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池:“?”
顾栖池:“……”
他好像和虞笙就见过短短几面,方才剧本围读的时候,是两人第一次交流说话。
所以私下里,对方说话都这么直白吗?
顾栖池有些僵直,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虞笙双手抱臂,沉吟思考,随后用力点头。
“你肯定是gay。”
下一秒,虞笙后退一步,仿佛才想起来要装一装矜持,别这么生猛。
她撇开头,轻咳了一下,装模作样起来:“顾老师,你是不和顾予宁有仇啊?”
虞笙语调高,语气是止不住的信奉,双眸亮晶晶的,已经不需要顾栖池来回答了,她自己就能确定了答案。
但话题转得太快,顾栖池一时之间不知该回复哪一个。
只好叹了口气,道:“我是gay……”
刚想要继续回答自己和顾予宁没什么仇,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因素时,虞笙听到这个答案,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了当想要捧起顾栖池的手,被他不着痕迹躲开之后也不在意,直接大手一挥,两眼放光道:
“我就知道!”
“池池老婆,啊不是池池老师,给个机会,今天开始让我做你的姐妹!”
“我和顾予宁那个白莲花也有仇。”
顾栖池:“???”
姐妹?
池池老婆???
但看着对方热情的脸,顾栖池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僵直地点了下头。
…………
…………
…………
因为这一组的演员都比较省心,没有像之前娄绍或者小孟那种心怀不轨、偷奸耍滑的人,所以进展异常顺利。
不过两天时间,大家的台词都已经背诵完毕,也走了两遍戏了。
唯一有些不顺利的,就是比起其他人,顾栖池更加难以进入到高中时候的状态。
但最致命的问题就是,顾栖池饰演的林憬要面对高考与家庭的双重压力,他在与易之殷老师对戏时异常顺利,但在和韩浩走戏时,总是找不到感觉。
顾栖池也有些无奈。
太久没有做过学生,顾栖池都很难回忆起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指尖蜷缩了下,顾栖池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一些被顾予宁校园霸凌的记忆。
书包校服被人丢在走廊里随意踩踏,课本被人恶意撕毁,试卷和练习册总是在分发的第一时间就少了他的那一份……
他的高中生活其实并不怎么美好。
顾栖池仰起头,活动了下酸涩的脖颈,低声说了句:“抱歉,韩老师,是我的问题。”
韩浩也很无奈,但联想到顾栖池当时拒绝姜安的理由时,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顾栖池的高中生活或许真的过得很艰难吧,不然也不会在这方面提不起笑脸来。
韩浩无奈,折中想了个办法,明天给他们几个放假,叫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母校亦或是附近的学习参观一下,以此来回忆他们几个逝去的青春。
顾栖池也察觉到自己的状态很不对,为了不耽误整个小组的进度,很快应下来。
薄彧从国外赶回来时,难得没在二楼卧室的床里找到顾栖池。
他人爱犯懒,又是冬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窝在被子里撸猫,如果不是薄彧叫阿姨督促着他一日三餐按时吃的话,很难不怀疑,他会像动物冬眠一样,不吃不喝在床上待到天荒地老。
薄彧的家一共有三层,第三层整个都被打通了,没有什么房间和门,是一整个空旷的书房。
薄彧日常就在这里办公,偶尔也会在其中读写书来放松自己。
古朴的实木书架不知摆了多少,每一个书架上都分门别类摆好了不同种类的书。
担心阿瓷会拽着书咬,顾栖池特地把她放到了卧室里,没带她上来。
日暮黄昏,华光流彩,金黄的光束折射照耀到层层叠叠的书架上,古朴厚重的历史在时光与书页中流转。
顾栖池在某个书架前顿住脚步。
这一个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了各个朝代书法大家的作品,顶端的那一层一看就是被人仔细研磨过的,就连书的封皮都有些打卷儿。
其中一本书磨损的厉害,还被放到了其他竖着摆放的书的上面,它是横卧的。
顾栖池仰起头,眯着眼去看上边模糊的字。
烫金的字体反射出光,模糊的光影之间,依稀能够辨认出上边写的是什么——
隶释。
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颤了下。
黄昏时的落日是灿金色,整个三楼都开着暖气,顾栖池穿了件毛衣,夕阳在他身后西坠,整个背影都笼罩了一层晕开的光晕,就连头发都被勾勒出毛茸茸的质感。
他伸手去够那本书。
这些架子都是按照薄彧的身高做的,书架里的书也都是薄彧闲来无事自己整理的。
摆放位置五花八门,只有他自己能找得到。
所以那本《隶释》的摆放位置恰好在薄彧伸手能够轻松触及的地方,但对顾栖池来说,够到那本顶端的书,需要踮起脚尖伸手去够。
阿瓷跟着薄彧窜上三楼,看见顾栖池之后兴奋地朝着他窜去,想要抱住他的腿。
顾栖池被撞的猝不及防,刚够到那本《隶释》,险些脚步不稳撞到书架摔下去。
“小心!”
看着薄彧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步流星冲上前抱住了自己,顾栖池手上拿着书,盯着他的脸,不由自主笑了下。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好了明天回来,我去接机吗?”
顾栖池被他揽着腰,头埋进他的肩窝,闻到对方身上沉郁的木质香水的味道,像只猫猛嗅了一下,幸福地眯起眼来。
语气还有点嗔怪,但如果不是特别亲近他的人,压根察觉不到这个细微的变化。
但薄彧听得出。
“因为太想你了,恰好又有最近一班的机票。”
薄彧淡淡解释道。
其实是因为在白衡那边听到了顾栖池拍综艺不太顺利的消息,知道他不开心,薄彧才临时赶回来的。
大概是经过了上一次的教训,白衡这次学聪明了,没再直接请示顾栖池需不需要他的照顾,而是直接了当派了人去关注顾栖池的情绪。
一旦发现自家夫人的情绪有任何不对,那边的人可以立刻向白衡汇报,白衡也好在第一时间向薄彧请示。
听着有些荒谬,但薄彧却很满意,甚至还给白衡加了年终奖金。
成功让白衡对顾栖池的关注又高涨了一个level。
薄彧伸手从顾栖池腿弯处穿过,将他直接打横抱了起来,盯着他的眼,没忍住,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皮。
干燥而温暖的吻落上来,带着丝丝缕缕的痒。
顾栖池抓紧手里的书,以防万一自己拿不稳掉了下去。
薄彧却好像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东西,加快了步伐,把顾栖池直接抱到了书架之后的办公区。
他被薄彧抱到了办公桌上,在这个高度之下,顾栖池竟然还比薄彧矮了一些。
他微仰起头去看薄彧,澄澈的瞳孔在光下像流动的金黄琥珀,眼尾上挑,桃花眼水光潋滟,瞧着散漫又多情。
“怎么突然想起来书房?”
薄彧伸出手,食指抵在顾栖池的耳侧,拇指指腹碾过他的眼皮,不经意问道。
他力道有点重,顾栖池的眼睫不由自主颤了下,纤长如鸦羽的睫毛扫过薄彧的虎口,掀起一阵丝丝缕缕的痒意。
顾栖池抿唇,举起了手中的书,解释道:“想多看看书,找找当初上学的感觉。”
“对了,薄彧,我明天可能没看陪你了,我得去东城一中再看看。”
听到熟悉的地名,薄彧微挑了下眉。
“东城一中吗?”
顾栖池点头,随口道:“我之前是在东城一中上学的。”
虽然回忆之中有些担心并不美好,但顾栖池记得,当时他的任课老师都对他十分友善,所以他并不是很排斥回到那里去看看。
倒是薄彧凑近了些许,滚烫的呼吸抵在脸上,交错缠绕,视线相撞,混杂着橙黄耀眼的光芒,暧昧的气氛随之攀升,像无声的藤蔓,四处蔓延。
“我陪你一起去。”薄彧的手挪了地方,放到顾栖池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揉捻了下,那处的皮肤迅速变得通红,他慢悠悠补充道:“那也是我的母校。”
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这次轮到顾栖池惊讶了,但仔细一想,以薄彧这样的家世和水平,能在东城一中并不稀奇。
毕竟那块地界寸土寸金,有限的优质教学资源都是为了这群金尊玉贵的大少爷提供的。
他后退了些许,语气狎昵,尾音上钩,轻声在薄彧面前喊了句:“学长。”
薄彧敛了笑意,眸光很沉,原本在耳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挪了下去,穿过纤薄的腰腹,落到了他的尾椎骨那里,不轻不重地一按。
他哑着嗓子,喉结很重地滚了下:“上次之后,还疼吗?”
至于哪儿疼,两人自然心知肚明。
顾栖池悄然红了脸,心虚撇开头。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会疼。
薄彧这话的意思,不是在问他能不能做,而是在问他能不能多做几次。
臭不要脸的色胚。
顾栖池悄然腹诽。
但到底还是没忘了自己手里的那本书,他又退开些许,脸上绯色晕开:“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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