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陆匀不怕被陈紫封杀没饭吃,他还有好多活动。
某潮牌新品时装发布,他去走秀,刚上t台就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陈紫,走了一秒钟的神琢磨他俩这算不算有缘,然后很有职业道德的收回神思,摆出一副欠钱不还的拽样。
陈紫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因为她看到贺老太太了。
这个潮牌是贺家二儿媳创办的,陈紫受邀过来完全是给她这个昔日二嫂撑场面,没想到平时不怎么搭理这些事的老太太也来了。
贺老太太眼风凌厉,跟陈紫同坐第一排,中间隔开的也是个爱混时尚圈的阔太太,阔太尚不知这两家闹掰的事,起先要和陈紫换座位,让她们一家人坐一起,被贺老太太回了一句“跟陈主编可当不起一家人”,人精似的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之后察颜观色想套出点豪门秘辛。
陈紫听她们聊起贺家的长孙活泼可爱的话题,手不自觉地握紧,也是才想到孩子归属权的问题,毫无疑问,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孩子是她的,抚养权也是她更容易争得。
但贺家难缠,知道孩子的存在终究是个麻烦,她得早做打算,把这孩子和贺家斩断联系。
也是她运气好,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
当她看着陆匀踏着六亲不认的步子从她眼前经过的时候,计上心头,回答阔太刚才寒暄问的“公司装修搬迁挺忙的吧”的问题。
陈紫笑起来:“是啊,忙晕了,这不是男朋友非要我来看他走秀,拗不过嘛。”
贺老太太隔着半米都听见了,扭头看她。
她目光坦然,捂着嘴小声和阔太说悄悄话,眼神飘向刚转身的陆匀,“喏,就那个。”
阔太偷偷看贺老太太,敷衍地哈哈一笑,把这话题盖过去了。
但是陈紫知道,很快她和贺知翔分手了的事就会在这些跟贺家有交集的圈子里传开,她跟男模恋爱的事大家不关心,但必然会往她身上泼点脏水,没关系,最好是等她生了孩子,大家恍然大悟以为她出轨怀孕导致分手。
不知道有孕前她还试图遮掩一下分手的事,打着贺家的秋风生意场上好得利。现在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了,她巴不得立马昭告天下,早就跟贺知翔划清界限。
谣言嘛,不必在意细节,传谣的人自会补充完善逻辑链。
她扔下炸弹,又专心看秀,贺老太太却坐不住了,半场匆匆离席,好似被她气得不轻。
虽然陈紫话说一半,但戏却要做全套,设计师带模特们刚谢完幕,她就打了声招呼去后台找陆匀。
老远看见陆匀独自进了一间小更衣室,她快步追过去。
推门而进,映入眼帘的是陆匀赤着的上半身,衣服挂在他手腕上还没脱下来。
好家伙,脱衣服速度够快的。
陆匀诧异地看她,她把门在身后推上,对他的好身材视而不见,直奔主题地跟他说:“我需要你帮个忙,或者说,交易。”
陆匀把手上的衣袖褪下来,扔到一旁的沙发上,“你说。”
陈紫对他这个态度很满意,“你假装我男朋友,一年。”
陆匀挑眉,走到她跟前,把人怼到背贴着墙壁,然后手臂伸直,手按在她耳边的墙上,低头,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他的眼睛直视着她的,嘴角勾起来,“当你男朋友,为什么要装呢?”
作者有话说:
壁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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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近在咫尺的危险距离,她抬手,抚着他的后腰向上滑,指尖对掐,狠狠拧了他的痒痒肉一把,疼得陆匀差点跳起来。
“嘶,好狠的女人啊。”陆匀揉自己腰间,“喜欢我就直说,搞这些有的没的,恋爱契约强制爱?”
陈紫不和他废话,把自己的情况如实相告,“我怀孕了,需要一个男朋友,直到孩子生下来。”
怀孕?
平地一声雷,给陆匀炸蒙了。
短时间内信息量有点大,陆匀脑子不够用。
愣神间,更衣室的门忽然被推开,门外的男模看到屋里这俩人靠墙站着,其中陆匀还没穿衣服,了然地吹了个口哨,说了声“打扰”,倒退着出去又贴心地把门给他们关上了。
陈紫冷着脸把他推开一段距离,直起身,离开,“你回去想想吧,如果愿???意的话就来找我。”
她的手才扶上门把手,就被陆匀喊停,“加个微信。”
陈紫回头。
陆匀手机没在身上,“你说吧,我能记住。”
风水轮流转,前几天他问她联系方式她还让他“滚”,现在还不是被他要到了。
他就不信这次她还不告诉他。
陈紫当然不会不告诉他,不仅要告诉,还要认真告诉。
她从手包里拿出支唇釉,拧开瓶盖,拉过陆匀的胳膊在他手腕内侧写下一串号码。
她是故意的。
陆匀又不傻,明明她用她手机给他打个电话就解决的事,偏偏搞这些有的没的,这么撩拨人。
啧啧。
陆匀觉得陈紫这女人挺会的,挺会算计他,而他也确实很吃这一套,“等我电话吧。”
时尚圈只有透风的破洞牛仔裤,没有不透风的墙。
陈紫和贺家公子分手,转投小男模怀抱的绯闻迅速传遍杂志社,甚至有传言他俩在秀场后台还有活色生香的火辣场面被撞破。
陈紫不予回应,也没人敢问到她头上去,倒是有好事者给陆匀发消息:“哥们,牛哇。”
连小沫也为自己看走眼感到失敬,这黄金墙角还真被王者陆匀给撬动了?
流言蜚语满天飞的背景下,当事男女主角终于约见面了。
地点就选在陈紫家的阳光房,陆匀坐电梯上顶楼,跟着陈紫往阳光房去的时候,特意从天台护栏往下看了一眼,“你不会是打算,如果我不听你的,就把我推下去吧?”
陈紫自顾自地坐下,给他倒了杯咖啡,“六楼,掉下去也死不了,最多瘫了。”
陆匀摸摸脖子,凉飕飕的,“好恶毒一女的。”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忽而想到,“孕妇可以喝咖啡吗?少喝点吧,当心小孩生下来皮肤黑。”
虽然他说得毫无科学依据,但陈紫还是感谢了他的关心,“怎么样,想好了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会亏待你。”
陆匀:“那天太匆忙,我想仔细听听。”
“没问题。”陈紫把桌子上的文件夹打开,摆在他面前,“据我所知你现在还在租房,我市区有套loft过户到你名下,还有一辆跑车你拿去代步。”
她翻页,“我们的恋爱关系维系一年,但是到期后我们只是宣称分手了,你可以自由恋爱结婚,孩子你还是得认,这个爸爸的名号你需要一直顶着,如果可以的话,未来偶尔看看孩子,比如生日的时候陪伴一下。”
她一条一条协议解释得仔细,陆匀却像个上课走神的差生,坐没个坐相,歪着身子靠在扶手上,搓着自己的拇指指甲玩,“孩子是鸟屎的么?”
陈紫一愣:“什么?”
陆匀抬眼看他:“你那个前男友,不是叫什么鹤之翔吗,不就是鸟屎。”
“咳咳咳。”陈紫被口水呛到,想笑,又恢复严肃,“好了,今天不要说无关紧要的人,这只是我想要的孩子而已,是我的。”
陆匀对她比了个赞:“酷。”
陈紫继续给他看协议:“作为补偿,《arra》会跟你签s级的合同,接下来的三年都会给到你最优质资源,品牌方那里我也会全力推你。”
她说的每一条,都写进了合约里,看起来非常正式。
先礼后兵,陈紫把违约责任也一条条读给他听,最重要的无非两条:
一是协约一年期满后,双方不得纠缠。
二是孩子的身世如若被陆匀透露出去,他需要赔付巨额财产。
她说的极为严肃,他却好像有些随意,把文件夹一合,手指敲敲封皮,“为什么是我?”
陆匀这几天在家净琢磨这事来着,一只狸花猫找他托付孩子就罢了,怎么陈紫也来找他,是他脸上刻了“冤种”俩字吗?
“听起来是个纯赚的买卖,陈总勾勾手指,你鱼塘里想跟你置换资源的男人应该多得是吧,何必屈尊找我这个连要电话都不配的小虾米呢?”
陈紫听他这话,带着三分醋意,三分委屈,还有九十四分的话短情长。
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她没试过,但不代表不会,他这边话音才落,她那边已经辗转腾挪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无辜地眨眼,“因为你喜欢我啊。”
陆匀牙疼,明知道她是故意装出来的柔情,却忍不住耳根子一软。
陈紫再接再厉地说道,“而且你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不然几年前我也不会对你一见倾心对不对?”
对对对,多说几句,他爱听。
陈紫拿出管理者擅长的画大饼绝杀:“我不想骗你,现在我心思只在孩子身上,没心情谈情说爱,但是说不定时间长了我就爱上你了呢,如果那时候你也还喜欢我,不在意孩子的事,那好像也很不错。”
她骗他的,她就是怕牵扯上感情,才在违约条款里注明了期满后彼此不得纠缠。
陆匀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酸酸甜甜涩涩的,他确实挺喜欢她,甚至知道她怀孕了也没有立马就把这种喜欢的感觉给断掉,依然觉得她很有魅力。
男人与生俱来的征服欲,还让他很期待看到有一天她能爱上自己。
可是横在两人之间的孩子让他有点发怵,他最烦小萝卜头了。
哎,帮一帮她吧,他连路边的小野猫都不舍得拒绝,又怎么能拒绝喜欢的女人呢?
陆匀小心翼翼地把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从自己腿上扶起来,拿回文件夹,用里面夹着的签字笔在落款处一笔一划写了自己的名字,“原来‘备胎’是这个意思。”
陈紫对他的自嘲没有回应,她伸手,轻轻握了握他的,“合作愉快。”
他却拍开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在她小腹上轻轻覆盖,暂停一秒。像对着李逵似的,佯装凶巴巴:“叫爸爸!”
陆匀这人一向活得洒脱不着调,也没觉得自己突然认了个孩子有什么名声受损,更不觉得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什么。
陈紫并不要他真的执行爸爸的职责,连去医院产检都是盛夏陪着她。
因为守着同一个秘密,盛夏现在升级成她的贴心密友了。
盛夏开着车载她回杂志社:“就这么去父留子,另立新爹了?我电视剧这么写都过不了审。”
陈紫笑笑,手撑着脑袋看窗外没说话,她还在考虑医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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