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了?”
明环看着饭桌前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白榆担忧问道。
白榆手指扶了扶额,“就是觉得...热...”
“是不是发烧了?”明环轻轻触了一下她的手,感受到滚烫的热意,“哎呀,怕是真的,我这就去叫人。”
白榆觉得热气已经要将她熏得神志不清,将碗推到一边,趴下埋进手臂里。
明环才刚出去,她整个人忽被两只手臂拦住腰身和膝弯抱了起来。
“啊!”她失重揽住身前人的肩,才看清抱着她的人是周羡安,怔怔咽了咽唾沫。
对视只有一瞬,却觉每次看进他的眼睛时,仿佛万物都会停滞。
周羡安不发一言,往屋外走去,跨出门槛朝侧后方厉声道:“快去找佟清过来!”
“是!”快跑的脚步声渐消失在身后。
白榆一直在心中警戒自己,千万不能在此时昏迷过去。但他的大掌牢牢托住她,她勾住他脖颈时紧贴的胸膛,还有今夜的朦胧月色,都让她昏昏欲睡。
周羡安把她小心放在床上,盯着她明明沉重不已却还倔强微睁的双眼。她的眼眸不再清明,似是已经无甚意识。他伸手覆上她的眼皮阖上。
“发生何事?”佟清疾步跨进未关的门,走到床边。
“你来看看。”周羡安让开一步。
她蹲下,抚了一下白榆的额头,细细看了一眼像被灼烧过的脸颊,对着手腕把了把脉,又站起身面向周羡安。
“没什么大事,是药三分毒。”
“你什么意思?”他向前一步,眉心拧起,“你给她的药到底是什么!”
“你急什么。”佟清白他一眼,“她体内寒气实在是太重,对那几味药产生了排斥。”
“那你说怎么办?”
“烧过这阵就好了。”她轻描淡写,“或者你跟她合个房?”
“什么?”周羡安睫羽颤动。
“这事总不能让我解决吧?”佟清丝毫不理会他满脸的荒谬往外走,“多给她喝点水。”
为难地看着合上的门,周羡安转回身,看见白榆脖颈周围粘满了汗湿的头发,躯体焦躁不安地扭动着,呼吸沉重。
他倒了杯水来,将手伸进她腰背和床铺的缝隙将人搂进了怀里,把杯沿送到她嘴边。
“...乔娘,能听见我说话吗?”他轻轻晃动她的身躯,“喝口水。”
“周...”
周羡安的瞳孔微动,他小幅倾倒茶杯往她嘴里灌了点水,盯着她轻微张动的唇,缓缓凑近了些脸。
呼吸凝滞。
似是感受到眼前的压迫,她的胸腔起伏也小了下去,只是眉头却紧了起来。
还以为两人相交的气息就这般安宁了下去,手上水杯突被她挥手打翻,一直滚到了门口,水渍泼了一地。周羡安这才如梦惊醒,又看了一眼满脸细汗的白榆,将她身体放平,起身离去。
“照顾好她。”他瞥了一眼明环,走入月色里。
白榆疲惫地掀开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仍是夜晚,倘若时间从未过去。
床边趴着的明环感知到动静,立马坐直了身体,抓起她的手,摸到皮肤又如平常那般发凉,松了口气道:“小姐可算是醒了。”
“这是哪?”
“这是...侯爷的屋。”
白榆愣了一瞬。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那他呢?”
“侯爷昨夜歇在书房呢。”
见她眼底划过的落寞之色,明环又说:“侯爷说了,东苑以后就不歇人了。”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怔看着明环的脸。
“小姐就住侯爷这。”
那张桃面上终是现出了表情,白榆先是微微抬眉,而后瞪圆了双眼。
“不行。”她想不清周羡安究竟要干什么。陈旧朴素的洞房,毫无亲近的圆房,现在又把她带到自己身边。他倒还真舍得南苑那位心上人。
她掀起被子要下床,屋门忽被推开。
周羡安一身深色,却难掩在夜色里的清光,他迈步朝她走来。
“乔娘可歇好了?”他走到床边坐下,语气冷漠得不像是在关心。
白榆低下头,规避着他的视线,“是。”
谁知忽被长臂圈住了腰,整个人受劲扑倒了他面前。她扶着他的肩,鼻尖只差半寸就要相触,这个距离让她无法再避开那道灼灼目光。
“那我们做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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