婉华像是笑了:“好。”
“那我上楼重新去给我哥找件能穿的。”
“嗯。”
说话间,徐鼎从公司回来了。
夏矜礼貌地问了声好。
徐鼎瞧了她一眼:“正则也回来了?”
“嗯,在楼上洗澡呢。”俞婉华过去接过丈夫脱下的外套。
夏矜见她靠近后,似是低声在徐鼎耳边叮嘱了一句什么,徐鼎蹙眉冷声说:“只要他别气我就行了。”
夏矜觉得无聊,翻开自己的包,正要拿手机出来,却在角落里看见那块之前在伦敦一家私人收藏馆买下的蝴蝶琥珀。
今天背的正好是那天离开寒山庄园时随手拿的包。
她都忘记了原来这块琥珀在这只包里。
夏矜把包放在玄关,琥珀拿在手心里,。
她在沙发上坐下,将手心的琥珀拿起来,透光过看它的颜色和里面那只蝴蝶。
除了里面的蝴蝶,这块琥珀其实很通透。
夏矜将它拿到一只眼睛前,微微眯起来,透过它向外看。
徐正则的身影就是这时出现在琥珀中的。
夏矜拿下来,看见他走到面前。
还不到十分钟,就冲完澡下来了。
头发也没吹干,换了件毛衣和长裤,湿着发。
徐正则直奔夏矜而来。
她装作没看见他,转头去看旁边桌上,俞婉华才插好的一瓶花,没注意,伸出去拨弄花材的手被人握住。
夏矜这才抬头:“没吹头发。”
徐正则说:“等会儿就干了。”
“……”夏矜略微无言,胳膊肘杵了下他小腹,“你爸回来了。”
徐正则回了下头,终于注意到身后正厅里沙发上的徐鼎。
徐鼎率先打开话题:“来陪我下下棋。”
徐正则看夏矜:“你想下棋吗?”
“不想。”
他得到答案,才回徐鼎:“矜矜不想下棋。”
夏矜:“……”
“我叫你过来下棋。”徐鼎面无表情道。
夏矜手腕挣扎着要他松手,压着声音:“你爸喊的是你。”
“我知道。”徐正则郑重其事,“你不去我也不去。”
“……”
正好徐鸣曜过来,听到几句,笑着说:“哥喝酒了,爸,我陪你下呗。围棋还是国际象棋?”
“喝酒了?”
“嗯。”徐鸣曜已经过去坐下,“象棋啊,没事儿爸,别担心,我让着您。”
夏矜听到徐鼎笑着骂了一句臭小子,语气和表情却很容易让外人听出父对子的舐犊与骄傲来。
俞婉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宝贝,妈妈刚切好一盘水果,端过去跟你爸下棋的时候吃。饭菜马上好了,也别吃太多。”
“来了。”
随即,俞婉华又端着另一份,朝夏矜和徐正则走过来。
“正则,给,你和矜矜吃这盘。”她笑着,表情却有些小心,生怕被拒绝似的,“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不爱吃的水果?有的话我先挑出来。”
分明是双胞胎的孩子,光语气就能听出亲疏有别。
徐正则神色如常,接过来,道了声谢。
夏矜盯着他每一丝表情变化,看不出半点不开心,哪怕喝了两杯威士忌。
的确是,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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