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小艾请假回来了。
    一回来就坐到我前面的空位，一脸八卦的看着我。
    我头都没抬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在写笔记。」
    她假装没听到，「听说，谢承恩为了你，罚他们那几个男生一天下课时间不能出去打篮球。」
    我停下写笔记，「不是为了我，是因为数学老师提醒他，要他管管，我没有那么伟大。」
    「好好好，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他很公私分明，对吧？」
    我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那天在外面看我的眼神…
    「他那天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愧疚。」我噘起嘴唇，把笔放在人中。
    「愧疚什么？要愧疚也是那几个闯祸的男生愧疚好吗？」
    「不知道。」我又继续写笔记，然后又想到一件事，「放学有空吗？」
    「有，今天不用上家教。」
    「陪我去球场吧。」
    「去球场干嘛？」
    「拍照。」
    「为什么要拍照？」
    我叹一口气，「这次比赛的题目是人、阳光、笑容，用四张照片拼贴成一个故事。」
    「所以，你想去拍阿明他们打篮球？」
    「恩，我问过了，他们今天有要打。」
    小艾想了一下，「行，陪你吧！」
    我回想起那天阿明揹我离开，经过二班的时候，谢承恩当时的表情，是我见都没见过的严肃。
    放学后，拍完比赛要用的照片，我想起有东西漏在教室，就让小艾先回家，自己又回去教室拿。
    准备离开的时候，遇到了李正皓。
    「嗨。」他和我打招呼。
    「嗨，还没走？」
    「恩…」他往后看似空无一人的走廊，「有个人想跟你说话。」
    「谁？」
    刚问完，谢承恩就从后方楼梯转角出现了。
    「抱歉。」他搔头，「害你脚受伤了。」
    不是吧？
    道歉也是他们道歉，怎么会是你？
    「没事。」我还是收下他那句话，「反正我的脚也好了。」
    「我会要他们多小心，以免又害其他人受伤。」
    我笑了笑，「好啊！辛苦你了，班长。」我故意在最后两个字拉长尾音。
    被我这么一叫，他有些害羞，「别这么叫我，有点奇怪。」
    我看了看李正皓，他在憋笑。
    「你要回家了吗？」谢承恩问。
    「恩，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
    「让阿皓送你回去吧！」
    「蛤？」
    「反正他也骑车，就当作是补偿你上次受伤，替我们班那几个人送你回家。」
    这个提议怎么有点…？
    李正皓没说什么，也没有反驳，陪我走到车棚牵车。
    「承恩他是家长接送的，刚刚他特意要他爸等他几分鐘，为了跟你道歉。」
    「其实他可以不用这样的。」我解开脚踏车的密码锁，「又不是他的错。」
    「因为你是他很重要的人，换作是别人被撞到，他会去道歉，但不会像撞到你那么有愧疚感。」
    我是他很重要的人吗？
    不就是国中同所，然后现在变成朋友的关係？
    离开学校，我跟李正皓一直保持着我前他后的距离。
    不知道过了几个红绿灯后，停等红灯，我转头问他，「你家跟我同个方向吗？」
    「怎么了？」
    「你不用特意送到我家，万一你家是反方向，害你晚回家，我会不好意思。」
    「和你同个方向。」
    正想继续说下去，他示意我该转回去了，因为号志快要变成绿灯。
    我只好把已经在嘴里的话吞下去，继续往我家的方向骑。
    过了十几分鐘后，到我家门口。
    我把车停在门口，走到李正皓面前。
    「谢谢你送我回来。」
    「承恩交代的，我只是帮他做。」
    我把刚刚想说的话说出来，「你家在哪？骑几个学期了，好像都没遇过你？」
    「我都骑另一条路，而且我放学偶尔会打篮球，可能时间跟你不搭。」
    「原来。」
    「你赶快进去吧！」他催促着我。
    「好，那你回家小心，学校见。」
    李正皓确认千千已经进门后，从书包拿出白色蓝芽耳机戴上，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然后，把车子掉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往千千家反方向的路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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