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要是不愿意教,那也不勉强你了。”
许和静拉着王婶的手不放,“王婶,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能力虽然不行,但是我有个人选推给你,你可以找许暖给小州补课,许暖上次可是考了全校第一名的,她实力比我强,肯定能教好小州。”
许和静这个想法并不是蓄谋已久,而是突然冒出来的,她突然想到许暖今天在和同学们滑冰,她心里就格外不爽。
没想到王婶说:“哎呀,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妈妈说你成绩稳定一定,让你给小州补课最合适,所以就来找你啦。”
许和静当场愣住。
原来竟然是这样!王婶最先找的人竟然是许暖!
许和静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既因为黎映蓉的多事而感到愤怒,又因为自己不是王婶的第一选择而感到愤懑。
许和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挂着笑容,“王婶,既然你一开始想找许暖,就直接找许暖吧,这事你别问我妈,你直接去问许暖就是了,她一定会答应你的。”
王婶点点头,“好,我有时间单独找许暖说说。”
许暖正和一帮同学刚刚抵达滑冰场。
南方没有真的滑冰场,都是旱冰场。每到周末,旱冰场里挤满了前来滑冰的人。
班长赵志刚有条不紊地组织18位同学依次进入旱冰场。
换上滑冰鞋,同学们一个一个溜进滑冰场里,仿佛鱼儿入了水。
许暖站在滑冰场的边沿,看着滑冰场中央来来往往穿梭着的人群,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致,她心里还想着手表的事情。
“怎么了,不去滑吗?”周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出声问道。
许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周峙,她吓了一大跳,身子往后挪了挪,说:“我等会儿再去。”
周峙盯着许暖,看到她退半步的动作,直接问道:“我最近有对不起你吗?”
许暖摇头,“没有。”
是我对不起你。
“那你怎么总是避着我?”
周峙发觉,自从许暖来了2班之后,反而和他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明明是同桌,坐在一起,偏偏许暖总是避着他。
周峙想了好几天,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得罪过许暖,他实在想不通,不得不找机会问了出来,他怕再不问问,这几天夜里依旧睡不着觉。
许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给周峙说这件事情。
其实她已经安排好了的,可以趁着周末去找丁瑜生,把手表要回来,但偏偏被班长拉过来滑冰了。
滑冰要滑好几个小时,不知道滑完冰,还有没有时间去找丁瑜生。
许暖有点忧愁。
周峙见许暖不说话,靠着内圈的栏杆,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把手表弄丢了?”
许暖一惊,不由自主地望向周峙:“你……怎么知道的?”
周峙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许暖还真是为了这事而避着他。
许暖没得到回答,又扯了扯周峙的袖子,“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啊?”
周峙无声地笑笑:“你以前总要把手表拿出来看几次时间,这些天我没瞧见你拿出过一次手表,合理怀疑,你是把手表弄丢了。”
许暖:“……”
许暖被猜中心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对不起,我马上会找回来的。”
周峙轻笑一声,“丢了就丢了吧,不用说对不起。”
他指了指滑冰场中央,“好不容易来一趟,真的不去滑一滑吗?”
许暖看着中央来往的人群,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好啊,咱们去滑冰。”
许暖说完,刚要挪动脚步,一个人影突然从她面前飘过,稳当地停在她的身侧。
丁瑜生扬着一张笑脸打招呼:“好巧啊,在这里都能碰见你。”
丁瑜生看了看旁边的周峙,问道:“跟同学一起来的?刚才瞧见门口涌进一批学生,是不是都是你的同学?”
许暖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丁瑜生,她惊讶地张大嘴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陪同事一起过来的。”丁瑜生说着,往栏杆上一靠。他一只手抬起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几个同事,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
而那只搭在栏杆上的手,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
周峙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到手表上。
这块手表他太熟悉了。
周峙脱口而出,“这块手表是?”
丁瑜生闻言,将手腕抬起来,轻轻笑道:“许暖送的。”
周峙的眸色一瞬间沉下去,他转身立即朝滑冰场门口滑去,脱了滑冰鞋,快速走出滑冰场。
许暖追过去叫了几声周峙,周峙走得极快,一下子不见踪影。
许暖愣愣地看着周峙消失的背影,失神半天,她又返身回去,找到丁瑜生说明情况。
丁瑜生听完许暖的表述,将手表摘下来还给她,“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和你同学闹误会了。”
许暖拿了手表,二话不说,往滑冰场门口跑。
丁瑜生站在滑冰场内,静静看着许暖的身影越变越小,越变越小,脑子里都是许暖刚才失魂落魄的神情。
他头一次见许暖产生这样的情绪。
几个同事滑过来圈住丁瑜生的脖子,“怎么了,怎么不玩了啊?一个人发生呆呢?”
丁瑜生将挂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扯下来,身子往栏杆上一靠,恹恹地说:“你们去玩吧,别管我。”
几个同事都知道丁瑜生家里的背景,丁瑜生脾气不错,平时和他们玩的好。但丁瑜生真发起火来,他们都得罪不起。
几个同事见丁瑜生神色不对劲,纷纷听他的话,默默散开了。
许暖拿着手表,马不停蹄地赶回去,才发现周峙并没有回家。周峙没回家,难道是去郊区他爷爷的房子了吗?
许暖赶紧坐车去郊区,去了一趟才发现,周峙并没有过来。
许暖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没有瞧见周峙的身影。等她精疲力尽地回到家里,发现周峙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许暖见到周峙,冲上前问道:“你去哪了?”
周峙头也没回,只淡淡地说:“外面随便逛了逛。”
许暖眉头一皱,周峙的语气有了明显的变化,语气里淡淡的情绪,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她那时候拿了一瓶汽水给周峙,周峙梗着脖子说不要。
那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情绪,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抗拒。
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
许暖上前将手表的事情仔细解释一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并没有送给他,是他误会了。”
周峙站起身往房间里走,他语气淡淡,仿佛并不在意这件事,“没关系,手表给你之后就是你的东西,你有处置权。”
许暖着急忙慌地解释一通,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全无用处。
看着周峙慢慢走进房间,她心里闷闷的。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看似相安无事,但周围人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连胡星这种粗线条的人都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天放学的时候,四人走在一起,他突然问道:“许暖,周峙,你俩在冷战?”
许暖:“没有。”
周峙:“没有。”
两人不约而同。
胡星望了望许暖,又望了望周峙,“真的么?你们不要骗我,我怎么感觉你们最近怪怪的?”
一旁的陆乐安瞧见胡星终于有了些眼力劲,问他:“你觉得哪里怪怪的?”
胡星想了半天,“不知道。”
胡星想不出所以然来,他没看出许暖和周峙的相处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但他就是感觉到了这两人之前不对劲的氛围。
陆乐安:“……”
看来还是高看胡星了。
胡星反问陆乐安:“那你呢,你没觉得他们之间哪里怪怪的吗?”
陆乐安“哼”了一声。
呵,那可太多了。
以前四个人走路的时候,周峙和许暖总是挨在一起,现在他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以前许暖要是走得慢,周峙经常会放慢脚步等她,现在周峙恨不得一个人单独走在前面,许暖恨不得落到最后面。
以前走路聊天的时候,周峙和许暖从来不会让对方的话落地,现在这两人基本不接对方的话。
还有很多很多,但是陆乐安不能说。
他怕说出来会遭锤。
陆乐安最后只说:“没什么怪怪的,他们好得很,当事人都回应说没有冷战,你还不信这两位当事人的话?”
胡星:“……”
走到弄堂里时,陆乐安这时候的感觉更明显了,没有胡星在一旁叽叽喳喳,三个人的队伍似乎太安静了些。
陆乐安走在中央,许暖和周峙分别走在他两边,陆乐安努力找话题,但是没人接话。
陆乐安:“……”
能不能来个人救救他?太尴尬了。
不一会儿,弄堂里还真出现了一个人。
王婶从屋子里走出来,恰巧碰见许暖,她朝许暖热情地招手,“许暖,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
许暖正想着心事,突然听到王婶的叫声,她走过去,问道:“王婶,什么事啊?”
王婶拉着许暖的手,笑着说:“是这样的,小州现在上二年级,成绩跟不上,总是考不及格,我想让你给她补补课,你有时间吗?”
许暖回头望了周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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