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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新年
    抑郁症复发后,温凉年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将自身状态调整回来。
    课业多少落后了些,不过身边有林清清和沉于归两个成绩优异的同学,她慢慢地追回了进度。
    自打温凉年从温青云那里得到所谓的真相后,她在无形中又和父亲划开界线,温青云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态度,对她越发小心翼翼,并试图继续用物质满足她的需求。
    温凉年对此冷眼以对,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给予的一切,反正温家欠她母亲一条命。
    沉丝丝与她的联系次数相当频繁,即便温凉年没有去找她,她也时常能从沉于归那儿得知温凉年的状况,在她抑郁症复发的那段时间还特意抽空过来探望,要求她之后要继续做心理治疗。
    温凉年答应了,她清楚自身的精神状态实在不能继续放任下去,而且温平允已经完全渗透了她的生活,他掌控着她的行踪,知道她所有私底下的活动,又对她的想法瞭若指掌,再这么下去她迟早要被逼疯。
    尽管如此,她仍然与温平允数次发生关系,某方面来说,她是在把握每一次可能怀孕的机会,万一真的中了呢?
    至少抑郁症复发给了温凉年不少清净的时间,温平允从父亲那边得知她抑郁症发作的原因,对她格外宽容,除非温凉年愿意,不然一般都不主动碰她。
    温凉年心想,自己就是喜欢自毁的快感,一面撩拨温平允和她上床,又一面厌烦和温平允做爱的滋味,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清醒地认知到自己跟谢征注定不是一路人,所以在谢征出任务的这段期间里,她完全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就算是谢征的战友杨启慎偶尔发短信关心她的现状,她也只是客气且疏离地简单带过。
    高考即将到来,这些日子温凉年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考试,她还未确定自己究竟要读什么专业,但总归是要考出好成绩才有得选。
    林清清想读服装设计,沉于归则选择政治经济,他们都问过她想要选择哪个专业,温凉年一时没能给出精确的回答。
    她曾经想过要就读艺术学院,将来赚钱后带母亲离开,别再去插足他人的家庭当第三者,然而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了,她几乎没怎么考虑过自己的未来。
    有一次和温平允在床上厮摩的时候,他问她想考哪间学校,温凉年只是盯着他,问他自己有得选吗?
    温平允亲了亲她的眉心,“父亲说了,他希望你能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会插手你的选择。”
    “除了让温家不好过,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了。”温凉年回答。
    为什么失去母亲会让她对温家有这种深沉的恶意,温凉年原本没有想明白,不过这阵子她慢慢厘清了。
    即便母亲有心利用她,栽培她都是为了未来长远的利益,可至少她是拥有过些许母爱的。
    她若摔倒了,母亲会蹲在她面前一边数落她一边清理她的伤口,她若是想要一件漂亮的裙子,母亲也会买给她,就算她们后来的生活每况愈下,母亲对她的态度越发漠然刻薄,温凉年还是觉得母亲是疼过自己的,连带对未来的规划都是希望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如果母亲不爱她的话,还有谁爱她。
    现在想想,她当初会喜欢上谢征完全有迹可循,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不带任何私心地护着她的安全,照顾她的生活,甚至包容她的叛逆,教会她抽第一根烟。
    温凉年以前发高烧时,头昏脑胀浑浑噩噩的,在医院里紧紧牵着他的手不放,男人的手指修长,指腹带着薄茧,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裹住她的手掌,取笑她发了高烧就变了一个人,这么没有安全感,非要抓着他不肯松手。
    谢征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大概没有一个女孩子不会对这种男人动心,以至于她想抹除掉对他的情感得花上不少时间。
    反正总有一天能成的,不差这点时间。
    *
    很快地,温凉年迎来在温家的第一个新年。
    温平允带着她去父亲那边过年聚餐,见了温家的几名长辈,虽然温凉年的身份尴尬,是二奶的女儿,可因为温青云和温平允的态度,温家的亲属们也不好冷落她,只得端起笑脸给她发了红包。
    温平允知道温凉年不怎么喜欢跟其他温家人打交道,便在晚饭后找了个理由带走了她。
    温凉年没有拒绝,她看见温平允的车子后座放了些烟火与仙女棒等类物品,猜测温平允是要带她去放烟火,比起待在屋里跟那群温家人干巴巴地打交道,她宁可出去外面透气。
    温平允载她去了附近的河堤边,那里也有几个人在热热闹闹地放烟火,他们刻意避开了人群,到另一处较静僻的地方去。
    下了车后,温凉年坐在石墩上,看着温平允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仙女棒。
    一点燃仙女棒,他将火花四溅的仙女棒递给她,含笑道,“拿着吧,客户送的,不玩白不玩。”
    温凉年接过,静静地盯着仙女棒,也不甩着玩,就是出神地看着火花逐渐燃尽的过程,温平允递给她几根,她就盯着几根。
    温平允笑了笑,倒没说她无趣,逕自从后座搬了一大盒烟火到不远处,他点燃烟火,并坐到温凉年的身边,问她,“想好新年的新愿望了吗?”
    温凉年摇头,看着烟火逐一升空,在漆黑的夜空里轰然迸开出一朵朵烟花。
    待烟火彻底没了声息,她才慢慢地说,“哥哥,我的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许愿毫无意义。”
    温平允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徐声道,“那挺好,你的愿望太恶毒,不实现更好。”
    “你可真懂我。”温凉年感觉有些冷,索性偎入他怀里,语气蔫蔫的,“我不喜欢温家,也不喜欢你的亲戚,更烦自己的父亲和哥哥。”
    温平允替她搓热掌心,柔声说,“那就想办法脱离温家的掌控,高考要好好表现才有这个机会。”
    温凉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正有这个打算。”
    河堤边上风大,他们坐在岸边吹了一阵子的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温凉年打了个喷嚏,温平允才将她抱入车内,准备带她回去。
    在温平允关上车门前,温凉年拉住他,“不要再带我回去见你那些鬼亲戚了,他们那张嘴脸看着就烦。”
    温平允无奈地哄她,“大过年的,别任性。”
    温凉年望着他,眼神淡淡的,“我买了新的蕾丝睡裙,还没给你看过。”
    温平允低笑,动作轻柔地吻她的嘴唇,无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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