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她盯着那四个字,仿佛明环经历过的苦难就清晰浮现在眼前。
贺景珩的心狠和手段她怎能不知。
她就不该放明环出去,她就应该好好保护身边的人。
明环有心事时,总是看着自己的手。
怪她只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全然未曾注意到明环的情绪。
白榆撇开信笺便冲出了屋子,迎面也跑来一个丫头。
“夫人怎么出...”
“小千!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她急切地抓住小千的衣袖。
小千被她的焦急怔了一下,而后递出手中之物,“夫人,又...又来了一封...”
“谁!是谁送来的!”
小千见自家夫人眼中同时闪着的火光和泪光,少经人事的她一时有些犯了怵。
“是信郎吗?”她接着问道。
小千愣愣摇了摇头。
“那人在哪!走了吗?”
“我...我不知道...”
白榆不再废话,往府门跑去。
“哎!夫人!”
小牛还没来得及将门合上,看见匆匆跑来的人影,便停住了动作。
白榆擦着门缝便冲出府外,身后跟着不明所以匆忙跟来的几人。
她四处张望,可接近宵禁,这片富宅周围早已没了人烟,在夜里格外冷清,甚至凉意寒寒袭来。
“怎么了夫人,夜深外边危险,我们进去好不好?”
“小牛,去让老吴给我备辆车。”她僵在原地,没有理会众人的劝说。
“夫人!”木雯上来拉住她,企图叫她先冷静,“有什么事不能明日说吗,夜里太危险了,侯爷肯定不放心。”
“不行,明环有危险。”
众人听见明环,都默了下来,面面相觑。
“明...明环姐姐她身上有些功夫,也..不差这一晚呀。”
“不用车了,给我备马。”
“夫人!那,那我跟你去!”离嫣从人后挤出来。
“你们都回去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这府门半步。”她的态度不容置喙,又转向小牛,面上出现了从未对众人有过的怒气,“快点啊,牵马。”
大家都慌了主,一是不敢再多话,二是绝不放心她夜里单独出门,更明白她这一命令看似是责罚,实则是在保护他们在府中安全。
“是...是...”小牛慌里慌张就跑去了侧门马厩。
她转而目露凶光看向众人,“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思过!”
又不忍看他们的神情,转身跟上了小牛。
那日被贺景珩骗去睿王府后,她只在回来的路上依稀记得一些路。
她翻身上马,循着记忆找去。
今日的衣裙实在不适合骑马,裙底被马鞍撑开,往里灌着凉风。寒夜的冰刃刮在她脸上,泪眼有些模糊。
在找到记忆中街角那座石像时,她勒缰停住了步伐。
跑马在石像前踏步,不时转个几圈,等待她发令。
可她突然不敢再往前了。
再走一步便是虎穴,进了虎口能不能活命暂且不好说,但绝不会完整地出来。
明环是怎样取得他们的信任,才能将她带回到周羡安身边。他们又会对明环做什么呢。
白榆牵着缰绳的手越握越紧。
马儿又迈起步子,拐进了一条副街。
“娘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那位名唤长珏的鄞先生在门前,牵过她的马。
果然,贺景珩料定她今晚会过来。
白榆面露一丝讥笑,没等他的带引,白了他一眼便绕过他大步跨了进去,目中无它,沿中庭步道疾步,周身都仿佛散着怨气。
真进了狼窝,反而不再那般恐惧了。充斥她的只有怒火。
灯火亮起之处还是上次那间屋子。
屋门被她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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