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站在路边与王铁男谈话,王铁男递给他一支烟,“你和阮朵朵这女生是真的?”
秦铮接过了烟,没抽,夹在手指间,“嗯,父辈定下的口头婚约。”
王铁男失笑,“哈哈,有趣,没想到你秦铮竟然有一个高三在读的小未婚妻,还是个胖丫头。”
“胖,碍着你了?”秦铮抬眸瞥了好友一眼,语气不满。
王铁男哈哈大笑,半晌,他敛起笑,“行,不开玩笑,言归正传,你让我如何处理那群人?真的与津南西海集团挂钩?”
“挂钩,给你添点业绩,你跟踪那帮人三年没结果,是时候添把火烧一烧。”
“你这小子!走了,知道你还得赶回去,改天约。”
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其实俩人清楚,人贩子集团分工明确,上线与中线和下线的人不接触不碰面,每次电话约定交易地点。
今晚想掳走荆念的这些人不一定与西海集团有关,但保不齐他们的上线里有。
待人走后,秦铮顺手把烟揣入裤袋里,一转身瞧见四个孩子全挤在后座,低着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
他气笑了。
他们此时的状态像极在课堂上怕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小兔崽子们,这会儿知道怕他骂,来之前怎么不知道?
他顶了顶腮帮,拍了拍手,抬脚走过去,开门落座、发动车子驶离,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后座的四人大气不敢出,默默当背景板。
直到车子驶入高架桥,秦铮才开口,“明天老太太生日,我暂且不和你们计较,这笔账先记上。”
秦墨三人异口同声回答,“知道了,三叔。”
荆念见秦铮不追问,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惜,下一秒,秦铮点她,语气严厉,“阮朵朵,回去给我写一千字检讨,写完再睡觉。”
荆念:“……”
第38章 、隔墙有耳
返回大院已经夜里一点。
长辈们已经休息,客厅一片漆黑,只留玄关亮着照明灯。
秦雨三人纷纷抛给荆念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急匆匆换鞋溜上楼。
荆念疲惫至极,也想回房休息,奈何秦铮跟在她身后,他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怎么办?她不想写检讨,此刻只想摊床上,哪有精力胡编乱造。
室内格外安静,气氛委实尴尬,荆念慢吞吞换上棉拖鞋,悄悄抬眸。
秦铮在整理鞋架,秦雨三人急着上楼,鞋子没摆放整齐,他在挨个对齐。
可怕的强迫症。
她轻轻咳嗽一声,“铮哥,那个,我手疼,能不能明天……”
“不行。”秦铮站直身体,转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直接堵死她的路,“右手疼,左手写,左手疼,右手写。”
荆念:“……”
半晌,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无奈开口,“铮哥,我不是想躲懒,我两手真的疼,我没骗你,那人贩子力气大,拽伤我胳膊了。”
她试着举起双手,奈何双臂一动,疼痛从肩颈蔓延至臂弯,再至手腕、手指。
疼是真疼,不过确实在装可怜,企图博取他的同情,争取宽大处理。
秦铮见她表情痛苦不像作假,忙不迭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来回捏了几把,确定没有脱臼,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他放开她,主动退一步,“行,不用手写,语音打字。”
荆念:“……”
什么叫上一秒喜上眉梢,下一秒跌入地狱,荆念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秦铮太狠,狠起来六亲不认。
她脾气被他激起来,干脆不走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对着手机备忘录直接语音写检讨。
语速快,普通话还算标准,一口气写完一千字,仅用半小时。
她把手机递过去,气呼呼地问,“行不行?”
秦铮没接手机,他耳朵不聋,她说的,他听得非常清楚。
这丫头脾气犟,做事爆,性格过于冲动,即便这次没吃亏,下次不一定能讨得了便宜。
瞧她此刻瘪嘴气呼呼的模样,就算他说些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时间确实太晚,他朝她挥了挥手,“先上楼休息吧,这事回头再说。”
荆念定定地看着他,见他没开玩笑,她顾不上他的善变,强撑着精神,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秦铮站在原地没动,待听不到脚步声,他才不疾不徐离开玄关,走向厨房。
“三叔,你真的喜欢朵朵?”
冷不丁,身后传来秦砚的声音。
秦铮被侄子的质问逗笑,什么叫喜欢?
喜欢不至于,那丫头还小,顶多有些另眼相看,觉得她身上充满着矛盾,仿佛有无数谜题,等着人去解。
电水壶空的,秦铮拎起来去水池旁接水,“秦砚,皮痒欠揍了是不是?”
“三叔,我没开玩笑。”
秦砚踏进厨房,杵在冰箱旁,压低声音,“三叔,我好奇奶奶的态度,奶奶只见过朵朵一次,爷爷答应的婚约,她老人家为什么也跟着凑热闹?”
秦砚不是秦雨和秦墨,他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苏女士对阮朵朵照顾有加,显然不是冲着阮朵朵的身份。
秦铮心里夸奖秦砚有一双慧眼。不过有些事不好说,也不能说。
“这事不该你问。”他摁下开关,等待水开,“很晚了,快去睡觉,明天有的你忙。”
秦砚了然,三叔不想回答,他再怎么挖空心思追问都不会得到答案。
于是他不再多舌,“好的,锅里有粥,奶奶特地给你留着的。”
“嗯,知道了。”
秦铮打发走侄子,转身走向灶台,揭开锅盖一看,蒸屉上热着菜粥。
他晚上吃的那些早就消化,这会儿真的饿了。
他懒得端出去,拿起勺子俩三口刨完,然后把碗筷丢进水槽,准备清洗时,又接到发小的电话。
他一边洗碗一边和对方通电话,“这个点不睡找我做什么?”
“铮哥,我睡不着,想和你唠嗑几句。”
“你说。”
“我爸今晚说他看中一记者想娶回家,我不同意,他就骂我不孝,说什么辛苦当单亲爸爸十年,总该轮到他晚年享福。”
“你爸说得对,是该轮到他追求幸福,你担心属于你的家产被继母夺走?”
“屁!我是怕继母太年轻,见到我之后想勾引我!”
秦铮失笑,不排除此种可能性,“别贫,你都二十四了。”
“咳咳,实际上我怕那记者的闺女看上我,所以,等你回部队时,我打算跟你一块过去。”
秦铮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铮哥?你在听吗?”
“听着呢,随时欢迎你过去,正好去帮忙升级一下系统……”
楼上客房。
荆念身上臭烘烘的,强撑着意志力去洗澡,一切收拾妥当爬上床,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她困得眼皮子打架,沾枕即睡。
夜深人静,枕头旁的葫芦造型的和田玉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闪一闪,慢慢辐射到旁边睡得深沉的人身上。
第二天,一大清早,秦家上下忙碌起来。
今天是苏女士六十岁生日,老太太不爱铺张,不肯去酒店过生,秦老爷子做主在院子里置办几桌酒席。
除了亲朋好友和左右邻居外,其余同事一律没邀请,奈何架不住秦家名望在外,京城豪门贵胄早早派人送了贺礼过来。
七点钟,荆念房门被敲响,秦雨过来喊她起床。
“朵朵醒了没?快起床,待会要来客人了。”
“来了,来了。”
荆念哈欠连天地从被窝里爬出来,伸了一个懒腰,忽然动作一顿,她甩了甩两只胳膊,然后发现一件事。
昨晚酸疼不已的胳膊不疼了,睡了一觉,身体好似自动修复,另外,心口处有一股暖流充盈其中,她感到非常舒服。
怎么回事?
她诧异至极,顾不上去开门,立刻跳下床,打了一套练气拳,须臾,令她更震惊的事出现。
她身体比以往练拳时更轻盈,有些高难度动作,她之前要尝试好几遍,现在一遍就过。
“朵朵?开门啊!”
门外,秦雨在催促,荆念来不及深思,忙不迭开口应答,“来了来了,在穿衣服。”
十分钟后,荆念被逼穿上黑色淑女羊毛裙和同色系羊毛豆豆鞋,被秦雨拎到楼下小客厅做造型。
“秦雨姐,今天是苏阿姨生日,我不是主角,不用化妆了吧?”
秦雨还未开口,正巧从门口路过的苏女士笑着踏进来,“朵朵啊,今天大家都化妆的,不信你看看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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